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將柴紹的一干人馬命人做了妥善的安置,衆人約定在晚上爲柴紹等人設宴接風之後,柴紹就告罪到安排好的住處歇息,以解連日奔波的勞苦。商秀珣則是在吩咐完之後就被李秀寧拉了出去敘舊了,整個大廳之中再次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我與商震兩人。
商震此時臉上仍然洋溢着喜色,我見後說出我心中的疑問:“商老確定牧場是在五日前派人前去離家求援的嗎?”
商震聽我如此一問,微微一愣,道:“沒錯。怎麼?此舉有何不妥之處嗎?”
我聽後疑道:“這就奇怪了。剛纔柴紹明明說他們這些人是從長安趕來,可是縱然是快馬單騎從長安到這裡也要個五六天,更不用說這一千步兵。而且四大寇竟然能夠讓李家的一千人馬毫髮不傷的來到牧場,要知道這可是李家的精兵,縱然只有一千對四大寇也是一個不小的衝擊,以曹應龍的狡猾斷然不會毫無阻攔的讓他們安全的通過。可是……如今這一切都顯得太不合情理。”
商震聽後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道:“天笑想的過多了,也許正像你說的那樣,曹應龍同樣想再來一次‘請君入甕’也說不定。天笑考慮的過多了,以李家小姐與秀珣的關係,柴紹斷然不會對牧場不利的。呵呵,不要多想了,老夫也要去準備一下”說完拍了拍我的肩頭,大笑着離去了,別提有多興奮。
我搖了搖頭,默默無語的回到了我的住處。此時衆女已經醒來,正在嘰嘰喳喳的談天說地。我推門而入,聲音嘎然而止,衆女紛紛擡起頭來笑容各異的看着我,彷彿一下子掉入了爭相綻放的白花叢中,嫵媚動人,各有千秋。我神色稍微凝重的走道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滿一杯茶,大口的喝了兩口之後又嘆了口氣。
衛貞貞等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奇怪。傅君婥奇道:“夫君爲何沒頭緊鎖,心中可有不快?”
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們聽說過柴紹這個人嗎?”
傅君婥與衛貞貞等女搖搖頭。她們不知道柴紹這個人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衛貞貞是自從跟了我之後才行走江湖的,但是對這類的事情接觸的很少,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我的身上。素素只是翟嬌的一個丫環,平時更是足不出戶,自然不會去打聽這些事情。傅採林雖然可算的上是一箇中原通,但還不至於無聊到告訴傅君婥姐妹三人柴紹這個人,她們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我把目光投向宋玉致,經常代表宋家在各大勢力之間走動的她應該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纔對。
宋玉致笑了笑道:“柴紹乃是李淵爲李秀寧親選的夫婿,柴家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無論是在政界還是在商界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的婚姻雖然有一定感情作基礎,但是在外人看來,還是柴李兩大家族的一場政治交易而已。
我在代表宋家到太原的時候,曾經與柴紹此人有過一面之緣,此人一表人才,武功平平但是面緣極廣,爲人慷慨豪爽,樂於救助江湖上那些沒有又難之人,所以柴家在江湖上的商鋪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什麼麻煩,一直都是長盛不衰,尤其是在這樣的亂世之中,更顯出人緣的重要。李淵也是看中了柴紹的這一點,纔將自己的寶貝女兒下嫁給柴紹。”
我聽後宋玉致的話心中一沉,沒想到她對柴紹此人評價如此之高,更沒有想到柴紹此人的人員如此之廣,簡直就是《隋唐演義》中秦叔寶的翻版,他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縱然再強勁也不可怕,畢竟再強他也強不過三大宗師,可是現在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他的朋友遍佈天下,若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懲治他必然會招來衆怒,對以後的統一大業極爲不利,畢竟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單憑武力就能解決的。
宋玉致見我臉色凝重,奇道:“天哥爲何突然問起此人?”
我道:“你們有所不知,他剛剛來到牧場,隨行的還有一千李家的精兵。而且尚有幾十家將,我觀其形個個功夫了得,絕對都是一流高手。”
傅君嬙高興道:“這是好事,夫君卻爲何愁眉苦臉?這個柴紹既然人緣極廣,而且有多了這麼的人馬相助,我們對付起四大寇來還不是手到擒來,輕鬆的多了。”
宋玉致嬉笑道:“君嬙這你可就說錯了,據說這柴紹也是一位風流之人,與商秀珣的關係也是較爲親密,我看他八成對商秀珣也有些非分之想,況且這對李家也是百利無一害之事,自然也是極爲贊成,而李秀寧與商秀珣情同姐妹,自然也是雙手贊成。呵呵,所以嘛,我想天哥是在爲美人另投他人懷抱而傷神呢。自然不希望柴紹來壞他的好事。”
傅君嬙裝作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這樣。”逗的其他幾女一陣莞爾。
我哭笑不得,啞口無言,沒好氣道:“你們幾個別鬧了。我纔不會沒來由的爲這件事情心煩意亂。秀珣的終身大事應該由她自己來決定,我們這些人又何必庸人自擾。還是先談談現在的正事吧。剛剛玉致有一句話說錯了。”
宋玉致奇道:“我說錯了?呵呵,天哥倒是說說看玉致哪裡說錯了。”其他衆女也都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我笑道:“玉致剛剛不是說這個柴紹武功平平嗎?可是據我今日所觀察,他不是如你所說,而且更是身懷絕技,斷然不是一個公子哥那般簡單。此人城府極深,而在他的背後也一定隱藏着一個龐大的勢力,只是不便於見光而已。……你們幾個怎麼這麼看着我?難道我是那種心胸狹窄的小人嗎?”
衛貞貞等女一陣嬌笑,傅君瑜笑道:“我怎麼敢如此認爲呢?”
宋玉致道:“真如天哥所說的話,柴紹在這個時候趕來牧場絕對不會單單隻爲救援而來那麼簡單,只是憑我們現在所瞭解的事情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推斷出他此行的目的。”
我點點頭道:“是狐狸總會要露出尾巴的,通知十八騎,讓他們小心行事,只要我們穩住陣腳不亂,就不會給他以可乘之機,一切靜觀其變即可。”
……
牧場的另一個別院,一間寬敞舒適的客房之中此時神情嚴肅的坐着無人,爲首者便是李淵的駙馬,李秀寧的夫婿柴紹。
柴紹神目如電的看了看坐下的四人,此四人身形各異,但是每一個都深懷佛門上乘外家功夫,功力之高絕非尋常的一流高手可比。他們都是白馬寺的佛門俗家弟子,藝成出師之時更是有‘俗家四尊者’的稱號,其手下的功夫可想而知。此四人分別爲‘金剛尊者’錢無望,‘降龍尊者’孫丙仁,‘伏虎尊者’胡坤,‘護佛尊者’溫碧雄。
柴紹皺緊眉頭,道:“不知道這個‘逍遙客’龍天笑因何會出現在牧場?而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傳聞此人功夫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此次他來的目的若是想將牧場納入到自己的名下,對我們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威脅。希望他的出現不要壞了我們的大計。”
孫丙仁粗聲粗氣的笑道:“公子無需爲此人傷神,江湖上的傳聞而已,切莫當真。從來都沒有人親眼見過他的功夫怎樣,諒他小小年紀縱使一從孃胎裡生出來就練武也不過是二十多年的功力,又有何懼哉。”
“嘿嘿”錢無望笑了兩聲接道:“你真是越長越糊塗,武功的高低豈是光平年紀就能斷定的?柴公子的年紀也與那龍天笑相仿,其功夫如何相比你是心中有數,單打獨鬥你可是屢戰屢敗,至今毫無勝蹟。”
胡坤道:“老大此言差矣,柴公子能有今天的功夫,乃是師傅以及十多名師叔苦心栽培之結果,再加上‘龍涎凝香’這提升功力的不世奇寶的功效方得今日的功力,其實尋常的境遇而可得的?師傅與幾位師叔哪一個不是名震天下。但凡天下間有名的高手,不用說是師傅以及幾位師叔,就是我們幾個也是略有了解,可是這龍天笑出道已經兩年有餘,未曾聽得他師從何人,真是令人費解。”
溫碧雄道:“我也贊成老三的說法,想來那逍遙客的功夫也只是傳聞而已,具體如何只有親眼見過之後方能下定論。總之,憑我們現在的勢力已經穩操勝券,難道還怕他耍什麼花樣不成?”
柴紹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道:“幾位切不可小瞧了此人,所謂空穴來風,必有其因,我們還是小心爲好,以免陰溝裡翻船,壞了我們的大計。這姓龍的功夫絕對不會再我之下。如果他不識相的阻礙我們,可想個完全之策將他除去。”
錢無望點頭道:“公子所說極是,只是不知道此次除了龍天笑之外,他可曾還帶有些隨行的兵馬?”
柴紹道:“這些事情容易,等秀寧從商秀珣那裡回來就知道了。以秀寧的謹慎,應該不會放過任何對我們有用的情報的。”
正說着,忽聽一陣清脆的快慢很有節奏的敲門聲,溫碧雄本能的警惕的詢問道:“誰?”柴紹此時已經聽出這種敲門的手法乃是他與李秀寧商定好的方法,爽朗的笑了笑道:“溫四哥莫要緊張,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來人想必是秀寧無疑。”說完,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見李秀寧俏然可愛的含笑而立。舉步輕盈的走進房間。
溫碧雄臉色微紅,呵呵一笑掩蓋臉上的尷尬道:“原來真是小姐,呵呵,是我老溫過於緊張了。真是慚愧。”
柴紹將李秀寧讓進來,爲她倒上一杯茶,道:“秀寧在商秀珣那裡玩的可好?是不是大有收穫?”
李秀寧泯了一口柴紹送上的茶,笑道:“紹哥是在關心秀寧還是急於想知道秀珣的態度?還是想知道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龍天笑的事情?三者選其一,看你先選哪個?”
柴紹哈哈一笑道:“這還要問嗎?夫君當然是最關心我的妻子了。秀寧在那裡玩的如何,是不是兩姐妹見面敘舊多時一定很開心吧。”
李秀寧嬌聲嗔道:“還算你有良心。嘻嘻,放心啦,我纔不會那麼小氣呢,知道你一定是最想知道秀珣的態度,即使夫君先選這一個秀寧也是不會生氣的。只是秀寧說出來,夫君莫要失望爲好。”
柴紹聽到這裡,臉上興奮的笑容瞬間凝固消失,有些失望的說道:“是不是秀珣不同意。”
李秀寧道:“也不是不同意,我曾好幾次旁敲側擊的詢問她的意思,她都是憂鬱不答,然後故意將話題岔開,好像滿懷心事的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原來此次在柴紹等人前來牧場之前,他已經與李秀寧商定好,就是要李秀寧在於商秀珣單獨相處的時候向她詢問一件事,那就是柴紹此行的目的除了解牧場之圍之外,另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迎娶商秀珣。飛馬牧場也是天下聞名的一個大勢力,故而柴紹不敢強來,才讓李秀寧先去詢問一番之後再做打算。
柴紹一聽,知道自己尚沒有失去希望,冷靜下來道:“一定牧場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秀珣的變化也不會如此之大。上次我們離開的時候秀珣仍舊對我大有情意,可是這次在來她卻是給我一種很是陌生的感覺。而她的變化一定與那個‘逍遙客’龍天笑脫不了干係。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饒不了他!”
李秀寧想了想道:“紹哥說的極是,這個龍天笑的事情我也向秀珣打聽了一下,他是在兩天前來到牧場的。而隨行的人馬也只有十八人,昨晚四大寇偷襲牧場也是在他的帶領下以微弱的代價將敵人的五千人馬盡數殲滅的。”
柴紹大驚失色道:“什麼?四大寇昨天對牧場發動了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