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夜晚的天空格外乾淨清透,帶着一種神秘,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成片的星星綴在藍色的絲絨之上,成了世間最美麗的鑽石。
夏諾斜偎在圓弧陽臺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天上的星星,以前,身邊都有奕翔陪伴,而今,卻是孤單影只,頓時心裡愁緒萬千。
晚飯過後她逃也似的離開了餐廳,躲回三樓的臥室,楚邵謙似乎真的累了,竟然沒有再出現折磨她。
落地的大笨鐘深沉的報時聲響起,細心數來,已是午夜時分,窗外一片寧靜。嘆了口氣,夏諾走向白色的雕花大門。
赤腳踩在草地上,微溼清涼的觸感讓她精神一振,一抹淺笑難得的爬上她稍顯憔悴的臉。
晚風徐徐,多日的煩悶也似乎被吹走了些,夏諾沿着小路走到別墅後面的小坡上,透過密密麻麻的樹木,夏威夷華美生動的夜景頓時收入眼簾。
“好美。”夏諾忍不住輕輕讚歎,山下的霓虹和天上的星星遙遙呼應,編織成一幅絕美的畫面,讓她留戀往返。
躺在暗處的楚邵謙從夏諾一踏入,眼睛便緊緊鎖住了她,絲質睡衣在晚風的輕撫下,隱隱勾勒出一具美好的年輕女子的胴體,若隱若現的曲線在月光下更顯妖嬈。楚邵謙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就這樣直直的盯着她,沒有出聲。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靜靜享受難得的寧靜。不知站了多久,微涼的夜風讓赤腳的夏諾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她揉着小巧的鼻子,咕噥一聲,轉身準備回別墅。
“你還會想他嗎?”楚邵謙從草地上慢慢起身,聲音中沒有往日的慵懶戲謔, 月光下高大的身影竟然透出些許落寞。
夏諾看着眼前可以算得上是陌生的男人,帶着淡淡的疏離和痛楚,“如何忘記?”
楚邵謙因爲她的回答變得沉默,是啊,如果真的愛過,又怎能輕易的忘掉?自己不也是如此,五年的時間,思念似瘋長的草,讓他孤寂的心越發痛苦。
她也是如此嗎?看似嬌柔的外表下,卻藏着倔強的靈魂,受了再大的傷害,也不再人前示弱,他們如此相像,卻又無法相惜。
這一刻,楚邵謙有種上前把他擁入懷中的衝動,畢竟,在這場陰謀中,她是一顆無辜的棋子,那種蝕骨的疼痛讓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一秒鐘的歉然。
“雖然知道你有多麼無辜,可是我還是無法放手”,男子的聲音中似有隱隱的壓抑,擡頭望向大片的星河,孤寂而悲傷,“我雖然答應她,不去傷害他,可是我還是無法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他……”夏諾遲疑的開口,“到底做了什麼?”
楚邵謙像是受傷的獸,滿眼都深切的悲傷和苦楚,看得夏諾的心竟生出幾分心疼。
“五年前,他在酒後傷害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夏諾瞪大眼睛,不相信他話裡的意思,上前緊張的抓住楚邵謙的衣袖,顫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邵謙忽然大笑起來,那種悲涼響徹別墅上空。
“聰明如你,怎又會不知道我話裡的意思?”男人大掌一番,化被動爲主動,狠狠的捏住夏諾瘦弱的肩膀,眼中全是憤怒的火焰,“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失去她!如果不是你心愛的男人,我的女人也不會死!”
真相是如此殘酷,擊得夏諾體無完膚,半年前的一幕幕生生的呈現在眼前,怪不得他會如此殘忍,怪不得他如此很他!
夏諾隨着他一併大笑起來,笑得眼中泛出了淚花,原來自己苦苦尋找的答案竟是這樣!她想說些什麼,卻被心裡那種苦悶、痛楚、悲涼、怨恨、委屈、無助,抓得緊緊的。
楚邵謙悲傷的望着夏諾近似崩潰的臉,沒有一丁點的快感,眼前的這個女人和自己一樣,在痛苦的海洋中沉浮,一切的一切都是鍾奕翔,如果不是他,她不會死,她也不會承受這樣的痛苦。
想到那個男人,楚邵謙的理智又被丟到九霄雲外,夏諾的痛苦的表情激起他的憤怒,雅琳是那麼純真美好,卻要受到鍾奕翔那個禽獸的侮辱,她做錯了什麼,上帝卻要如此懲罰她!
如果上帝不願意審判他,那麼,就由我親自結束了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