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朋友對莉莉有知遇之恩！”
“哎呦，瞧你這話說的，她對你閨女有那麼大恩情？不是吧，你不會盯上人家了吧，我跟着這劉正坤這兩天也老閒聊天，聽說他女朋友是個空姐兒，他還給我看過相片，可夠漂亮的，老洪，怎麼着，想活動活動心眼？換一個是嗎？”
“你那我打哈哈是嗎？”老洪不以爲然的說道，“人家方雅楠能看上我？”
“嘿，連這妞兒的名字你都知道了，看來真惦記上了……”
“你別胡說什麼行不行？我上次帶莉莉上學報到的時候，剛好碰見她，幸虧是她說了幾句好話，莉莉才能上這個學，人家幫了我大忙了！”
“你就別解釋了，越說越假……”劉涌瞥了一眼，轉臉走進了男浴池，這時候江峰剛好從裡面走出來，他悄悄的來到了老洪的跟前，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問道，“你剛纔說起的方雅楠是不是個挺漂亮的空姐兒？”
“可不是，和你妹妹還認識呢，你跟她也挺熟的？”
“見過幾面，有時候她跟江琴坐過我的出租車……”江峰說着躺在牀上，“老洪，今晚上我就住這兒，明天郝祥回來……”
“你千萬別說郝祥開出租的事情，知道嗎？他這也是揹着人幹活兒……”老洪湊到了江峰的跟前，遞給了他一根菸，“你聽沒聽方雅楠說過她男朋友的事？”
“她還有男朋友？”江峰抽了口煙不解的問道，“反正我從來沒聽她說過……”
“那就好……”老洪聽了這話後心裡是不由得感到一絲的欣慰，“這麼說他們倆個人還沒好……”
“你說什麼呢？他們倆人是誰啊？”
“我瞎說呢，你歇着吧，我幹活兒去了，要是渴了就說一下，茶都沏好了……”老洪說着邊走進了男浴室，看見劉涌正在池子裡泡澡是隨口問道，“這池子裡的水熱不熱？你搓不搓澡？”
“你要是不要錢我就搓，要錢就……”
“不要你的錢了……”老洪冷笑了一下，“你小子是精透了……”
“你今天怎麼大方？有什麼高興事？”“我撿了個金元寶！趕緊趴下！”老洪說着把劉涌按在了木牀上，使勁兒給他搓起澡來，“‘三兒’，我問你，劉正坤這人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沒明白你說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方雅楠能是他女朋友嗎？”
“老洪，你三句話離不開這妞兒了，還說不惦記，騙誰啊？”
“我是擔心他騙我，回頭他老去你那兒白吃白喝的，到頭來讓我結賬……”
“你後悔了？那你就別管他不就得了？”
“我怕回頭得罪了方雅楠，人家幫我的孩子上學……”
“行了吧，這話你搪塞別人行，別蒙我，你就是惦記上那妞兒了，不過老洪我跟你說，這樣的妞兒可不是花幾個小錢就能搭個的，我看你最好還是掂量掂量……”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就是隨便問問，行了，澡搓好了……”老洪知道自己說禿嚕了嘴，所以也就不跟劉涌在廢話了，一個人邁步走走出浴室，坐在了江峰的牀邊，“我們家孩子學習不好，平時讓你妹妹江老師多費心了……”
“這算不了什麼……”江峰說着把手裡的菸頭掐滅，“我妹江琴這人我太瞭解了，她做事有時候聽過分的，一個女人，你別太計較，對了，老洪，你剛纔跟我提起叫劉正坤的那個人，我倒是聽江琴跟我念叨過，好像是方雅楠的男朋友……”
“真的？”老洪聽了這話真可謂是“萬丈高樓一腳登空，揚子江心斷纜崩舟”，如同是一盆涼水澆了個透心涼，這滋味就別提了，他楞柯柯的樣子看着江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江峰見他這副神情也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麼了？老洪，有什麼不舒服的？”
“沒有，方老師對我閨女不錯，那她跟劉正坤什麼時候結婚，我要祝賀他們……”“離結婚那是八字還沒一撇呢！”江峰冷笑道，“方雅楠多傲氣啊，我覺得她跟這小子也就那麼回事，追她的人多了去了……”
“那江老師經常跟她在一塊……”
“應該是，她們原來是同學，都是師範學院的，只不過方雅楠後來去當空姐兒了，我妹其實後來也偷偷摸摸去應聘，但是沒選上，人家說她是近視眼，所以沒要……”江峰邊笑邊說道，“所以她經常跟我抱怨，說想要去做矯正視力的手術，沒辦法啊，其實當個老師也不錯，工作穩定，不像我整天風裡來雨裡去的……”
“老師掙不了幾個錢，她開網店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沒聽她說過……”
“那算了，你歇着吧……”老洪站起身，邁步走出了男浴室，來到了小院子裡擡着望見把明亮皎潔的月亮懸在夜色的天空中，“‘明月何皎皎，照我羅牀幃’，也不知道此生此世還能不能再見到方雅楠了，這可真是熬煞了我了，‘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只有情難死’！”
“洪大哥，你一個人站在這兒裡瞎嘮叨什麼呢？”潘蕊邊說邊走到他的跟前，“想什麼心事呢？唸叨老情人呢？”
“這話別瞎咧咧，回頭讓你大姐聽見我又要跟我吵架了……”
“誰願意跟你吵啊？就你那脾氣也就是大姐能容忍……”
“看來你是被韓翠萍給收買了，對了，你弟弟這兩天怎麼沒來啊，澡堂子的劈材可快沒了，你讓他趕緊往這兒送點兒！”
“他說這兩天舊傢俱不好收，我催催他……”潘蕊說着拿出手機撥通了弟弟潘琦的電話號碼，“潘琦，你這兩天怎麼沒送舊傢俱過來……”
“姐，別提了，胡爽這小子缺德死了，他知道我在外面幹私活，故意壓低價格，所以我這幾天收不上來……”
“那我回頭跟劉闖好好說說……”
“不用！你別求着他，我明天準備多跑幾個地方，肯定能把舊傢俱收上來！”
“你就不聽我的話吧……”潘蕊無奈的把手機關了，然後扭臉對老洪說道，“我弟弟跟胡爽又較上勁了，不過他說過兩天就會把舊傢俱送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得了，你忙去吧……”老洪轉身走進澡堂子是隨口說道，其實他到是不擔心這點兒破爛兒，有的是人收廢品，潘琦送不來別人也能送，他現在的心思都在想着方雅楠，琢磨怎麼才能再見到她。
次日天明，老洪早早的起來，買完了早點兒後，招呼了女兒趕緊吃飯，本來還想把江峰叫起來，但見他還在睡覺也就沒打擾。洪莉莉幾口邊把早點兒吃完，抹抹嘴就要走，老洪趕緊把她的書包拿起來，“我送你走吧……”
“爸，我自己上學吧，反正也沒幾步遠……”
“你坐公交車啊？你身上有錢嗎？”老洪說着掏出了二十塊錢遞到了女兒手裡，“這是中午的飯錢，你拿好了……”
“爸，再多給十塊吧，我中午想去吃烤串……”
“你這孩子嘴真饞！‘三兒’那烤串不乾淨，吃完了拉肚子……”
“那你還請人家吃，你這不是害人嗎？”
“你小點兒聲行不行？回頭又讓你媽聽見了，還得跟我吵架……”老洪說着拽着女兒來到了澡堂子外面，“我請人家吃烤串那是爲了謝謝方老師對你的栽培，那個男的是方老師的男朋友……”
“那你要是想感謝方老師爲什麼不直接請她吃飯？”洪莉莉把書包背好問道，“爸爸見不到方老師啊……”老洪說着又掏出二十塊錢遞到了女兒的手裡，“你能不能幫爸爸約一下方老師？”
“這個不好辦，我也見不到她，她不是我們老師，我也見不到她……”
“知道跟你說也沒用，走吧……”老洪十分泄氣的對女兒說道，“上課用心聽講！”
“知道了……”洪莉莉答應了一聲是蹦蹦跳跳的走出了衚衕口，正巧碰見郝祥開着出租車回來，“你怎麼開出租車了？”
“沒有，我這是借人家的車給你爸爸買東西去了……”
“我說昨晚怎麼沒見到你……”洪莉莉畢竟是個孩子，沒那麼多心眼，相信了郝祥說的話，轉身走了。
郝祥見這孩子走遠之後，心裡這纔算是踏實了點兒，他開着車回到了澡堂子門口，下車之後直接是走了進來，“老洪，我回來了……”
“這麼早？還不到八點……”
“我怕齊大媽過來，回頭看見我不在就該起疑心了，江峰呢？”
“還睡覺呢，你吃不吃早點兒，有豆漿……”
“那喝一碗吧……”郝祥說着走進了廚房，潘蕊給她倒了碗豆漿，“這一宿怎麼樣，買賣不錯吧？”“還行，運氣不錯，趕上了三個去機場的，掙了好幾百……”
“那還真不錯……”這時候江峰是邊笑邊走進廚房，“你這回可幫了我大忙了！這車要是我一個人開是真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