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兒趕到蒲葦閣時,夜西揚正與靜芙在閣內愜意的放着風箏。侍女攔住穎兒不肯讓她擾了二人的興致。靜芙一扭頭便看到了滿臉着急的穎兒,想必定是蘇念煙那個賤人出了什麼事,她轉了個方向擋住夜西揚的視線並用眼神會意侍女將穎兒趕走。她可不能讓夜西揚現在就回去。
“天尊,這風箏放的倒有些累了。不如我們回去喝口茶吧。”
“好。”
這蒲葦閣的侍女倒是和主人一個性子,二話不說,就將穎兒轟了出去。穎兒摔倒在地,胳膊肘蹭破不少,殷紅的血滲了出來;時間不等人,穎兒只得跑去仙藥閣取些治頭痛的藥來。
仙藥閣內溢滿了藥草味,兩個藥童努力地搗碎着什麼,藥翁卻悠閒的躺在搖椅上曬着太陽,花白的髮絲也被照的閃閃發亮,只是他的面容卻不見什麼皺紋。
“姐姐,可是有什麼急事要找我們師父?”夏凌起身詢問氣喘吁吁的穎兒。
“有...有,你們師父呢?”
另一個藥童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慵懶的師父。穎兒看到昏睡的藥翁,便顧不得什麼禮儀,用力搖醒藥翁。
“別搖了,我起來就是了,哎,這條老命,真要被你奪去了。”
“穎兒求藥翁去寶華殿看看蘇姐姐吧,她頭痛的厲害。”穎兒跪在地上扯住藥翁的衣袖乞求道。
“不行,我待會兒要去城外行醫,病患還在等着我呢。不如我把藥給你,你回去讓那個什麼蘇姐姐服下就是了,如果還有不適,晚上再來找我吧。”藥翁說罷,便將掛在自己腰間的小葫蘆摘下來給了穎兒。
“拿去吧,這裡的藥丸夠用了。”
穎兒謝過藥翁後,頭也不回的返回了寶華殿。
蘇念煙沒等到穎兒,頭痛欲裂,暫時昏了過去。穎兒看到蘇念煙沒了動靜,心砰砰亂跳,立馬將藥丸融於水中,給蘇念煙餵了下去。仙藥就是仙藥,服下去沒多久,蘇念煙蒼白的臉色轉變了不少,穎兒看到她手腕上被捆仙繩勒出的紅印發紫,想必還要淤青。於是把創傷藥塗抹在蘇念煙的手腕上,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將剩餘的創傷藥敷在了自己的胳膊肘上,趁着蘇念煙還未醒,她也可以稍作歇息了。
夜西揚並未留在蒲葦閣過夜,這一日下來,他總覺得心中惴惴不安,似是發生了什麼事而自己卻又無法感知。到寶華殿時,夜西揚順便看了一眼被囚禁起來的蘇念煙,見她正在熟睡,他便安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剛關上木門,夜西揚就見自己房間的窗戶大開,一陣清風拂過,燭臺上的蠟燭全都瞬間熄滅。灰色紗簾也飄忽不定,可桌上的清茶卻被喝的一滴不剩。
“出來吧。”夜西揚說罷,一個身披紅色斗篷的女子從紗簾後走了出來,斗篷遮的只餘下下半部分臉。
“還是你最瞭解我,今日貪嘴了喝光了你的茶,不介意吧?”
“說吧,什麼事?”夜西揚坐在木椅上玩弄起自己的頭髮。
“你當真要如此對待蘇念煙嗎?這樣她只會恨你更深。”紅衣女子似是與夜西揚很熟悉,隨手拿起那些稀奇古怪的擺設獨自端詳着。
“恨?我覺得我會害怕她恨嗎?”
“你倒是說得輕巧。她這些天所承受的苦楚你又怎能切身體會,你這麼做只會把自己置身一個又一個的極端罷了。”
“蘇念煙也好,南宮皓軒也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們好,而他們不需要過於清楚明白。”
“可是你不爲自己着想嗎?你的這種保護方式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對於自己在乎的人,怎麼做都值得。愛,並不是一昧的佔有,控制。這些都不如來得更實際些。與其讓所愛之人爲自己所累,倒不如給個痛快,別人知不知道也不重要,我知道就好。”
“你心裡有魔吧,還是愛魔呢。你不打算還她一個真相嗎?”
“會的,想來也要不了多久了。”
夜西揚說罷輕咳了幾聲,妖孽的容顏多了一絲蒼白。
“看來你還未痊癒,上次的藤毒加之妖靈珠的力量,估計耗了你不少的仙力吧。”紅衣女子將夜西揚扶到他的木榻上,自己則坐在他身後,幫助夜西揚恢復體內的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