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盟總部。
因爲出了內鬼的事情 ,炎盟最近人人自危,生怕火燒到自己頭上。
邢立巖這段時間一直在處理之前貨物被劫的後續事情,敢打着冥流的旗號在外招搖撞騙,那一定和冥流有着某種關係。
依照邢立巖錙銖必報的性子,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冥流。
所以這段時間,冥流的日子並不好過,而邢立巖樂見其成。
“怎麼樣了?”邢立巖坐在落地窗的椅子上,鼻樑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手裡拿着一本晦澀難懂的外語書。
邢聿眼神閃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邢洛是邢立巖親手帶出來的人,不管是毅力還是脾性,幾乎是如出一轍。
刑堂的人在給他餵了兩次逼供藥後,就不敢再下手。
誰都知道死的那些弟兄是因爲邢洛,可在下手時還是會有些留情。
邢立巖久久沒得到回答,放下手裡的書,取下眼鏡,目光冷冽的看向邢聿。
“你們是想讓我親自動手?”淡淡吐出幾個字,邢立巖起身。
將袖口的鈕釦解開,動作緩而慢。
邢聿一看他這幅模樣,就知道他真的打算親自去刑堂。
“老大,你就再給邢洛幾天時間,我相信他會說的。”雖然一開始邢聿恨不得立馬殺了邢洛,可當情緒下去,他又覺得狠不下心。
“邢聿,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邢立巖突然笑出聲,只是笑不達眼底,聲音微冷。
邢聿身體一震,驚恐的看向邢立巖。
他們這些以邢爲姓的人,差不多是炎盟的元老留下來的後代,冠以邢姓。
但邢烈和邢肆不同,他們是 邢立巖從外面帶回來的孤兒,從小和邢立巖一起訓練,一起長大。
而邢洛,是在一次自然災害中,雙親死在了那場災難,他那時候也不過是一個還在上高中的學生。
邢洛從小性格比較叛逆,父母去世後,沒有哪家親戚朋友同意收養他,大多都和他斷絕了來往。
邢立巖是在一起學生鬥毆事件中知道了邢洛,那時候的邢洛,還沒改姓,叫何洛。
那時候的邢立巖,剛從國外回來。受邀參加母校的一個活動,誰知卻在途中看到了精彩的一幕。
何洛一頭張揚的錫紙燙,染着惹人注目的大紅色,站在一羣黑色寸頭的學生中,格外顯眼。
邢立巖起初只是覺得現在的學生真是年輕氣盛,可在看到何洛一個人將那羣圍毆他的人打趴下時,變了眼神。
邢立巖那時候已經在炎盟待了幾年,做着接班人的準備,所以需要自己找些足夠信任,也有實力的人。
那時候的炎盟,什麼生意都做,什麼能沾的不能沾的,都沾了。
邢立巖想要改變局勢,就必須培養自己的勢力。
所以自從看到何洛那精彩的一幕,邢立巖就決定要把他帶回去。
一番調查後,邢立巖幾乎沒費口舌,何洛就答應了跟着他。
因爲他缺錢,很多很多的錢。
何洛十五歲的時候,邢立巖將他帶回了炎盟,跟着邢肆和邢烈一起訓練。
何洛的毅力和勇敢,讓他在一次次任務中脫穎而出,讓本來對他並不滿的炎盟衆人,也不得不歎服。
可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原本對邢立巖對炎盟的兄弟們忠心耿耿的人,竟然會選擇背叛。
“把刑法給我叫來。”邢立巖看向邢聿,語氣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邢聿只好悻悻的退場,將刑法叫了過來。
刑法是前一任炎盟首領的人,炎盟歷來換首不換尾。
“老大。”刑法比邢立巖還年長几歲,但該有的尊敬還是會有。
“邢洛的事情,你手下留情了?”邢立巖低聲問道。
“老大......”刑法默了默,半晌纔回答道“畢竟是你帶回來的人,我們下不了手。”
刑法說了邢聿不敢說的話,確實,他們之所以一直遲遲沒下狠手,也是顧及邢立巖。
邢立巖平日裡對待邢洛如何,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裡。
並沒有邢洛所說的什麼不看重他。
“你問過死去的兄弟們嗎?”邢立巖面無表情的說道。
刑法聞言一驚,一陣冷汗從額角冒出來。
是啊,他們想到了很多不能對邢洛下手的理由,卻忘了他們一開始是因爲什麼把他抓起來的。
邢洛從被抓,到吃逼供藥,從來沒提過那些死去的弟兄們。
更別提感到愧疚這類的情緒......
“老大,我知道怎麼做了。”刑法嚴肅的說道,轉身走了出去。
邢立巖看着窗外,操場上是在訓練的炎盟衆人。
他邢立巖手底下的人,要麼忠,要麼死。
傍晚,邢立巖坐上了飛回帝都的飛機,M洲的事情交給了已經甦醒的邢肆。
和他同行的,還有邢聿。
邢聿雖然有些小孩子氣,但身手不錯。
“老大,邢烈在帝都怎麼樣?”邢聿想到總是和自己不對付的邢烈,忍不住打探到。
“比你有用。”
邢聿臉色青了又白,覺得有些想哭。
這老大什麼時候能管管自己的那張嘴!
下了飛機後,邢立巖走在前面,單手插兜,一身藍黑色西裝一絲不苟的穿在身上。而身後的邢聿活像個打雜小弟,跟在他身後提着兩個行李箱,外加一個大揹包,累的氣喘吁吁。
邢聿第一次回國,對周圍的一切都覺得新奇,左看看右看看。
“老大,你等等我啊!”邢聿剛買了一碗臭豆腐,就見邢立巖已經走遠,慌忙追上去。
剛跑兩步,想起放在一旁的行李箱。
“老大,等等我啊!”邢聿嘴裡叼着裝臭豆腐的一次性塑料碗,兩隻手提着行李箱追上去。
邢烈在機場接邢立巖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Boss.”邢烈將車門打開,恭敬的站在一旁。
邢立巖輕微頷首,沒有多餘的表情,長腿一邁,上了車。
邢聿好不容易追上來,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的邢烈。
“哼——”一聲不屑的冷哼聲,邢聿高高昂起下巴。
邢烈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走向駕駛座。
“誒誒誒——邢烈你什麼意思!不知道幫我拿下行李嗎!”邢聿見邢烈鳥都不鳥他,有些氣急敗壞。
“Boss,直接回老宅,還是去公司?”邢烈完全無視邢聿,從後視鏡裡看向後座的邢立巖。
“去公司,然後把邢聿送回老宅。”邢立巖眉眼微擡,冷聲吩咐道。
“好的。”邢烈繫好安全帶,準備發動 車輛。
“邢烈你個王八蛋,老子還沒上車呢!”邢聿慌慌張張的將行李放好,動作極快的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坐了進去。
邢烈偏頭掃了一眼邢聿手裡端着的臭豆腐,面無表情的說道:“Boss不喜歡這個味道,扔了。”
邢聿一聽,剛喂到嘴邊的手一頓,一口吐到碗裡。
“我我我我....我不吃還不行嘛!”說罷,蓋上蓋子,直接將手裡的碗扔向停車場的垃圾桶,快狠準!
邢聿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坐在後座的邢立巖,見他正在閉目養神,不敢再發出什麼聲音。
他怎麼覺得老大在國內的身份有些不一般,看這車,看邢烈那一身派頭,顯然身份地位不比在M洲低。
邢聿現在滿心疑問,但又不敢出聲,只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