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少爺出車禍的消息,不脛而走。
傳的沸沸揚揚。
許向農灰溜溜的回了家,打算回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陸淮撈出來。
他已經不指望那沒心沒肺的兩人了,本來他還打算去山頂找他們,結果上去的時候發現,兩人早就不知所蹤。
打電話也沒人接。
“不孝孫!滾過來!”剛踏進房門,屋內一聲振聾發聵的怒吼聲。
許向農有些戰戰兢兢的走進屋,就看到許老爺子和許父正坐在客廳裡,虎視眈眈的盯着他。
“爸、爺爺...”
“你今天去哪了?”許老爺子怒目而視,語氣沉沉。
許向農心裡一咯噔,張口結舌:“就,就去找石頭了啊!”
“哼!找立巖,人家立巖好好在家待着,你跑去衡山找哪門子的人!”許老爺子好似真的被氣的不輕,說完話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衡山,失魂路那座山。
許父在一旁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看向許向農時溫和的臉上佈滿寒霜。
“向農,你現在玩的越來越過了。”語氣裡的責備,顯而易見。
還在懵逼中的許向農:“......”
“這次張家不會善罷甘休的,張懷仁雖然是圈內出了名的老好人,但這次傷到的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會輕易放過你。即使知道我們許家他惹不起,但私下裡對你動手,還是能做到的。”許父神色上有些擔憂。
自己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任性了些。
許向農有些懵:“爸,張家的事關我什麼事?”
許父沒想到到現在了兒子還不承認,有些惱怒:“人家張家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問是不是你也在衡山。張家的事我已經聽說了,現在張浩還躺在手術檯上沒下來,生死未卜。”
許向農:“我是在衡山啊!可我又不是和張浩賽車的人,小爺我就在山頂看了一分鐘!”
“真的?”許父不信,許老爺子也投過去懷疑的神色。
許向農欲哭無淚,慘兮兮的說道:“真的!是陸小弟和他一起比的。”
許父和許老爺子對視一眼,眼裡的懷疑之色散去。
“陸小弟是誰?”他知道的姓陸的,可就只有那個陸家,但是人家家裡就一個女孩兒,哪有什麼男孩子。
許向農臉上表情一愣,反應過來自己嘴快說錯話。
支支吾吾的說道:“沒誰啊,就一起玩的兄弟。”
“許向農,老子警告你,別在外面惹是生非,小心老子削了你的皮!”許老爺子是個暴脾氣,手裡的柺杖舉起來便衝許向農打過去。
幸好許向農反應快,躲了過去。
“爺爺,我真沒摻和!不信你問石頭。”許向農屬實覺得有些冤。
他招誰惹誰了!
“我打電話給立巖了,他今天一天都在家,問他什麼?”許老爺子沒好氣的說道。
“哈???”許向農一臉驚訝。
“等等等等等等...爺爺,你說石頭說他在家?”許向農不確定的問道。
“對啊,人家立巖哪像你,天天只知道瞎跑!”許老爺子有些嫌棄的看了眼自家孫子。
許向農眯了眯眼,他可算明白了。
感情是石頭在老爺子面前嚼了舌根。
啊啊啊啊啊!好氣!
但看老爺子和爸的樣子,現在不管他說什麼,他們都是不信的。
“爺爺,爸,我去找石頭。”說完也不管身後的兩人什麼反應,徑直跑了出去。
帝都公安局。
陸淮翹着腿,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誒,醒醒,這可不是讓你睡覺的地方。”做筆錄的警員看他這個樣子,拿着記錄本在桌上敲了敲。
陸淮睜開眼,眼裡寒光乍現。
警員被這眼神嚇的愣住,撇開眼,不去看他。
“姓名?”
“陸淮。”
“年齡?”
“10歲。”
做筆錄的警員手一抖,筆差點掉在地上。
擡頭看了眼陸淮,一張臉雖然稚嫩,但冷冷冰冰的,有着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成熟。
身高快趕上他了,吃什麼長大的!
“張浩是怎麼回事?”警員穩住情緒,接着問。
“和我一起賽車,他剎車失靈,我用我的車替他擋住。”少年輕描淡寫的說道。
警員皺了皺眉,這回答毫無破綻。
“那你們雙方的車都掉進了崖下,你是如何把張浩救起來的,還拿到了行車記錄儀?”
陸淮眉眼間染上一抹煩躁:“那下面有幾顆大樹。”
警員聽懂了他的意思,他們現場勘察的同事,傳回來的照片確實有幾顆大樹,正好在兩人掉下去的位置。
“但行車記錄儀呢?”
“這是你們的事,自己查。”陸淮起身“我可以走了嗎?”
警員一愣,沒想到陸淮年紀雖小,脾氣卻這麼大。
但現在確實沒有充足的證據顯示他是蓄意謀殺,失魂路那一段出的事並不少,後來都是賠了受害者家屬一筆錢,事情就算過去了。
只不過這一次出事的是張家的少爺,若想私了,可能沒那麼簡單。
“有什麼情況我們會通知你。”
陸淮冷淡的嗯了一聲,大步離開了公安局。
......
許向農趕到璽宮的時候,邢立巖正在桌上擺放着晚餐。
看來一臉怒氣的人,邢立巖皺眉,沒搞懂他唱的哪一齣。
“石頭,我們還是不是兄弟?”
“不是。”並沒有片刻的猶豫。
許向農:“......”
他忍!
“爲什麼告訴老頭子你在家?”
“我本來就在家。”
許向農覺得自己要自閉了!
“枋姐,陸小弟現在還在警察局,你不想辦法嗎?”許向農又將話鋒轉向沙發上坐着看電視的陸枋。
陸枋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嘴裡漫不經心的說道:“三、二、一。”
“你...陸小弟?”許向農正想問她什麼意思,就看見開門進來的少年。
陸淮擡頭看他一眼,取下頭上的鴨舌帽,悶聲應了一聲嗯。
許向農急忙跑過去,上下打量着他。
“你沒事?”緊張兮兮的問道。
“你有事?”冷淡的回問道。
“你怎麼就這麼回來了,警局沒難爲你?”不該啊!
難道,是因爲自己說他是自己弟弟的原因,所以警局那邊不敢動他?
有可能!
“陸小弟,你老是告訴哥哥,那些人對你是不是恭恭敬敬的?”
陸淮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問,但想到那些人並沒有爲難他,就嗯了一聲。
許向農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臉上漸漸升起一抹得意。
“陸小弟啊,不用感謝哥哥,哥哥什麼都沒有,但人脈還是可以的,以後要再出現這種事,記得告訴我,哥替你解決。”許向農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手搭在陸淮的肩上,笑眯眯的說道。
陸淮嫌棄的將他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下來,翻了個白眼,走向陸枋。
“姐。”語氣裡帶着小心翼翼。
因爲這事完全是他自作主張,雖然邢立巖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但也不能掩蓋他想殺了張浩的事實。
“你不該爲了個人渣髒了自己的手。”
陸枋從看見車禍發生那一刻,情緒就比較沉,甚至說好的和邢立巖比賽也不比了。
回家後一言不發,一直坐在沙發上。
陸淮聽懂了她的話,垂下了頭。
之前陸枋並沒有調查過張浩,只不過是在調查季然時,無意間發現的趣事。
爹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而兒子卻作奸犯科。
陸淮在M洲時並不是沒有殺過人,但回國後,第一次動手。
“姐,我錯了。”雖然看着陸淮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但在面對陸枋時,十足的小男孩。
陸枋起身,什麼也沒說,走到了餐桌旁。
接過邢立巖遞過來的筷子,開始吃飯。
陸枋垂下頭,攥緊了拳頭。
他知道,陸枋真的生氣了。
許向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正想問什麼,卻被陸淮直接無視。
陸淮走到餐桌旁,坐下。
拿起筷子給陸枋碗裡夾了許多她愛吃的菜。
兩姐弟一言不發,邢立巖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冥流內的事情錯綜複雜,陸枋能帶陸淮出來,顯然是讓陸淮承諾了什麼。
而現在,陸淮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