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我用力在手心拍了一下,額上的青筋早不見了蹤跡。往日的笑容爬在臉上很和諧:“是我爹做的手腳!我記得……在老風王的記憶中,他並不知道焰狐廣王就是我爹,但是廣王說他會留給寒弄一份大禮,或許就是這個。剛剛在幽冥解除封印的同時我感受到了我爹強烈的靈,那是他慣用的手段,分離魂魄,守住魂魄可伺機再生。”我讚歎的頓了頓:“他和鴻蕭四叔,不正是這樣重生的麼?”
“……”他們看看我並沒有做聲。
我繼續感嘆:“果真厲害,厲害得緊呢!哈哈哈!……”我轉頭看看面帶疑惑的衆人:“咦,你們怎麼了?怎麼這麼看着我?”
“你剛纔幹了什麼?”冰皇抱着手臂打量我開口問道。
我立刻皺下眉:“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啊……不是一直都是絲瑾和寒弄在出手麼?哦對了,還有霖皖,我什麼都沒做啊!”
“……”陌月咳了兩聲解釋冰皇的詢問:“冰皇是想問你,你是爲自己爹誇耀呢麼!”
“哼!”我冷笑着傲然仰頭:“我爹的能力,何須誇耀?”
“結束吧!”霖皖閉上眼,充滿銳利氣息的眼眸緊閉:“巫月銜空,魔動!”說着,那淡藍色的光芒從巫魂銜月的月形曲線緩緩衝出,雖然我們感受不到一絲靈力,但,我堅信在霖皖那強大的防護罩下已經匯聚了相當可怕的魔力,這魔力足以殘殺萬物!
那怪物後退一步,它知道自己根本逃無可逃,但是求生的本能依然促使他向左邊奔跑,手心同樣凝聚剛纔那重傷霖皖的力量!然而這回……輸的是他!
勝者爲王,敗者……這妖怪絕對是大敗!它被那可怕的魔光刺中皮肉,血肉變成碎屑在空中飄浮,伴隨“砰”的一聲巨響……世間再無這一生靈。
霖皖看着那消失殆盡的邪物鬆了口氣,接着便是悶哼一聲閉眼倒在地上。烏髮鋪散在地面上,隨着他厚重的袍子在地面攤開不勝好看。忽然,一縷金色的光芒從霖皖貼着地面的臉頰處向外擴散……
“那是什麼?”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是他真正的血。”狼巖轉頭看向絲瑾:“絲瑾,還有多長時間能……”他問到一半便不再問下去了。
絲瑾靠着身後支撐他的劍不住喘息,妖冶的面容更顯嫵媚:“你這老東西的靈魂之力不錯,當真不錯。”
“在後輩之中,你的靈魂之力同樣不錯。”南嶺魂嘆了口氣:“雖我與令尊素未謀面,但我的確十分敬仰鴻蕭王的威名,若我今日殺了你,給自己樹立這麼大的一個敵人,的確不好對付……絲瑾公子,我們和解怎樣?您來坐居這南嶺內部,一旦有朝一日你親自坐臥這南嶺你纔會發現,嘖嘖,權利、財富,不過是囊中之物!”
“呸!”絲瑾吐出口中的血絲:“別的,我不敢說。但有一點,你們所有人都……根本不瞭解我絲瑾!若,我絲瑾想得到某樣東西,還真是沒有得不到的!什麼權利,什麼財富?這些本公子偏偏看不上眼,我想要的……你們誰也給不起!凌藍界,我想都不想要!神界,供我一席之地足以!鬼界,我絲瑾重聚靈魂叱吒風雲!魔界,我若登空便可凌駕九霄之階!”說着,絲瑾大力揮手甩袖,霸氣的王者風度瞬間使我們傻眼,這,這是絲瑾?
嵐籍和誓羅都是被絲瑾霸氣的言語震懾了,他們也沒想到絲瑾竟會流露這麼豪邁的壯語!
醉夜看着絲瑾欣慰的開口:“絲璃曾對我說過,絲瑾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他真的配得上天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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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兒降生那年適逢神界萬年難得一遇的暴雨,我永遠忘不了那天。”絲緞垂首似乎陷入了回憶:“父王將瑾兒煉化耗費了相當大的靈力與心血,他甚至閉關不出,錯過了神界的那場浩劫。”
“那年神界地震,地面劃開了很大的裂痕。”絲綢笑着開口:“很多人都被裂縫中強大的引力吸了進去,那裂縫是神界與人界的結界交匯,有吞噬一切的力量,因而死去的人不計其數。瑾兒就在那年誕生了,他的哭聲像一個幽靈,那些死者的幽魂聚集到紅緞之巔遲遲不肯離去。”
絲緞接着開口:“後來,父王也覺得詫異,他將瑾兒的靈魂收攏,怕就怕那些靈魂會對瑾兒幼小的靈魂產生嚴重的傷害。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瑾兒接觸父王控制靈魂的法力時竟然將父王的法力全部吸收,並且吸收了那些幽魂的靈魂力量。”
“天界奇才也不過如此。”杞白點點頭:“自從他破解了我的毒炎手我便有所察覺了……”
“最可怕的不是這個……”絲綢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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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不是這個,瑾兒長大了點兒雖然不學無術,目無章法,但他的靈力之巨大讓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些害怕。”鴻蕭掐着下巴開口:“他大哥已然是個天才了,但是絲璃當年學習我紅緞之巔之術卻怎麼學都未能學成,整個紅緞之巔歷史上唯有現任王可會一二。瑾兒爲與他大哥一較高下於幼時偷學法術,僅僅是看着我教給絲璃那麼一點點竟學會了皮毛!”
“……”爹看看江屏轉了轉眼珠:“這個我深有體會。”
“所以我一直對他很嚴格,生怕他有朝一日誤入歧途,若他真的走錯了路,那麼,於整個六界來說都是滅頂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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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鴻蕭王和絲璃都想錯了。”醉夜聳肩而笑:“這絲瑾真的是太不學無術了,他除了與絲璃競爭習得的那些招式之外,他根本從不涉及任何法術!每天只想着吟詩作對,風流快活。”
“身爲奇才的朽木。”我點點頭:“或許,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實力,並非不學無術。”
寒弄握着長戟飛跳而出,那幽冥在與大祭司相接處的一剎那崩裂出巨大的靈力!大祭司不敢相信的連忙逃跑,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來看清這一切。
“想逃?”寒弄輕笑:“你剛纔不是很厲害麼?不錯……幽冥的確需要一縷魂魄來支撐,我雖未想到會是這麼回事,但若將你的靈魂收來倒也是一件好事。”說着,寒弄掐指念起口訣,幽冥立刻飛躍至大祭司身邊!
大祭司連身體都沒來得及轉過來就發現……動不了了!靈魂就像被什麼牽扯住一樣,與身體撕裂!
就在“轟”的一聲巨響過後,大祭司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寒弄連忙轉身看向遠處倒在地上連動都不動的霖皖,手指再次一捏:“憑空。”法陣一出,霖皖竟自那紫色法陣出現在我們身邊!
“隔空召喚!”狼巖驚訝的開口:“這,這是什麼能耐?”
我迅速抱起霖皖,霖皖仰面躺在我的腿上,他蒼白的臉色以及刺目的鮮血使我一震,金色的光芒是從霖皖胸口溢出的,難道……他有兩種血液?
“好厲害的空間法力,已經練到這種境界了麼?”嵐籍不禁感嘆的摸着自己的小辮子似乎在想着什麼。
“救他!快!”花逝拽住冰皇,冰皇這才反應過來,生命的氣息也同時覆蓋了剛纔死亡的力量。
霖皖,他現在絲毫沒有平日的風姿,那愈加鐵青的膚色以及緊閉的雙目使我有些崩潰,這個人,他與我有太多相似之處,我不希望他有任何事,不希望,絕不!
忽然,周圍亮了!紅色的亮光在我們身邊涌現,地面上生長出成百棵樹木!那火紅的葉子在空中紛飛,我們轉頭向絲瑾望去。
絲瑾,他凌在半空,十分享受的閉着眼睛,嘴上是愜意的笑容:“你會吸食靈魂,我也會。不過,我比你強的是……你從地獄召喚靈魂,而我,向天借!”
我伸手握住一片葉子,是楓葉!
那楓葉飄落在霖皖臉上,這瞬間簡直美得不切實際!
靈魂暗陣的強烈壓迫竟也逐漸消失了,這絲瑾的能力……太過強大,強大到,我難以想象。
“上天賦予我的一切我都欣然接受,何必再討要任何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求名利,但求心安。”絲瑾緩緩睜眼,這一瞬間我竟發現他的眸子,變成了紅色:“我可以安心的接受,上蒼賜予我的種種……這纔是靈魂的力量!所以,南嶺魂,你永遠不會明白。”
“我自認爲自己掌控靈魂的力量已經登峰造極。”憐傲癡癡的笑了起來:“我錯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總說,是我在創造靈魂,創造整個凌藍度生命!但現在我才知道,並不是我創造了靈魂,而是上天創造了我……”
醉夜輕聲一笑:“絲璃,你看到了麼?你的弟弟……他的想法你竟最終也沒有猜準,他所達到的境界或許……你我都無法觸足。”
“他看得到。”花逝仰頭享受着楓葉帶來的靈魂力量:“因爲,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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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的絲瑾。”遠處站在一邊觀看的人嘆息起來:“若是上次他拼盡全力與我一戰,或許狼狽的人就是我了。”
“還要收回麼?”旁邊的另一個人開口問道。
那個人思考了一下:“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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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成功了。”南嶺軍師站在殿外看着微亮的天空:“這不是絲瑾公子的靈力麼?我南嶺一直崇尚的靈魂之力……”
“一代比一代強啊!”南嶺國君嘆了口氣:“想必,那棵樹也要開花兒了吧?”
“你應該說,想必東麓現在該是震動了。”南嶺軍師看着南嶺國君伸手摸着自己的鬍鬚:“這東麓也將有一位超凡的能人出現,我四大天極將會重新建立新的體系,或許這個體系才真的能夠保衛我六界萬民,免於災難!”
“啊。”南嶺國君點下頭去:“不錯,你說的相當不錯!哈哈哈哈!”兩位智者皆是仰面而笑,火紅的楓葉落雨般的在南嶺紛飛,點燃了不滅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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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瑾收了劍看看腳下的南嶺魂,南嶺魂逐漸被強大的靈魂之力吞噬,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吞噬了一生卻終逃不過吞噬。
“恭喜,淮王,爲我六界除害!”嵐籍、狼巖還有誓羅是發自真心的向絲瑾行禮,絲瑾仰起頭看着這蒼茫的夜色不禁開口:“王,配這一字,當鞏固沃土。無論是在哪兒,六界不過是一字之一,無人能夠逾越,卻又盡享六界之福。是王,便是整個六界的守護者,守護天下,守護天下的萬民,守護天下的生靈!”遠處的楓樹忽然亮了!這時我們纔看清,那楓樹的中心,竟,竟是一朵紅色的巨花,那巨花正在不斷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