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有很多人是大理各地寺廟的住持,因此在大理國擁有很多虔誠的信徒。
這些信徒遍佈各地的各個部落,大理皇宮的禁衛軍將校中,也不乏楊家的信徒。
因爲他們的存在,宮門很容易就被打開了。
皇宮裡發出警訊,宮廷禁衛和楊連高率領的一千多名私軍發生了激烈交戰。
大理國皇帝段正興立即封鎖內宮宮門,並派出勇士,向駐紮城外的皇家禁衛軍以及崇聖寺求助。
崇聖寺的僧人不是皇帝就是王爺,有諸多的皇族,爲了他們的安全,所以擁有很多僧兵,武藝都很不凡。
只要這兩支武裝力量迅速趕來支援,楊連高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統領皇家禁衛軍的是高正大,大理國宰相高貞壽離開大理城時,就已給他留了一道嚴令。
沒有高相的親筆手諭,不得聽從任何人號令。
所以,高正大聽到皇宮有變,皇帝要求他馬上出兵平叛的消息後,他只平靜地回答了一句:
我皇城禁軍,受國相節制。未得國相手諭,皇城禁軍不會出動一兵一卒。
去崇聖寺報信的人,倒是順利進入了寺中。
因爲從寺外到寺內,有一條秘密通道。
這是以防萬一,爲寺中諸多出身高貴的皇族僧侶們準備的逃生通道。
當今皇帝段正興自然也知道它的存在。
眼下十萬火急,段正興自然把秘道的存在告訴了心腹。
秘道並不算長,在這個心腹打開秘道的時候,就被高舒窈手下的密宗高手發現了。
只是晚了一步,還是被他順利潛入了寺中。
段和譽一聽楊氏謀反,立即就猜到恰與此時離開大理的國相高貞壽是默許了的,不由怒髮衝冠。
雖然他已經沒了頭髮。
段和譽是前國相高量成的姑父加岳父,因爲關係如此親密,所以高貞壽奪了伯父高量成的相位之位後,纔再也容不下段和譽。
段和譽也是因此不得不出家禪位。
好在,他出家也就出家了,生活待遇樣樣不差,甚至妃嬪都一樣繼續侍候他的寢居。
可是他沒想到高貞壽還不知足,居然想換個人家做皇帝。
換一個段家人做皇帝,他可以忍,換一個異姓人做皇帝,那就是葬送了段氏江山,他如何能忍?
被高貞壽控制的皇城禁軍明顯靠不住,他只能依靠寺裡的僧兵了。
段和譽馬上去見方丈,說明此事。
方丈是他的一位伯父,一聽段氏江山岌岌可危,眼睛登時也紅了。
方丈馬上點齊寺中僧兵,計有八百多人,點起火把,拿起戒刀和長棍,便打開山門衝了出去。
“諸位高僧,你們已跳出三戒外,不在五行中,如今又何必來趟這紅塵俗世的渾水呢。”
高大恢宏的山門外,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兒,
她穿着一襲連帽的長袍,微微低着頭,山門下的衆武僧什麼都看不清。
聽聲音,是位少女。
她沒有擡頭,淡淡說道:“回去吧,關緊山門,好好念你們的經,拜你們的佛,大家便可以相安無事。”
寺中武僧哪肯聽她相勸,瞧她只有一人,身子也單薄,登時便有幾個武僧,大吼一聲衝了出來。
“嗚~”
如幽冥厲鬼般的銳嘯聲響起,兩抹淡淡的虛影從兜帽長袍人的大袖中飛起。
兩道虛影在空中划着弧形,以一個極詭異的角度,凌空斜削而下。
“刷、刷!”
快捷無比,毫無阻礙,虛影便從兩個武僧頸間劃過。
兩個武僧一個提棍,一個提刀,依舊向前衝出了四五步,但已無頭。
兩道虛影劃過處,他們已身首分離。
兩顆人頭落地,疾奔的身影又衝出四五步,才猛然倒地。
兩道虛影交叉而過,划着弧形,又飛回了兜帽長袍人手中,她才輕輕擡起頭來。
細眉長長,狐眼湛湛,脣含妍笑,面含悲憫。
如果不是她天生一雙狐眼,自帶媚氣,還真有幾分女菩薩的莊嚴寶相。
面前,又是一名武僧拔刀而起。
他也是在衝近了時,才發現被殺的兩個師兄死的詭異。
只是此時已經無法收招,巨大的恐懼,讓他這凌空一刀,發揮出了平時完全施展不出來的威力。
這一刀,人凌空,刀劈下,如鷹隼攫食,凌厲無匹。
“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高舒窈嬌媚地一笑,雙臂一振而起。
黑色的長袍張開,宛如蝙蝠的羽翼。
羽翼之下,金光流轉,那是一對邊緣鋒利如刀的銅鈸。
“嚓嚓嚓嚓……”
一陣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意味着高舒窈手中的銅鈸根本沒有和武僧的戒刀發生激烈碰撞。
一切,皆在高舒窈的掌握之下。
三五個來回,只在須臾之間,那武僧便提刀後退,踉蹌跪地。
他胸膛已開,五腑六腑,流了一地。
衆武僧兩眼通紅,咆哮着殺了出來。
高舒窈將手中銅鈸猛地一擊,“哐”地一聲響。
銅鈸的激顫,將上面的血液震盪成了一團血霧,在火把的照耀下映得她一張俏臉更是妖豔。
隨着銅鈸響起,一個個密宗高手,便從暗夜中殺了出來,迎上了那些崇聖寺僧兵。
高舒窈頭一昂,兜帽落下,似嗔非嗔、似笑非笑的一張笑靨,宛如成了精的狐狸,說不出的冶豔靈動,攝魄勾魂。
這一剎那的豔色,彷彿漫天的星光、山門下的火把,俱都被她奪去了風采。
然後,她就飛身而起。
她的身形似靈狐一般敏捷靈動,她的容顏如明妃粲然嫵媚,但她雙手的銅鈸,卻帶着悽幽的厲嘯,不停地收割着人命。
其人其刃,如羚羊掛角,香象度河,天成地就,不可琢磨。
皇宮這邊,段正嚴苦等良久,始終不見有援兵趕來,他的心便涼了。
此時他如何還不明白,高家,拋棄了他。
而崇聖寺那邊全無動靜,要麼是他的父親和皇族出身的那些高僧已經放棄,要麼就是被叛軍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