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簫山莊以後,莫離便讓小玉便給蓮兒選了幾件漂亮的新衣。
選好衣服後小玉便帶着蓮兒下去沐浴更衣了,經過一翻梳洗打扮後,洗去了殘留於臉上的污垢和血跡,蓮兒露出了那尚且算得清麗秀氣的臉龐。
看她的年紀也不過及笄之年,眼睛裡還透露着些許的天真,只是比起同齡的少女來卻多了幾分憂傷與無奈。
也許命運很不公平,但蓮兒卻很樂觀的去面對,她一直都是微笑的面對人生,輕輕一笑,臉上隱隱約約現出的酒窩,讓人更覺得她很可愛。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當蓮兒穿上莫離剛剛爲她選的新衣後,整個人立刻煥然一新。
蓮兒對着南宮燕和莫離福了一福,道:“蓮兒謝過夫人和少夫人收留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再造之恩,無以爲報,定當盡心爲奴爲婢,好好的服侍少夫人。”
“蓮兒,看你的談吐,你是否曾讀過書?”
“回夫人的話,蓮兒從小便讀過一點書,識得一點字,不過也並不是很多,因爲爹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書並不曾多讀。”
“蓮兒,那你爹他爲什麼要賣你?”
小玉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這世上會有狠心賣自己親生骨肉的人?
想她五歲那年,老家大旱,莊稼顆粒無收,鬧起了饑荒,爹和娘爲了讓能她多吃點,把能吃的全部都留給了她,而他們卻只是吃一些樹皮和泥土來充飢,到最後還是餓死了。
若不是當時老爺和夫人正好經過那裡,看到了正在泥地裡艱難爬行的小玉,救下了她,也許她也早就和她爹孃一起去見閻王了,也不能像現在這般快樂的生活,但若爹和娘沒死,就算是再窮再苦她們也不會賣她的。
“我家以前在蘇州也還算是一戶家底殷實的人家,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可是去年娘生了一場重病,藥石無靈,終於撒手人寰,丟下了爹和我去到了極樂世界,從娘去世以後我爹他竟然迷上了賭錢,日日夜夜的出入賭坊,總是見他輸錢,也不見他贏,漸漸地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他給輸光了。”
蓮兒說着便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前天早上,他把我騙到羣芳苑,竟然把我賣給了趙媽媽,蘇州城裡的人都知道趙媽媽是一個手段狠毒的人,只要是進了羣芳苑的姑娘,若不從的,全都沒有好下場,那裡面出了多少孤魂野鬼蘇州城的人都數不清了。”
“這還是人嗎?把自己的女兒往那火坑裡推,這種爹,不要也罷。”
小玉說着拉着蓮兒的手:“蓮兒,以後就把咱們這當做自己的家,把咱們當做自己的親人好不好?”
蓮兒點點頭,說:“好!”
“那以後你就和我住一個房間,我帶你去看看。”小玉說着便然拉着蓮兒走了。
很快便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是舉家團圓的日子,不時的有一陣陣劈哩啪啦的鞭炮聲傳來,家家戶戶喜氣洋洋,玉簫山莊也是開足了宴席,那些不能回家過節的下人,也能在這一天和主子同桌吃飯,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不分彼此。
到了晚上,還有表演和燃放煙花的活動。
所謂的表演,也就是玉簫山莊中一些尚有些才藝的家丁和丫鬟,爲大家表演一些即興的節目,供大家開心。
而今年的表演則更加的豐富和具有觀賞性,因爲唐紫嫣,莫離和子秋也加入到了表演的行列之中。
這三個人中,子秋是大家最熟悉的一個,子秋的琴藝在蘇州那可是享譽盛名的,若能聽得子秋姑娘彈琴,便是一生幸事。
對於發生在兩年多前的那件事,大家都覺得很遺憾,因爲再也聽不到子秋那優美的琴聲了,只是沒想到今年的除夕居然有幸可以再一次聆聽那美妙絕倫的天籟之音。
而大家對於唐紫嫣和莫離也是十分的期待,畢竟大家都知道這些出身名門的小姐總會有些與衆不同的地方。
吃過團圓飯後便到了表演開始的時間了,大家都陸續往後花園而去。
表演就設在後花園後面的碧秋湖旁邊,那裡有一個很大的平臺,可以容下很多的一同聚會,每逢玉簫山莊有什麼重大的表演或是活動都會在這裡舉行,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先是沈吟楓的貼身丫鬟秦如月帶領十多名丫鬟表演的團扇舞,那熟練的技藝再配上丫鬟們妙曼的身姿,贏得了臺下陣陣喝彩,一開場便將表演推向了高潮。
接下來一些男家丁表演了口技,抖嗡等絕活絕計,表演口技的模仿的惟妙惟肖,抖嗡的表演的那些高難度動作看的下面的人不斷的拍手叫絕,一派熱鬧景象。
接下來便是子秋登場了,只見子秋身着一件月白色錦繡長裙,外披一件白狐披風,抱着她心愛的綠綺上了場。
子秋輕撫琴絃,緩緩的一曲清新流暢的陽春白雪便從指間流轉而出,臺下衆人聽得是如癡如醉,直到一曲終了纔想起如雷般的掌聲。
有曾聽到過子秋彈琴的年長的家丁竊竊私語:“好久都沒有聽到過子秋小姐的琴聲呀,現在聽起來依舊是那樣的動人。”
“是呀”,另一個家丁接着說:“希望子秋小姐能早日完全康復。”
子秋讓丫鬟把古琴抱了下去,又換了一把琵琶上得場來。
手指撥動,只聽得一曲激昂人心的十面埋伏驟然響起,在激昂的音樂聲中,身穿紫色繡花裙的唐紫嫣持劍上場了,她即興爲大家舞了一段剛中帶柔的劍舞。
只見她:“燿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羣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唐紫嫣豪氣干雲的表演讓臺下叫好聲不斷,大家都拍手不停地稱讚。
莫離是最後上場的,只是讓臺下衆人沒有想到的是和莫離一起上場的竟然還有玉簫山莊的少莊主,蕭洛寒。
只見莫離撫琴,蕭洛寒吹簫,他們一起爲大家表演了一出琴簫合奏《梅花三弄》。
他們那默契的配合,以及高超的技藝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歡呼。
一曲罷了,大家不停的拍手叫好。
在起身下臺的時候莫離的衣服拌了她一下,結果整個身子不由主的往前傾去,幸得蕭洛寒眼疾手快,在莫離落地之前便穩穩的扶住了她,這纔不至於讓莫離跌落於地,臺下衆人這才鬆了口氣。
而莫如風和南宮燕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他們打心眼裡喜歡上了蕭洛寒。
表演過後,便要開始燃放煙花了,燃放地點就在碧秋湖邊。
玉簫山莊每年都會從各地訂購回大批的煙花,留在除夕夜和元宵節的時候燃放,而玉簫山莊的燃放煙花的活動在蘇州也是出了名的,每年都會有很多人等在這個時候站在屋外等着看玉簫山莊的煙花表演,那是除夕夜裡蘇州城一道最亮麗的風景。
擺放在湖邊的煙花陸續被點燃,只見一道道銀光呼嘯着飛向天空,瞬間便照亮了黑夜。
煙花在空中綻放,有紅的,綠的,紫色,那奪目美麗,讓每個人都興奮不已。
莫離高興的叫了起來:“好漂亮的煙花啊!”
“喜歡嗎?”
“嗯!”莫離點點頭。
蕭洛寒輕輕摟住莫離的纖纖細腰,擁她入懷,笑着說:“以後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煙花,而且每年的品種都會不一樣,明年或許會更好看也說不定。”
莫離抱住蕭洛寒,開心的說:“洛寒,我覺得老天爺對我真的是太好了。”
就在莫離說話的空隙,在煙花的映襯下,蕭洛寒看到花園中有一道黑影閃過。
蕭洛寒暗叫一聲:“不好,有人闖入。”
放開莫離,蕭洛寒便追了過去,莫離在後面叫道:“洛寒,你去哪?”
可還沒問完便不見了蕭洛寒的蹤影,原來蕭洛寒已經使用輕功追了過去,可那人的輕功卻也不賴,早已飛身至外院的牆頭,看身形像是一個女子,只見她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回過頭對蕭洛寒淡淡一笑便隱身在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那眼神,蕭洛寒竟覺得是如此熟悉,卻又想不起曾在哪見過,但看她好像並無惡意,蕭洛寒也不打算再去深究,於是他折回了後花園,莫離正在那等着她。
“剛纔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是我看錯了,原來不過虛驚一場,我們繼續看煙花吧。”
擁莫離在懷,聞着那清新的梨花香,他們一起欣賞着那美麗的煙花,憧憬着美好的未來。
午夜子時,寒山寺的鐘聲隨風飄送而來,它在告訴人們,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大家都在鐘聲中祈禱,來年幸福美滿,快快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