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從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讓莫離從昏迷之中漸漸地清醒了過來, 她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像快要散架了一樣,好像這身子都已經不再屬於她了。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身上會這樣的痛,剛剛不是還在那間房裡的嗎?怎麼這會她卻是倒在了地上?剛纔在那間屋子裡到底又發生了一些什麼?
疼痛再一次從周身侵襲而來, 同時伴隨着從耳內傳來的嗡鳴聲“嗡嗡……”不斷作響, 讓她難受不已, 幾欲作嘔。
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好像發生了些什麼, 又好像是那樣的遙遠,記憶總是斷斷續續,她卻無法將它們連貫在一起。
腦海裡不斷地重複出現那張雪白的沒有血氣的臉龐和那似有若無的冷笑, 還有她那冰冷的話語不斷地在耳畔迴響。
“你們已經走不了了……”伴隨着她那無聲的冷笑,像狂涌的潮水般將她迅速地淹沒在其中。
唯一的記憶便是火藥的味道很快就瀰漫了整間屋子, 接着便傳來了火器爆炸的巨大聲響在耳邊震耳欲聾。
那“轟隆……轟隆……”的巨大聲響伴着從屋頂上掉落的石塊紛紛向她砸了下來……
她“霍……”地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 難道那間房塌了嗎?難道他們都已經死了嗎?難道這裡便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嗎?
可是看着卻並不大像, 如果不是陰曹地府那又會是什麼地方?
爲了弄清現狀,她只好努力地讓自己鎮靜下來。
定定心神, 再四下瞧瞧,這才確定這裡並不是什麼陰曹地府,倒是很像一間全封閉的密室。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又用手摸摸自己的臉,還有溫度, 也很真實, 看來她真的還活在人世, 只是這又是什麼地方, 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往身邊看看, 卻沒有看到蕭洛寒,洛寒呢?洛寒又在什麼地方?剛剛那麼危險, 難道他沒有逃出來?難道他被那房子給……
不敢想象那個最壞的結果,不敢想象沒了他的日子,也害怕她的預想最終會成爲現實,她焦急的喊道:“洛寒……洛寒……你在哪……你在哪……”
“我在……我在這……小離……我在這裡……”
他微弱的聲音從牆角傳了過來,循着聲音的來源,這才找到了正坐着靠在牆邊休息的蕭洛寒,他的狀況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洛寒,你沒事吧?”抱着他,她緊張地喊着:“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離,別擔心……我沒事,只是……頭還有一點痛。”
聽到他這樣說,她那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你沒事就好,剛剛見不到你,我好擔心,好害怕,我怕你會出事,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小離,我說過要護你一生一世,我不會食言的。”又像想起了什麼:“對了,小離,我們現在這是在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看着好像是一個封閉的密室,洛寒,你說我們會不會被人給關起來了?”
“關起來……”
聽到她的話,他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
仔細想想,先是那個送信的人用字條將他們誘到那間廢棄的民房,然後趁他們不備將他們弄暈,再關起來,也不是不無可能的。只
是,那字條小離不是說是南宮琴寫的嗎?難道是她抓了他們,可再想想,他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拍拍腦袋,記起先前曾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你們已經走不了了……”,他曾經見過南宮琴,那絕對不會是她的聲音,可又會是誰?
而在這之前,他曾經聞到過有淡淡的火藥的味道,自從眼睛失明以後他的嗅覺反而變得更加的靈敏,所以他很肯定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
“小離,你說的也不無可能,可我明明記得之前我們是在那間廢棄的房子裡,我好像還聞到了火藥的味道。”
“就在你說聞到火藥味後不久,那裡就發生了爆炸,好多石塊從屋頂掉下來,房子也開始塌陷了,我本以爲我們都已經死了,所以現在出現在這裡我才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他這才注意到好像是有些什麼地方和之前不一樣了,慢慢地閉上雙眼,開始回憶起先前發生的事。
模糊的印象中他只記得有爆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當時的他也做不了多想,只是單純地想要保護她,保護那個自己最愛的人,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於是他抱着她就地一滾,也不知道他的腳觸碰到了什麼東西,只記得大概滾了幾下之後,他們便開始急速地往下墜落,然後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再後來的事他也就沒了知覺。
慢慢地將雙眼睜開,卻覺得從眼睛裡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晃得他眼睛發疼,好像睜不開似的。
眼淚慢慢地從眼睛裡流了出來,卻讓在他身邊的莫離嚇了一跳。
“洛寒,你怎麼了?”莫離緊張的問他。
“我……”將眼睛再度緊緊地閉上,面露痛苦之色:“我眼睛……好疼……”
“眼睛疼?”有一絲不好的感覺在心裡一晃而過,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千萬不要再出任何問題纔好。
“那你先將眼睛閉上,休息一會,再睜開,看看會不會好?”“好,我試試……”
再度閉上眼,再慢慢地睜開,果然比之先前要好了很多,而他也發現了此時的眼睛所能看見的事物也並不是先前那黑暗無光的世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眼前不停地跳動着。
雖然只是模模糊糊的影像,但他還是可以肯定那跳動的光是燭火發出來的,只是這一切會是他的幻覺嗎?
再閉上眼,再睜開,這一次出現在眼前的事物比之先前的更加清晰,所能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難道他的眼睛好了嗎?
可這又怎麼可能?歐陽先生不是說他會永久失明嗎?難道這是奇蹟,是老天爺對他的垂憐?
“洛寒,你怎麼了?”眼見他呆呆地看着前方,也不說話,莫離就好怕,怕他又出了什麼事。
眼下這個什麼也不清楚的狀況下,她有一些無助,有一點孤單,她好怕一個人去面對這即將到來的一切。
“小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你的眼眼怎麼了?”
“我的眼睛好像可以看見了。”蕭洛寒激動的語無倫次。
“洛寒,你說什麼?”她驚喜莫名:“你是說,你的眼睛好了?”
他點點頭,她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激動地說道:“洛寒,是真的嗎?那你現在看看我,看看能看到我嗎?”
望向那朝思暮想的人兒,她的身影不斷地在眼前晃動着,有一點點模糊,但最終慢慢地變得清晰。
等他完全能看清她的時候,他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洛寒,怎麼樣?能看到我嗎?”
他點頭,微笑着說:“小離,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太好了。”
“可是,你……”他這才發現她依舊是夏熙月的模樣,不禁泛起陣陣失望。
本以爲睜開眼,能夠看到那張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顏,卻不料還是夏熙月的僞裝,爲什麼現在還不能夠以真面目來面對他?
“可是什麼?”“可惜的是,我現在看到的依舊不是真正的你。”
“不是真正的我?”她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所說的是她依舊頂着夏熙月的那張臉。
想想也是,反正現在師父也從山上下來了,她其實並沒有理由再僞裝下去。
師父也說過這樣做只是爲了不讓她的表姐發現她還在人世,怕南宮琴會瘋狂地做出對她不利的事來,怕南宮琴會傷害到她,師父爲她也真的是用心良苦了。
可既然現在的她已經知道了南宮琴的真面目,自然也會對她有所防備,那她也就沒有必要再僞裝下去,她自然也就能夠以真面目來面對自己的愛人。
笑着望向蕭洛寒,輕輕的伸出手,在臉上輕輕一撕,很快地便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露出那張嬌俏靚麗的臉龐。
她一如以往的清秀,一如以往的美麗,一切也都和三年前一樣,好像什麼也不曾變過,變的只是心境,不變的卻是他們對彼此的思戀和愛意。
“洛寒,那個要害我們的人……”“不是南宮琴,對不對?”
她驚訝地望向他:“你怎麼知道?”“南宮琴的聲音我又豈會聽不出,那個說話的女子不是她。”
“是,她不是表姐,可她卻是我們今天要救的那個人。”“你說什麼?”
這一點他卻是沒有猜到,他們要救的人卻反而成了害他們的人,這變化可真是夠戲劇的。
“可她爲什麼要害我們?”“我本來也想不太明白,不過現在卻想明白了,原來她就是三年多前在散花樓出現的那個小乞兒,她一定是恨我,恨我當年沒有對她施以援手,所以才報復我的。”
“可你有沒有想過,送信的人是南宮琴,你不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嗎?還有她的受傷,和進入莫府是不是太過於巧合了?”
“還有,你還記得那天,就是王爺出事的那天早上,如月來找咱們,小玉在花園裡發現的人影……”“你是懷疑……”
現在想來也只有她的嫌疑是最大的,她處心積慮的用這種方式潛進莫府又究竟有着怎樣的陰謀,難道這一切也和南宮琴有關嗎?
“現在看來,我們得儘快想方法出去纔是,不然我怕她們會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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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裡看似沒出路,只是那牆上的一副畫卻不合時宜的出現在它不應該出現的地方,輕輕用手觸碰,竟是一個機關,在右角緩緩的打開了一道門,順着密道一路往前行去,終於看到了出口,只是沒有人觸碰機關,出口卻自動打開了。
“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