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的時候,依舊沒有收到錦州的消息,帝都對於此事是毫不知情,這再次證明了何爲“天高皇帝遠”了。昨日聽了子美的話,當下他便修書一封送到太子的府邸,但太子卻回信說了,此事得由秦淮自個兒去說。他一個太子,長久深居帝都,連皇帝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敢”知道嗎?秦淮除了是禮部侍郎之外,還是商鋪佈滿大興的大商人,如若錦州的商鋪傳來消息,秦淮會得知此事便不足爲奇了。如此,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各位愛卿今日有何要事啓奏?”
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之中,秦淮坦然地邁着平穩的步子走上前去。
“臣有事起奏。臣昨日收到錦州商鋪的信函,得知錦州一帶大旱,百姓們連飲水都是問題,一時之間,臣名下的商鋪也不得不停止營業,錦州一帶的百姓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僅如此,臣府內的先生遊歷歸來,經過錦州,也是如此說法,還道那附近一個叫自然莊的村子還傳出了瘟疫。此事事關重大,臣不得不稟報。”
皇帝的臉色一下便變了,身爲一國的掌權者,自然知道這樣的事情被隱瞞下來,意味着什麼。而這,是掌權者絕不能容忍的。
“此事朕自會派人察看,若是真的,欺上瞞下者,朕決不輕饒!若是所言有虛,秦愛卿最好也給朕一個說法兒。今日早朝,便散了吧。若有要事,將奏摺遞到御書房內,朕自會做決斷。退朝。”
百官均是凝着一張冷臉魚貫而出,晉王走到秦淮身旁,臉上明朗的笑容與其他人此刻臉上的愁雲慘霧形成鮮明對比,很是刺激人。但誰讓他是晉王呢,即便頗有微詞,誰也不會真的說出來的。
“本王還當你真要當個啞巴呢。可沒想到啊,瑾言,你可讓本王大吃了一驚呢。你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在這事兒之後,父皇大概會提拔你吧,畢竟以你的身份地位,這個位置可真是屈就了。池翼那老傢伙也不年輕了,早晚要退下來的,父皇自然也要開始拔擢新人了。就連大將軍,繼丞相之後,大概也要退出這個朝堂,安心養老了吧。你可是最清楚的,一個當權者,是不會讓手下功高蓋主的,否則,這天下恐有換主之疑。再者,即便沒有謀反的心思,當權者又怎會願意看到自己的權力受到限制,臣子的權力大了,皇帝行事起來便不得不忌憚三分,放不開手腳,沒有一個當權者願意碰到這種境況的。”
晉王笑眯了眼,看着遠方的羣臣,眸子一片清澈真誠,宛如純稚的孩童,很是無害的樣子。
“本王怕是要提前恭賀你了。”
“王爺說笑了。”
晉王莞爾一笑,大跨步獨自走了,留下秦淮一人慢悠悠的走在人羣后面。
有時候走得快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啊,走在人羣之後,才能將衆人的言行舉止均收納眼中,然後瞄準最佳時機,當頭棒喝,效果可比莽撞行事要好得多。
晉王是不愛坐轎攆或坐馬車的,性情豪爽,只愛騎着被馴服的烈馬,享受那策馬奔騰的暢快感覺。
秦淮獨自走着,一路上思索着晉王的那番話。若是真的,這朝堂,可真是多事之秋啊。只怕將來會混亂得很。
尚未走到宮門口,秦淮便讓總管給攔下了,只說是皇上有請。秦淮掂量着,大抵也明白了。
皇上雖然對他有所忌憚,但對他所言到底是相信的,但正因爲相信,所以纔要找他呢。
“煩請公公帶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