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害謝一野的時候有緣由嗎?」
「你把我拉成你的同夥的時候,有想過我的緣由嗎?」
門裡的蘇淺淺也心有不甘,小聲說了句:「你自己不做虧心事,我也讓你變不成同夥吧,這也是爲了你自己的私心,」
聽到這裡,李羽彤當即僵在原地,臉色蒼白,脊背滲出了冷汗。
她想起某一天謝秭歸和誰打電話似乎說了「滅口」兩個字。
滅口,滅誰的口?
她怎麼也沒想到,謝秭歸是想滅小野的口!
爲什麼要傷害小野?除了親子鑑定那件事,沒有別的理由。
謝秭歸竟然一直想阻攔溫言回家。
好狠毒的心!
想到謝秭歸之前對溫言做的事,李羽彤氣得渾身發抖,又驚又怒。
她怎麼也沒想到,養了多年的女兒,竟然成了白眼狼,還反過來要來害她的親生女兒和兒子。
握着門把手的手狠狠捏緊,李羽彤胸口劇烈起伏,腦袋「嗡嗡」作響!
如果推開這扇門,母女情誼會轟然消散。
此時離開,能夠掩飾太平,但會給這個家增加無數的危險。
李羽彤決定撕開這層紙。
她決不能容許家裡有個這樣狠毒的女人存在。
她狠狠推開了門。
「咔」的一聲,門打開。
謝秭歸和蘇淺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媽!」
見到李羽彤,謝秭歸滿臉驚愕,整個人像失了聲,驚恐的瞪大了眼。
蘇淺淺也怔在了原地。
她連忙看向失了魂一樣的謝秭歸,心底忽的升起了一股快感。
自己已經臭名昭著,憑什麼身爲同夥的謝秭歸就可以躲在她背後一塵不染?
這下好了,報應來了。
「小野車禍那次,是你做的?」李羽彤走到謝秭歸面前,緊緊逼問。
謝秭歸嘴脣翕動,像一個失了魂的木偶。
她反應過來,現在李羽彤不再是之前瘋瘋癲癲的李羽彤了。
她的病好了。
是被謝仙仙治好的。
謝秭歸低着頭,狠狠咬緊牙關。
沒想到會被當場抓住,謝秭歸的心砰砰直跳。
「你不承認沒關係,我都聽到了。」李羽彤冷聲呵斥,「沒想到我們辛辛苦苦培養的人竟然是個白眼狼,不懂感恩,還反過來害我的孩子!」
「白眼狼」三個字讓謝秭歸的心狠狠一痛。
她慘白了臉,擡頭看着她,「是,你們是培養了我,但並沒有把我當親生,尤其是你,你一直把我當外人!」
「你們收養我,卻給我取了個讓我從小就被嘲笑的名字,你們領養我不過是爲了緩解自己的愧疚和內心的空虛,有什麼臉說我?」
謝秭歸情緒激動,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目光如刀,口中的話連珠帶炮,字字珠璣:「我知道謝仙仙回來,屬於我的一切都會被她奪走,因爲你們自始至終承認的孩子就只有她,我不想她回來,未雨綢繆有什麼錯?所有人都知道,我謝秭歸只是個工具!盼望姐姐回來的工具!」
「啪」的一聲,李羽彤揚起巴掌,狠狠抽了她一耳光。
謝秭歸捂着臉悽楚的笑了,淚珠像不要錢的珠子,一顆顆落下。
她更嚥着,咽嗚道:「打得好啊,反正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你要打就把我打死吧。」
聽到她說廢人,李羽彤的目光落在她的那雙腿上,瞳孔微微顫動了下。
謝秭歸變成這樣自己也有錯,因爲病了多年,沒有
母愛的謝秭歸纔會被謝家的人寵成了這樣自私自利的性格。
但這不是她變成這樣的理由。
仙仙從小被奶奶養大,怎麼就沒有這樣狠毒的心呢?
「果然領養的就是領養的,你不配做我們的家人。」李羽彤失望的搖頭,「我們家沒有這麼狠心的人。」
謝秭歸死死咬住下脣,心臟傳來一陣陣抽痛。
她緊閉着雙眼,雙肩顫動。
掐住虎口,疼痛終於讓她清醒過來。
「是,我不是謝家的人,我是你們領養的白眼狼。」她狼狽的臉上爬上猙獰的笑容,嘴角扯出一抹嘲笑的弧度,「現在你看清我了,接下來你想怎麼辦?把我送進警察局吧,最好槍斃我,還了你們的養育之恩。」
聽着她這些話,李羽彤的憤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難過。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偏心,這些年,你爸爸和三個哥哥對你不薄吧?他們是真真切切把你當親生女兒和親妹妹看待的,小野從小就護着你,你怎麼能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你拿起尖刀對準的是你哥哥啊!」
「小野對你不好嗎?」
「你爲什麼要害他?」
「沒有,我也不想害他的!」謝秭歸激動的辯解,嘴脣抖得像篩糠,「我也不想的……」
想到謝一野這些年對她的好,她捂住臉大哭出來:「我只是不想讓他認回謝仙仙而已,我沒想過害他,我真的不想害他。」
想到哥哥們對自己的好,謝秭歸哭泣不止,悔恨不已。
「歸歸,以後你沒有哥哥了。」
李羽彤的話讓謝秭歸的哭聲戛然而止。
沒有哥哥了……
如果謝家的其他人知道她做了這些事,一定會和她斷絕關係,她也會被趕出謝家。
再也沒有人寵着她了,包括最疼愛她的二哥。
沒有謝家的寵愛她還剩什麼?
什麼都沒有。
想到後果,謝秭歸的脊背忽的溢出一身冷汗。
「歸歸,看在我們母女一場的份上,我希望你去自首。」李羽彤眼神複雜,「媽媽希望你知錯能改,爲自己做過的錯事承擔責任。」
自首?
謝秭歸猛的擡頭看向她。
就在這時,蘇淺淺提着一個大花瓶朝李羽彤背後走去。
看到蘇淺淺,謝秭歸瞪大了眼。
蘇淺淺冷笑了下,對上謝秭歸的眼睛,甜甜一笑。
自首?怎麼可能?
她好不容易從裡面出來,怎麼可能讓謝秭歸去自首?
謝秭歸一自首,自己做的那些事全部都會曝光。
死無對證,就該一直死無對證。
要怪就怪李羽彤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蘇淺淺獰笑着舉起了花瓶……
顧家的宴會廳的某個角落,謝懷遠正和別人喝着小酒。
「謝總,聽說你夫人病好了是真的嗎?」
「我以前在電視上還看到過這樣的新聞,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真的有這種奇蹟。」
「恭喜恭喜啊!」
謝懷遠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可謂意氣風發。
自從李羽彤病好後,他像是找到了年輕時的激情,整個人精神狀態都變好了。
「我夫人的確是好了,等會我讓她給你們打個招呼。」說到這,他纔想起李羽彤說她去找歸歸了。
怎麼這麼久還沒回?
不知怎麼有些心神不寧。
謝懷遠皺眉,剛想自己去找,就在這時,樓上傳來「哐當」一聲響,是瓷器碎掉的
聲音。
一聲尖叫響起。
謝懷遠忽的臉色大變,手上的杯子也掉在了地上。
是謝秭歸的聲音!
溫言,謝一哲和其他兩個弟弟都朝樓上跑去。
門內,李羽彤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謝秭歸趴在地上,朝李羽彤爬去。
「媽!」
謝秭歸哭得心臟俱碎,上氣不接下氣。
看到這一幕,溫言忽的眼前一黑,一隻手扶住了她。
「小心!」聲音低沉,是顧瑾墨。
溫言立馬穩住身形纔不至於摔倒,她環顧四周,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蘇淺淺。
感受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蘇淺淺連忙解釋:「櫃子上掉下來一個花瓶本來要砸到歸歸身上,是謝太太替她擋了下。」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足夠所有的人都聽見。
再看謝秭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不由得讓人感慨。
好一個母女情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