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岑東笑彎了眉眼的看着方裳容,緩緩的站起了斜靠着的身體,步入狹小的空間。慢慢悠悠的挑起了方裳容的下巴,帶着嫵媚的音調沙啞着嗓音說道:“上週二,你父母找到我,請求我給他們資助。代價是,你得安安分分的做我楚岑東夫人,直到我厭倦了爲止。”
方裳容猛然的拂開了楚岑東的手指,鬆開了身上的浴巾。什麼是他沒看過的,更何況又不是什麼露點,看了也就是看了,死不了人。
“楚岑東,你的厭惡從結婚的第一天就開始了,你這買賣做的可是虧大了。”方裳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素面朝天的,比起往日倒是多了幾分紅潤,臉色大抵好了不少。
“我不介意因爲那一個億的投資,對你有所改觀。”
“你也別忘了當初我們的約定,兩年之約,現在距離兩年之約還有十一個月。”方裳容取過了墨鏡架在頭上,轉過身靠着洗手檯站着,雙手撐着自己的身後,仰着頭看着楚岑東。
狹小的空間裡,只要稍微一個動作就可以碰觸到對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和氣息。
方裳容有些不自在的別過了頭。
“我沒有忘記,但是……那一個億我終歸不可能白給。”
“又不是我讓你給的!”方裳容瞪着對面的楚岑東,早在當初方祿和賈馨來醫院的時候,她就是拒絕的。
醫院這種地方,楚岑東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方祿和賈馨來過,用鼻子猜都知道他們兩個人來找她是爲了什麼事情。那麼,既然自己沒有提,就是自己是反對資助他們的。
結果,楚岑東自己要資助了,卻將賬算在她的頭上?
“方裳容,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楚岑東微笑的在她耳邊,柔聲的說道,“你父母欠下的債,當然得讓你來還,還有你姐姐的。”
方裳容猛然的推開了抽上前的楚岑東,整個人都是顫抖的等着楚岑東:“他們除了生了我之外,還做過什麼事情?什麼都沒有做過!我不欠他們,我也沒有必要替他們還這些債。他們欠下的,你去找他們去,爲什麼來找我?!”
方裳容第一次,因爲這個話題和楚岑東聲色內荏的對峙,咆哮聲落下後,狹小的空間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呵,你不是替他們還債,你嫁給我做什麼?”楚岑東退後了一步,和方裳容之間只隔着一個人的距離,“你不要說是因爲爺爺,也不要說是爲了我的名譽,方裳容……你有這麼好心嘛?”
她有這麼好心嘛?
因爲發生了關係,所以爺爺讓她嫁給他,他欣然同意。
因爲林胥集團對外宣佈要和方氏房產聯姻,但是原來的新娘跑了,所以她選擇嫁給他。
明知道,楚岑東喜歡的是方知曉;明知道,嫁給楚岑東自己不會好過,卻還是義無反顧的點頭答應。
爲了什麼,當初的自己大概會鏗鏘有力義正言辭的說,因爲爺爺,因爲你。
而如今,她又該如何那麼斬釘截鐵?
щшш●ⓣⓣⓚⓐⓝ●c o 方裳容是喜歡楚岑東的,如果從一開始就不要嫁給楚岑東,那麼
這個認知大約是會被她躲藏一輩子。如果楚岑東沒有這兩天的突然轉性,她甚至都快要忘記了自己是喜歡的。
“楚岑東。”方裳容在許久的成膜之後,緩緩的開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到現在來追究這些還有什麼意義。當年那麼多的原因擺在我的面前,我有選擇的餘地嘛?”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你進了我的房間,爬上了我的牀!”再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楚岑東沒有了往日的歇斯底里,似乎講述一個已經被自己接受了的事情。
但是在方裳容聽來,卻是那麼的諷刺,那麼的難以容忍。
“我說過,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根本就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方裳容擡起頭,一雙眼睛通紅的看着楚岑東,“你聽過我的解釋嘛?”頹然降下的語氣,突然低迷的聲量,方裳容眼裡續上的淚水卻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我現在給你解釋的機會。”
“方知曉是自己走的,早在你生日之前就走了,所以那天晚上你纔會找不到她。”這些都是方裳容後來才知道的,她想要找到方知曉解釋,那天晚上的誤會卻發現方知曉早就不見了。
“那天晚上我只喝了一杯果汁,但是被人扶着去了你的房間,你自己應該知道自己吃了什麼東西吧。”方裳容突然嘲諷似得看着楚岑東,“那天晚上你怎麼可以說什麼你是受害者,真正的那個受害者,是我纔對吧?”
方裳容仰着頭,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只要和那天晚上,稍微有一點關聯的場景。我都會做噩夢,就像再次走過一場煉獄一樣。楚岑東,你加註在我身上的傷害,從來都不比你所體會的少一分一毫。”
“你什麼意思?”楚岑東查過當年的事情,但是沒有絲毫的頭緒。
當年的宴會,不過是過去了一年而已,卻要查起來什麼都查不到。沒有人知道他喝的吃的被什麼人動了手腳,更加不要說,是什麼人將方裳容弄到他的房間了。
“我的親生父母,找到我認回我,然後把我送到你的牀上。楚岑東,你以爲這一年只有你一個人活在痛苦裡面嘛?”
楚岑東驀然的睜大了雙眼,看着緩緩滑落,坐在了地上的人。
常歌打電話過來詢問是否還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中午的時間,常歌拖着李楠霓在樓下等了足足三個小時。而這個時候,楚岑東正看着方裳容安穩的入睡。
大約是剛纔在衛生間的時候,情緒爆發的太過激烈,所以這會兒睡着了反倒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
楚岑東沉默無言的看着躺在牀上睡的格外安穩的人,即便眼眶通紅,即便嘴角亦是被咬的紅豔,卻真的是少見的穩妥入睡的模樣。
“楚先生。”常歌站在側臥的門口,並未敲門,只是輕柔的喊了一句,“今天下午一點半,還有一個會議需要開。”
方裳容醒來的時候自覺地頭疼的厲害,眼睛也是難受的根本睜不開,分不清如今是白天還是黑夜。
“方姐,你醒了?”李楠霓聽見了動靜連忙趕了過來,“
你等等哈。”
溫潤的毛巾敷在乾澀的眼睛上,暫時舒緩了眼部的不適。
哭得太過厲害的後果,就是眼睛乾澀到疼痛,喉嚨嘶啞到發不出聲來。
“這個是蜂蜜水,網上說喝了不會那麼難受。”李楠霓看着方裳容一副想說話,卻說不出口的樣子,連忙泡了杯蜂蜜水遞到了她的手中,“恩,楚先生下午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先離開了。”
方裳容癟了癟嘴,誰要知道他怎麼樣了?!
“方姐,剛纔有個自稱是您母親的人來過。”李楠霓輕聲的說道,“但是看您在休息所以就先離開了,留了點東西給你。”
這倒是稀奇了,錢他們已經問楚岑東要到了,這會兒過來找自己幹嘛?利用的價值不是已經體現了嘛?
方裳容將有些涼了的毛巾從眼睛上拿了下來,遞給了李楠霓:“是什麼東西?”
李楠霓遞到方裳容手中的是一個文件袋,方裳容奇怪的看着李楠霓,卻還是默默的從她手中接過。文件袋裡面裝着不少的東西,係數倒在了牀上,大抵是房產證之類的東西。
方裳容沒明白,這玩意兒給自己做什麼?房產證上面寫着的名字只有她,戶口本她也是單獨一本的,雜七雜八的東西放了一個文件袋。
“房子嘛?”李楠霓側過頭看着方裳容手中的房產證,“咦,好像是新建的一個小區,據說是高端住宅呢。”
方裳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將文件全數塞回到了文件袋裡面:“現在幾點了?”
房間的窗簾是拉着的,透不進來一絲一毫的光亮,根本無法探知現在外面是什麼時間。
“才三點多。”李楠霓微笑着說道,“本來以爲你要睡到五點多的呢,楚先生說今天晚上去外面吃。”
“他發什麼瘋?”方裳容默認的吐槽道。
李楠霓這幾天相處下來,也多多少少知道方裳容和楚岑東之間的關係到底怎麼樣,大概就是那種隔着天南海北卻又相互關心,可惜誰也不肯站出來走進一步的那一種。
李楠霓也只能是笑了笑,給方裳容仔細的搭配好了衣服,還特地給化了妝梳了頭。
“這麼興師動衆的打扮?”方裳容有些奇怪的看着李楠霓,“真的只是出去吃個飯?”
“方姐,怎麼說你也是林胥集團的總裁夫人啊。”
“但是,我現在是病患。”
“方姐,畢竟現在你是再和邱佳琪搶老公的人啊。”
“但是,我現在是病患。”
“方姐,不管怎麼說,自甘墮落是不正確的行爲。你最近沒有看八卦新聞嘛?”
“但是,我……”方裳容自己閉了嘴,奇怪的看着李楠霓,而後默默的撿起了還在山鎖着遊戲界面的平板,默默的話到了頭條新聞那裡,“邱佳琪這小妖孽,又作什麼妖了?”
真不要說方裳容直覺如何,邱佳琪還真的作妖了,這趟妖還作的不輕。
方裳容看着新聞內容,默默的別過了頭,看向李楠霓:“你說,她是不是,特別的不要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