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過慢慢讓溫言失去掌控權,沒想到溫言會直接撒手不幹。
直接不幹了怎麼行,有些鍋還得有人背呢。
想通了厲害關係,向菲雅的臉上立馬浮現了笑容:「這個項目缺了誰都不能缺了你,這話下次可別說了,咱們所有的項目都得你決定讓你簽字呢!」
說完後,她把文件往前遞了遞。
溫言脣角輕輕勾起,接過文件漫不經心的翻看着。
向菲雅的眉心跳了跳。
溫言把合同蓋上,聲音冷厲:「這份文件我簽下後,以後出了事就全是我的責任吧?」
沒想到她說話這麼直接,向菲雅笑容尷尬了下,連忙解釋:「你怎麼能這麼想,再說有我們看着,怎麼可能出事呢?咱們公司的項目從來沒有出過事。」
溫言脣角含着冷笑,秋水般的眼神帶着嫵媚的神韻。
向菲雅臉上笑容不變,心底卻將她罵了個遍。
她以爲像溫言這種畢業沒多久的學生看不懂合同裡的利害關係,沒想到她輕輕一翻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溫言輕輕一笑,聲音輕柔中透着絲絲寒意:「向菲雅小姐,這份合同有些條款我看不懂,我打算讓哥哥們也看看,如果他們也覺得合同沒問題,我也沒意見……」
聽到要給她哥哥們看,向菲雅連忙手忙腳亂的把合同搶了過來,慌張的解釋:「其實我也不會看合同,法務給我什麼我就直接拿過來了,既然你覺得合同有問題,那我就再讓法務再檢查下。」
「不用了。」溫言語氣很輕,脣邊盪漾着豔麗的嗤笑,「我說過了,這個項目我不參與了,剛好我後面要參加比賽,也沒空管。」
聽到她還是打算放棄管理,向菲雅開始着急了。
要是溫言直接撒手不幹了,謝懷遠會覺得她辦事不利,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裡,還以爲她故意排擠了謝仙仙,尤其在謝家兄弟都幫着她的情況下。
她年紀輕輕就坐到了總裁辦的位置,不是爲了得罪謝一哲他們的。
「謝四小姐,你覺得合同有問題,我剛剛也說了會找法務重新擬定,但你直接撒手不幹,這會不會太兒戲了?」
「兒戲嗎?」溫言挑眉反問,「你們都訂好了拆遷地纔來找我簽字,我不就是個工具人?」
還是個可能背鍋的工具人。
向菲雅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她纔開口:「謝四小姐,我實話和你說吧,謝總已經決定把這個項目交給謝秭歸了,也是因爲你現在的名聲實在不太好……這事大家都知道,而且這是爲你,也是爲了謝家好。」
爲她好?
溫言笑了。
什麼名聲,什麼爲了謝家,都不過是藉口和說辭。
她即便沒奢望過這個家真的會給她帶來什麼,但也不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
當初項目交給她的時候,她就不想接,後來她接了,這些人又不讓她接了。
拆遷地南邊比東邊好了這麼多,還諮詢了專業人士,選擇了南邊的城區,但最後卻還是定了區,這是故意和她對着幹。
「要真爲了我好,爲了謝家好,這個項目就不該讓我參與。」她輕輕撇嘴,冷笑,「反正我對這個項目,對謝家所謂的股權也沒什麼興趣。」
「好一個沒興趣!」謝懷遠大踏步的走過來,將後面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我知道你對這個安排不滿,但這也是公司股東們集體的決定,沒想到你這麼任性,你實在不想參加也行……」
說完他對着向菲雅說道:「她既然不稀罕,就不用爲難她了,這事就由你和歸歸接手。」
向菲雅心底歡喜,面上去露出了幾絲爲難:「
仙仙這是在氣頭上,我看要不等她想清楚了再……」
「不用等了。」溫言抽出她手上的合同和筆,遞給她道,「剛剛你讓我籤的合同,現在正好由你來籤。」
看到她遞過來的合同,向菲雅心猛地一跳,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這……合同這……」
「怎麼,難道合同有問題?」溫言挑眉。
聽她這樣說,謝懷遠也狐疑的看向向菲雅,向菲雅立馬接過合同說道:「怎麼會有問題呢,法務都看過了。」
要是她現在和謝懷遠說這個合同有問題,那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最後她硬着頭皮在負責人那塊簽了字,心底做好了決定,等會就讓法務重新擬定一封。
還沒等她想法落地,溫言又道:「謝總也籤個字吧。」
聽到這話,向菲雅渾身一震。
要是隻有她簽字,她還能重新擬定合同,謝懷遠都簽字了,她總不好改了合同後讓他再籤一次吧?到時候他問起來,她要怎麼解釋?
說她不懂合同?那謝懷遠會直接讓她滾。
向菲雅緊張的看着謝懷遠。
謝懷遠此時的臉黑成了焦炭。
其實剛剛他也是氣話,沒想到溫言根本不在意,還讓他早點落實這件事。
尤其她對自己的稱呼,竟然是謝總,這是故意在諷刺他?
謝懷遠眼眸一沉,話語間滿是責備「仙仙,我是你爸爸……」
「叫我溫言。」溫言毫不猶豫的打斷了謝懷遠的話,清冷的話不帶一絲感情,「至始至終,我就沒有承認過自己是謝仙仙。」
聽到這話,謝懷遠的臉徹底黑了下來:「你這是在怪我?」
「沒什麼好怪的。」溫言輕笑,「我根本就不在意。」
在謝懷遠和謝一霆做出那些事的時候,她就已經麻木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失望太多次便不會有期望了。
她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和謝家撕破臉皮,是因爲看在媽還有大哥和二哥的面子上。
聽到她說根本就沒在意過,謝懷遠瞳孔震動。
他沒想到,以謝家的財富和地位,竟然還有人會不在意。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謝懷遠一臉怒容,兩隻眼睛像要噴火,「你只有改姓纔有資格拿股權。」
「我不在意股權。」溫言紅脣輕輕勾起,平靜道,「奶奶養我這麼多年,只有我一個後代,我不打算改姓。」
聽到她不打算改姓,謝懷遠心底的火騰的升了起來:「好好好,好個溫言!好個不打算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