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吃完晚飯,李父將小梨叫進他和程氏的屋子,又叫程氏坐到炕上說有話要說。
“小梨啊,你今年十六啦,是大姑娘了,咱村裡像你這麼大的姑娘有的都是好幾個娃的娘了,現在說親的有兩家,一家是山水村的,家境很好,就是有點遠,另一家是咱村的顏剛,家境並不是很好,但是爲人實誠,顏奶奶呢就不說了,爲人很熱心,你小時候還經常抱你呢!”李父說完似乎陷入了回憶。
“當家的,你不會是想將小梨嫁給顏剛吧?”程氏已經猜到了李父的用意。
李父看了程氏一眼,自家這個婆娘還是很懂自己的想法的,“小梨,你聽爹說,你還年輕,很多事情看的不是那麼明白,有時候吃穿不愁並不是一件好事,顏剛雖然破了相,但是救過爹的命,會打獵,還會木匠活,你要是跟了他肯定餓不着,就是可能剛開始會苦點,但是離孃家近,什麼事爹都會幫一把,要是嫁去山水村爹想管都管不着,還有你娘估計也會想你的。”
“這什麼話?吃穿不愁不好嗎?難道嫁人還要餓肚子?還有,顏剛雖說救了你,那也不能拿小梨還恩,我跟你說我可不依。”程氏說完一轉身,擺明自己不樂意,小梨輕輕搖了搖程氏的手,“娘,您別急。”
李父嘆了一口氣:“你知道什麼,那個山水村的家裡那麼富裕怎麼會想來咱們村裡求娶姑娘,你還真以爲人家看上咱傢什麼了?還有,小梨啊,爹絕不是爲了報恩才這樣想的,就是顏家不來提親,爹也不會將你嫁到山水村啊,媒人的話可不能盡信,只能聽一半撇一半,我估摸着肯定是有什麼不好對外人說的隱秘之事。當然,小梨,這個還要看你自己,但是山水村是萬萬不能去的。”
聽李父這樣說,程氏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自己光顧着高興了,都沒有想到這上邊,確實,要是真有這麼好何必到山水村裡來說親,什麼高門大戶的好姑娘說不着,倒不是自己閨女不好,但是確實是這麼個事兒。
“那,那個顏剛我也看不上,家境實在是忒差,估計一年都吃不上幾頓白的,我可不想我姑娘過去喝稀粥過活。”程氏還是覺得不舒坦。
“小梨啊,你回去想想,爹就是這個意思,想好了再跟爹說。”李父知道程氏一時半會肯定轉不過彎來,也不急,反正還有時間可以再選選,但是顏剛真的是個好選擇,是村裡人目光短淺纔會說顏剛命不好。
晚上躺在被窩裡,程氏怎麼想怎麼不得勁,戳戳身邊的李父,“當家的,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怎麼想的,你那些話忽悠小梨還行,別想瞞我。”
李父覺得自己這個婆娘有時候還是很通透的,“你記不記得顏大娘剛剛來咱村的時候,是村長招呼大傢伙蓋的房子,我跟你說這個顏家來頭肯定不小,當然我倒不是爲了什麼日後富貴,但是顏剛自小身上就有個狠勁,人也聰明,那麼大的深山,咱村的獵戶哪個能跟他比,閨女嫁過去肯定不吃虧。”
聽李父這麼說,程氏雖然沒有完全支持但是已經軟化了很多:“你怎麼就知道人家來頭不小了?我倒也不是不願意,你說的也對,離家近什麼事咱都能幫一把,遠了我也不捨得,昨天大牛媳婦還跟我說女人嫁個知冷知熱的比什麼都強,我也知道是這個理,但是,唉……”
“行了,行了,睡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瞎操心什麼!”李父轉身睡去,程氏卻輾轉反側想了一夜。
這邊小梨也在自己屋裡想了很長時間,其實自小爹孃就很疼自己,從來沒有什麼重男輕女的思想,弟弟小樹有什麼,自己就有什麼,這次顏剛救了李父的命,不管怎麼說救命之恩總是要還的,而且爹說的也對,離家近不怕被欺負,雖說不能常回家但是好歹離家近,村裡的人都認識,顏奶奶對自己也很好,上面也沒有公公婆婆要伺候,聽小井說村裡嫁到山外去的小菊每天都要伺候公公婆婆,很辛苦不說還被嫌棄生不出兒子,這樣一想真的嫁到梨花村真的不錯。
這樣一想,就想到了那個男人,他是個怎樣的人呢?不管怎樣,要是嫁給他,自己一定好好跟他過,孝順顏奶奶,嗯,還有就是生個兒子,村裡人對傳宗接代還是很重視的,想到這,小梨覺得自己臉紅了,趕緊把頭埋進被窩裡,覺得自己這樣想男人好不知羞,就這樣小梨也慢慢睡去。
當天顏奶奶一回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該幹嘛幹嘛,就發現顏剛的眼神一直隨着自己轉悠,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顏奶奶一轉身又氣又笑地拍了顏剛一巴掌,“真是沒出息的小子,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急!”
“奶奶,我就想問問怎麼樣了,到底怎麼樣了,奶奶?”顏剛一臉討好地問。
“哎呀,行了行了,人家沒回絕也沒答應,等着吧!”
顏剛一聽就像萎縮了的花骨朵,一下子就啥也不想幹了。顏奶奶一看他這樣真是哭笑不得,“真是沒出息,人家沒回絕估計就有門兒,你在這瞎擔心也沒用,趕緊把這木頭劈了我要用,別想偷懶,快點幹!”顏奶奶說完又拍了顏剛肩膀一下,覺得自己這個孫子真是魔怔了。
顏剛此時心裡卻像那水桶,七上八下的不得勁,一想到要是被回絕自己這心裡怎麼這麼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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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顏剛就跑到小梨家門口等着,小梨出來掃大門口一下子就看見了站在自家門口的那個男人,當時就愣住了,這個男人怎麼還這樣啊,都堵到家門口了,要是被人看見自己還要不要見人了,這樣一想,小梨轉身就往家裡走。
顏剛一看着急了,“哎,小梨,你聽我說,我一定對你好。”小梨回頭瞅了他一眼就轉身把門關上了,顏剛心裡懊惱急了,越想越覺得自己太唐突了。
小梨回到家李父問她考慮得怎麼樣了,她低下頭小聲說了句“一切爹孃做主”就去做早飯了。程氏聽她這樣說,只能嘆口氣再狠狠瞪一眼李父。李父能看出來很高興,轉頭對程氏說:“明天去跟劉大夫說說吧,小梨也不小了,早點定下來也好。”
“知道了,知道了,找個女婿都不讓我省心。”程氏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