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西北。
“青鸞獸,我們應該去迷霧叢林呢。西北算什麼地方呢。”邪君自嘲地說道,多年來屈居在西北,他竟一時出口便成習慣。青鸞獸似是在迴應他,黑色的霧氣來回在邪君身邊縈繞了幾圈。
“青鸞獸,知道你爲什麼叫青鸞獸麼?哈哈。”邪君笑得詭異卻帶着幾分滄桑。“青枝...青枝你會等着我吧?”邪君緩緩念出“青枝”二字沒多久,他血紅的雙眸突然充滿了紅色光暈,斜斜照在青鸞獸身上。是斷魂殺讓他忘了自己唯一殘存的記憶嗎?
迷霧叢林。
高聳的古木被潮溼的血腥緊緊包圍,染上了一層淡紅的溼潤與滑嫩。這林中倒是寂靜,沒有人煙,也沒有什麼妖人,更別說什麼令人窒息的變異獸.......沈莊將母親靠在古木樹根旁,自己則扯了一片厚實巨大的墨綠色樹葉捲成漏斗狀抖落着低矮灌木叢上晶瑩透亮的露珠。
“娘,喝口水吧。”沈莊扶起母親攬在懷中,小心翼翼地給她喂着露水。
“真是奇怪,這裡居然還有如此乾淨透徹的露珠。”他又看了看周圍黑壓壓的雲霧和血腥,搖着頭,不禁覺得驚訝。
“莊兒,你也飲些吧。”母親將餘下的水推給沈莊,“咕嚕咕嚕。”沈莊將難得的露水一飲而盡像是在喝什麼美酒佳釀。
還沒來得及多慶幸一會兒,天際便壓滿了如墨如夜的烏雲,不時有刺眼的閃電一掠而過,雷聲滾滾,似是要把這天地劈盡,把可憐的人兒全都吞噬。沈莊以爲是要下雨,可如今已是寒冬,怎麼會有這樣的異象呢?難道真的要發生什麼不詳之事?他沒有多想,便背起母親,趕忙往就近的山洞中走去。
離歌城碧江宮木槿閣。
穎兒彷彿失了神色般步履蹣跚地朝木槿閣走去,推開閣門,她便又倚在雕刻有精緻花紋的門上痛哭了起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不是我。”小小的臉龐掩映着木門,她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絲恐怖的念頭,她才應該是他的身邊人。就在那麼一瞬,卻足以讓一個人失了心智,她想一步一步的侵蝕寶兒最終取代她。“如果沒了她,那麼...呵呵呵。”穎兒獨自笑着,那笑聲如同黑暗裡的鬼魅,眼淚也終止於粉紅面頰,淚痕拭去。只是她的心已經被覆上了一層薄而不現的陰謀,一個可以成全她的深不可測的手段詭計......
“姐姐,我回來了。”穎兒還是如往常那般從容端莊。
“好,累了嗎?衣物可送到了?”蘇念煙用雙手託着自己精緻到不容比擬的面頰。
“姐姐,一點兒都不累。你就放心吧,我已經安安全全的送到了。只是...有些話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告訴姐姐。”穎兒低下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嗯...你說吧,反正蘇姐姐的心理承受能力還算不錯。”蘇念煙緊緊盯着穎兒。用自己纖細的手指輕輕蓋在穎兒手上安慰道。
“是寶兒,她說,她想永遠留在雲清殿。以前在木槿閣總是被束縛着,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穎兒一字一句徐徐道出。
蘇念煙沒有說話,在她看來,寶兒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之人更何況她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卻是冰雪聰明,善解人意,甚是討人喜歡。這樣的美人兒,南宮皓軒怎能抵擋住嘛。她掩袖輕笑,不禁爲自己的“知人知心”感到驕傲。
“沒關係的,既然咱的寶姑娘想要做“潑出去的水”,我們就當幫她了,千里姻緣一線牽。”蘇念煙手指指向天空,做了個牽線的動作。但一旁的穎兒可不這麼想。
離歌北方傲雪冰城。
顧辰逸與妖冰凌同立於白鷺寬闊的雙翼之上,白羽絨絨,溫度適宜,不時拍打自上而下時也落下一片片如同芭蕉葉般大的潔白絨羽......
“茯苓,到了呢,怎麼樣喜歡麼?”白鷺幻做煙氣被妖冰凌收進自己的手掌心。
眼前依舊一片白雪茫茫,除了地表是淡藍色剔透光滑的冰面,放眼望去,荒無人煙,更別提什麼富麗堂皇的傲雪冰城了。顧辰逸覺得自己像是被耍來耍去的馬戲團寵物,如果可以,他真想狠狠扇妖冰凌幾巴掌...無奈他只能故作淡定,看着面若冰山的妖冰凌質問道。“傲雪冰城呢,你不會是有意不想借於我吧?”
“哼,怎麼可能。我像是那種出爾反爾的小人嗎?”妖冰凌冷冷地瞪了顧辰逸一眼。
“像。”
妖冰凌氣得臉色鐵青,他一揮手,一座高大宏偉的冰雪城浮現於眼前,他原本一身銀白此時卻由上到下成了耀眼的金色,銀色的王冠鑲嵌着昂貴的黑鑽石,妖冰凌的貴族氣質中多了一種難以讓人接近的高貴與冷漠,這就是城主嗎?顧辰逸看到面前的傲雪冰城,心中掠過了一絲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