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萬名身披耀眼金光的鎧甲,手持閃爍着同樣刺眼光芒的九尺長槍,腰間佩戴寒光扎冷造型恐怖怪異的長刀的戰士殺氣騰騰的出現在宋蒙秋的面前的時候,整個人呆若木雞,大腦立時陷入了一片空白。眼前的這些戰士帶給他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一萬人的方陣在眼光的映照之下反射的金光渲染了整個虎牢關的城頭。他心裡知道這些人的絕對不只是賣相好看而已,每一個人都有着非凡的戰鬥力,否則也不可能讓他這種老江湖有一種壓抑的感覺。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這些人胯下的戰馬,從腿型就能看出來無一不是寶馬良駒,膘肥健鑠。每一匹戰馬的全身也都被造型優美的金光閃閃的盔甲覆蓋,只露出一對眼睛。馬頭的盔甲之上更是鑲嵌了一支鋒利的尖角,閃爍着明晃晃的光芒,馬的前腿兩側盔甲之上則是橫着兩柄利刃,稱半圓型向踏腳處彎曲,這樣的設計不但保護了騎兵的雙腳,更是能夠在衝鋒中利用兩側的利刃對密集陣型的敵人造成最大的傷害。
緩過神兒來的宋蒙秋用手摸了摸額頭的冷汗,心中暗叫了一聲,乖乖,龍天笑的手中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支恐怖的騎兵,如此精良的武器饒是見過世面的自己也都是聞所未聞。
宋蒙秋五天之前來到的虎牢,也就是在郎奉攻佔洛陽皇宮的第七天。抵達虎牢關的時候別提有多狼狽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的鎧甲是完整的,隨處可見的斑駁血跡已經乾涸黑色,蓬亂的頭髮掩飾不住日夜兼程的疲倦,抵達虎牢關城下的時候坐騎再也支持不住,口鼻淌血筋疲力盡而死。因連日的逃逸而水米未進的宋蒙秋早已經沒有了一絲的力氣,完全是憑藉着頑強的毅力支撐着自己的身體,遠遠的見到“虎牢關”三個大字的時候精神一緩終於支持不住,隨着胯下坐騎的暴斃一頭栽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城樓上負責警戒瞭望的士兵發現了宋蒙秋,手忙腳亂的將他救了回來。宋蒙秋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跪倒在我的面前,將洛陽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於我,悲悽之情溢於言表,我與寇仲則是顧作驚訝的大罵了郎奉一通之後,安慰了一番宋蒙秋,讓他放心休養身體。等待“天涯海閣”的三千套裝備抵達了虎牢之後,寇仲也集結了“狼牙”兩萬五千人,虎牢駐軍兩萬以及滎陽的兩萬兵馬總共六萬五千兵馬,浩浩蕩蕩的奔向了洛陽。
在我的堅持之下,命令“狼牙”全副武裝,一馬當先的衝在大軍的最前面,我的意圖很簡單,就是要從心裡上對郎奉的追隨者進行打擊,這樣的一支隊伍無論出現在哪裡所帶來的視覺衝擊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這不,身處其中的宋蒙秋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策馬來到宋蒙秋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將他從拉回到現實之中,笑道:“宋將軍無需擔憂,我一定會手刃郎奉,爲尚書大人一家報仇的。”
宋蒙秋聽到“郎奉”兩字,雙目似乎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想到此人狼子野心,尚書大人對他恩重如山,他卻以怨報德,逼死了尚書大人一家,更是對反對他的人進行了血腥的屠殺。我恨不得對將他千刀萬剮,扒皮抽筋!”
我冷笑了一聲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郎奉乃是外域大明尊教的傀儡,隱藏了這麼久爲的就是圖謀我中原的大好江山。”
宋蒙秋轉過頭,面色微冷的注視着我問道:“公子莫非早就知道郎奉的身份?”
我搖了搖頭,道:“郎奉隱藏的如此隱秘我怎麼可能知道,我也是根據徐茂功提及的情況才推測出來的,但是並沒有十足的證據。而那是郎奉已經控制了洛陽的防務,我暗中派出去的人根本就無法靠近皇宮,不能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尚書大人,於是我只好命令人將自己的推測流傳於市井之中,希望尚書大人能夠聽得隻言片語,早作防備。沒想到……唉”說完還滿臉痛苦得嘆了口氣。
宋蒙秋聽我如此一說,眼神中得冰冷消退,心中釋然,道:“原來洛陽城中得流言乃是公子找人散佈的?也的確只有這樣才能引起尚書大人的注意。公子有所不知,公子帥軍離開洛陽之後,尚書大人的病情不輕反重,我們從那時就發覺事情有些不對,懷疑有人在食物中下毒。而郎奉也恰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打着尚書大人的旗號招兵買馬,他也是千方百計的以各種藉口阻撓我們覲見尚書大人,由此我們纔將下毒聯繫到他的身上。無奈他已經控制了整個城防營,我們能作的也只有調集所有的城衛軍駐守皇宮,後來果然不出我們所料,郎奉發動了叛亂若非我提前得到了消息,拼着性命逃出了洛陽,此刻已經去見閻王了。”宋蒙秋嘴上雖然說的輕巧,我增經親眼看到過他的狼狽,不難想象的出當時戰況是多麼的慘烈。
就在這個時候,空中響起了大軍出發的號角,一萬武裝到牙齒的“狼牙軍”動作整齊劃一的翻身上馬,絢麗奪目的鎧甲隨着身體的動作發出咔咔的聲音,就像一個個氣勢磅礴的音符,敲打着每一個人的心。
“狼牙軍”馳騁起來立即引起了宋蒙秋的注意,按照“狼牙軍”士兵以及坐騎身上盔甲甲片的厚度來推測,除去武器不算這一身的鎧甲就應該足足兩百斤有餘,再加上各種武器的重量少說也有個三百斤。披上如此的重量,一定會對騎兵的奔襲速度產生影響,可是他卻驚訝的發現“狼牙軍”的行軍速度卻絲毫沒有收到影響,連續奔襲了一天之後,“狼牙”士兵的額頭之上竟然沒有一點的汗水,這是怎樣強悍的士兵?宋蒙秋驚詫之餘,心悅誠服的看了看身邊的我和寇仲一眼,道:“在下算是開了眼界了,短短月餘的功夫,公子竟然能夠打造出一支如此令人恐怖的軍隊,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目視着宋蒙秋向身邊的寇仲怒了怒嘴,笑道:“宋將軍這次可是猜錯了,組建‘狼牙軍’的人不是我而是寇仲,這小子的軍事天分可是遠勝於我,只用了這麼點時間就將這些兒郎訓練的如狼似虎一般,而且洛陽士卒同瓦崗降兵之間相處的十分的融洽,其中也都是他的功勞。”
宋蒙秋沒有一絲驚訝的看了看身邊的寇仲,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樣說,心平氣和的回答道:“寇公子的本事在下早在洛陽的時候就已經領教了,那時的他就已經初露鋒芒,展示出了超人的軍事嗅覺與天賦,指揮靈活多邊不拘一格,讓人完全無跡可尋。古往今來也只有這樣的統帥才能真正的做到‘百戰不殆’這四個字,否則縱然用兵如神只要有絲毫的蹤跡可查,終究有一天會被人打敗,而且是那會絕可能再有翻身之日的失敗。”
寇仲聽宋蒙秋如此的稱讚他,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宋蒙秋道:“宋將軍過獎了,我也不過是適逢其會,劍招拆招罷了,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更多的是因爲我這人還有些運道。”
宋蒙秋擺了擺手,道:“寇公子就不要謙虛了,運道本身就是所有名家成就功業的基礎,否則天命使然,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憂鬱了一下接着向寇仲問道:“在下有一件事想向寇公子請教,只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寇仲哈哈一笑,道:“宋將軍怎的如此客氣,我寇仲本是後生晚輩,將軍有話但說無妨。”
宋蒙秋正了正色,心有餘悸的瞄了一眼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狼牙軍”一眼之後,有些擔憂的向寇仲說道:“經過幾天前的血案,如今洛陽已經是元氣大傷,根本禁受不住再一次的戰鬥了。更何況此次我們回師洛陽的許多士卒,他們的父母兄弟都是生活在洛陽,有的更是在城防營之中服役,此次我們雙方一旦交戰,難免再次發生手足相殘,朋友互誅的慘事,在下心中着實不忍,想必兩位公子也不願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在下冒昧的希望寇仲能夠不戰而勝,避免刀兵相見。”
看不出來宋蒙秋對洛陽的老百姓倒是有很深的情意,能夠有這樣的擔心也不失作爲一個父母官的責任。寇仲不置可否的向宋蒙秋反問道:“郎奉牢牢的佔據洛陽,如果我們不兵戎相見,又則能從他的手中奪取洛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