家歡走到門外才發現那並非出口而是一條甬道。
望着這條寬約二米的向上的階梯,家歡不覺暗暗嘆了口氣。
她不知是否應該向上前行,畢竟自己犯了錯在受罰,如果貿然離開暗室恐怕會得到更加嚴厲的懲罰。
猶豫中,身後的大門忽然自動關閉,嘭的一聲,將家歡嚇了一跳。
家歡轉身望着緊閉的大門發怔,看來自己已經到了別無選擇的地步。想到這裡,家歡索性一咬牙,踏上了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木質樓梯……
甬道深處是幽暗的黑色,燈光好像帶有感應一般,家歡每向前一步,牆壁上的紫銅壁燈便會即時亮起。
家歡撫娑着巨石砌成牆壁,竟是那麼的光滑冰冷,回頭一看,身後也是一片黑洞。原來這光明竟吝嗇的只圍繞在她周圍而已。
大約走了三十階,甬道出現了第一個旋角,家歡擡頭向上一望,迎面赫然一幅人物肖像畫。
畫中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西方中年男人,他頸間懸掛着一個懷錶樣的造型奇特的飾品,有着一頭暗褐色捲曲的頭髮,上面戴了個鑲滿寶石的頭冠,左手捧着一本書,右手握着一柄盤亙着巨大眼鏡蛇的精美烏木權杖。
不但畫風細膩高貴,整個畫框也古樸而精緻。家歡湊近了畫像的一角,只見那裡留着一小排不起眼的英文字符“leonardo di vinci”
“列奧納多·達·芬奇?!”家歡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忙後退一步仔細端詳這副肖像。
從繪畫風格和用色來看,的確比較像達芬奇的手跡,可是家歡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達芬奇現世流傳的作品中絕對沒有這一幅。如果,這是真跡,只怕會震驚整個繪畫界和收藏界,而整個舍洛克堡也不抵這幅畫的價值。
可是這樣的一幅畫,怎麼會掛在這森冷陰暗的甬道中不見天日?再看畫中那人,表情莊嚴,眼神炯炯透着自信與智慧的光芒,雖不是皇家貴族裝扮卻帶着難以掩飾的威嚴。
家歡蹙了蹙眉,極力壓下心中的猶豫和不解繼續沿着階梯向上前行。不論這畫中人是誰,又是誰的大作,現在都已不重要。此時此刻,她只想儘快逃出這裡,找到托馬斯,向他懺悔、求情,希望他能夠饒恕司柏寧。
在家歡心中,任何事都敵不過司柏寧的安危來得更加重要!
這一段路幾乎是盤旋着向上,每隔一段時間牆壁上便會出現一幅人物肖像,除了人物面孔的改變,他們胸前的掛飾、頭冠以及權杖都分毫不差的相同一致。
不知走了多久,家歡呼吸漸漸變得粗重,她扶着腰站在肖像下大口吞着空氣。這是第十三幅肖像了,也就是說自己至少在甬道的旋梯中轉了十三圈。不經意瞥了眼畫中人,家歡突然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長大了嘴盯着那熟悉的面孔,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個從第一眼開始,便無盡寵溺自己的人。
托馬斯!怎麼會是托馬斯?!
一樣莊嚴的神色,一樣充滿自信,閃耀着智慧之光的眼神。剛毅挺拔的鼻樑和那一頭微卷的金色頭髮,這分明就是自己的養父托馬斯無疑。
可是,家歡從未見托馬斯穿過這一身古怪的裝束,托馬斯又怎麼會和那些人一樣的裝扮?
家歡胸口狂跳,不甚明亮的光線下她無暇細細分辨這些雷同畫像的秘密,只好帶着意亂心慌越過畫像怔怔向前行進。
不一會兒,一個雕鏤精美的古銅色金屬大門擋住了家歡的去路。難道這就是甬道的盡頭?
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席捲而來,這哪裡是出路?!這分明是個死衚衕!家歡心底沮喪,欲哭無淚,拼命捶打着大門。厚重的金屬在家歡的捶打下竟沒發出半點聲響,只是大門表面覆蓋着的蜿蜒神秘的花紋將家歡的手掌咯的生疼。
家歡身體一軟,斜靠着大門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那個讓她不知所措,無能爲力的時刻。
手機屏幕中的照片並非自己所爲,不論家歡對着那照片如何的欣喜若狂,她也不會愚蠢的將照片存進手機當屏保。
唯一的接觸過手機並見過那張照片的人只有一個!是她害了司柏寧和自己!
自己拿她當朋友,她竟對自己放暗箭!
一想到此,家歡不由自主咬緊了牙齒,難掩的厭惡之情令家歡陣陣作嘔。
若不是自己無意中悟出那串密碼,現在只怕自己還在暗室中,即使不被凍死也會被那陣陣嗚咽所逼瘋。如此看來,那扇後開的大門應該是一扇隱秘的聲控門,而那串密碼就是開啓大門的密匙。
對!一定是這樣!那麼——
家歡忽然轉過身,將臉趴在古銅大門上,希望可以找到開啓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