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夜裡回去的時候,楚卓就已經在藥峰上走了二十餘片藥園,他手裡也拿到了這二十幾片藥園的劣藥回收權。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個月都帶上這些藥材到坊市走一趟,以此來表示已經處理過這些藥材了。
再過去了五天,他又把藥峰上剩下的藥園劣藥加收事宜,全部談了下來。
一共是五十六片藥園,出乎他的意料,其間竟然沒有遇到任何刁難,基本每個藥園的都答應了下來。
“處理廢料,也難怪每個藥園想也不想便答應下來。”
楚卓把手裡剛回收的劣藥,放進須彌袋當中,心中如是想着。
他此時正從一片藥園出來,手裡的藥材,也是從他身後的這片藥園裡收來的。
現在他須彌袋當中,已經放下了幾百株的藥材,各種藥材都有。
這些收穫雖讓他高興,但其中也有些微微的遺憾。他收來的這些藥裡面,雖然藥材種類繁多,卻少了兩樣他眼下最缺的藥材。
通玄丹當中的碗蠍葉和紫陽草。
這是他一直想要找到的,卻怎麼也沒從這些藥園內收到。這些日子,他也通過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一個讓他更加失望的消息。
這兩種藥材,非常珍貴,它們生長也很特別。
紫陽草,一般都生長在一些懸崖陡壁之上,若是要進行移種的話,卻很難存活太多。
所以,紫陽草,除了能在深山當中偶然遇到,天臨門內也只有靈氣充足的“天臨一脈拘靈陣”的主陣中,存活了少量,平時採摘,都是門內的前輩親自進去,一般的弟子連進的資格都沒有。
而那碗蠍葉,他也從呂恆那得知,據說這種藥材,是在一個叫“化劫之地”的兇險之地採得,想要得到,也要得到天臨門的允許,每十年一次,才能少量的門內修者能夠進入其中。
這兩種藥,楚卓身上有了一株紫陽草,已算是十分幸運了。
所以,現在他也沒對於能得到這兩種草有多大期待。畢竟,眼下他還沒有到達能夠衝擊洞玄境的地步。
如此想着,楚卓便把念頭轉到了其他上面:“明天就是符室再次開啓的日子,等過了開啓這幾天,就拿着些藥去坊市走一趟。”
這幾天得到一些藥,雖然都是留給他自己用的,但是,還是要裝裝樣子,要每個月都要去一次坊市。
而且,他身上的用來轉化的藥材,每個月用量都極大,也要從凡人地界採購一些藥材用來補充一下。
接下來,楚卓又走了幾片藥園,同樣取到了一些劣藥。
就這樣,他行走在藥峰上面,來來回回,時間又過了一天。
第二天的時候,他便不再去藥園那裡了,而是直接去了符峰。
最近幾日,他除了在藥園上取藥,其他的時間,便是煉化藥精和領悟符道。
這期間,他再次買來了一支符筆,還經常到符書閣那邊,在裡面一層樓下,去仔細觀察那些成形的符籙。
符種室外,楚卓用玉牌打開符室。
進入到裡面後,發現那位叫雷冬的修者也在裡面。
與對方不閒不淡地打了個招呼後,楚卓便直接走進了第二間符種室。
上次,符種室開了三天,他也把大部分的時間留在了這裡面。但對於這裡面的符種領悟卻沒得到什麼大的突破。
符種室內,符種的氣息仍然如故,充斥在各個角落裡。
“之前一直是採取觀摩領悟,現在若是用上符筆,不知效果如何?”楚卓從身上拿出一支金色的符筆。
這支筆,筆桿上面有許多的不同的符刻,隱隱泛着白色的靈光。
他拿出來後,便閉上雙眼,用一隻手,拿着筆桿一端,另一端朝着空中,虛空緩緩抖動。
符室內很安靜,由四顆白色夜明石照亮一切。
楚卓閉着眼,那隻筆在他手裡,慢慢地,筆端的毫毛處,開始出現一點白色光芒。
儘管筆端的白光與室內的白光相同,但是,這些出現在筆尖端的光亮卻是還能夠清晰地看到。
楚卓握着筆,程現提筆狀,那些白色的光點,就從他手指中,流到筆桿上面的符刻,而後出現在那筆尖之上。
某一時間,他微微抖動的手,停了下來,片刻後,提筆的手,開始加大動作,筆隨手動,開始在空中開始畫符。
筆端的白光,隨着他手的動作幅度加大,在空中開始劃出一條條白色的光線,光線來回在筆下幾寸穿梭,好似形在一條條網線。
當白光在空中形在一個特殊的符號之時,楚卓驟然把筆停了下來。
他臉上隱有汗漬:“雖然有些符法相通了,但是卻很難形成符種。”
他搖搖頭,深深吸了口氣,收起筆,把視線轉到符室的牆面上。
符室上面這些符種,密密麻麻,像一隻只細小的螞蟻一般。
“除了這些符種的走勢,和一些靈力的控制外,就很難其它方面的突破了。”楚卓用手摸着這些符種,微微斂眉。
他一點點地,開始結合剛纔畫符所得,又開始參悟這上面符種帶來的一些特別氣息。
如此沿着符室走了一圈後,他又拿出那支筆,而後再次閉上眼。
這一次,他只是拿着那支筆,並沒有提起。
周身的符種氣息,靜靜圍繞在他身邊。
一點點的白光,從他黑色的發間,緩緩產生,漂浮起來,遊走在空中,如螢火蟲一般,環繞着他。
當所有白色光點從他頭端,開始往在面沉下之時,他陡然睜開雙眸,一點白光從眼中出現,而後,提筆,在空中急速揮手。
那些剛纔還環繞在他周身的白色光點,突然形成一股白色光流,一下子便涌入了那支筆的符刻之上。
隨之,這些白光從筆端出現。
一條條白色光線,憑空出現,以極快的速度,聚成了一片古樸字符模樣。
“成!”
楚卓輕喝一聲,筆尖一轉,最後一點,一道白色光芒從筆尖融入了那些光符當中。
符室當中,白光在楚卓臉前閃耀着,把他的臉映成了白色。在他胸口處,一片如輕紗一樣的字符漂浮在空中,一些白色光芒,更如細沙一般,還在往那字符上聚攏。
他的輕喝聲不大,但卻正好對着這白色光符上,在他輕喝那一瞬間,白色光符字體上形成了一道明亮的衝擊外擴波紋,向符室散去。
擴散的波紋,以那字符爲中心,經一路的擴散後,撞上了四面的符種牆面。
“這是……”楚卓驚訝地看着四周。
那片光波,在撞上牆的一刻,竟然彈了回來。而在這光回彈的過程當中。
符種室裡面的那些符種靈氣,竟也在空中變成了一片片的白色符種。
它們漂浮着,在楚卓周身緩緩沉浮着。
楚卓欣喜,擡起筆,點中一他面前的一片符種光點。
那是他自已方纔畫出的那道符。
“有了符種的模型。”楚卓把筆點上那符光之後,便感覺這符光上也有了這符種室內相同的氣息。
那是符種的氣息。
“雖然還沒有完全形成符種,只要記下這種感覺,就能畫出來。”楚卓手中的筆,一點點沿着這光符再次畫了起來。
這片光符,在他筆尖遊動,似乎帶有幾分親切之感。
一刻鐘後,符種室內的各種符種白光熄去,最後,只剩下楚卓所畫的那道符種。
當他把又一遍跟白光把符種畫完後,那片光終於在模糊當中,悄然散去。
“一共畫了七十遍,總算記下一些符種氣息。”楚卓抹了抹臉上的汗,把那支筆重新收起來。
在符室裡沉靜一會兒後,楚卓又來到符種牆下。
又是一刻鐘後,他再次拿出符筆,開始感受着空中的符種氣息,憑空畫起符種來。
接下來的一天,他都呆在這符種室內。
有時站在符種室當中,感受符種氣息畫符,有時走到符室牆面下,仔細反覆看那些符種。
當他畫到一千遍之時,他走出了符種室。
外面已是繁星滿天,月上中天。
外面沒有人,連那名叫雷冬的修者也早已走了。
他一路不停,下了符山,回到自家的小院。
回到小院後,盤腿坐下,拿出一株藥草,吸出藥精,開始打坐。
不多久,藥精完全吸收後,他又不聲不響地再次拿出那支符筆來。
“趁着能記住符種氣息,多畫幾遍。”楚卓心中如是想着。
可是,這裡不比符種室,符種室內有許多不同的符種氣息,而這裡,只有他腦海裡的符種,也只有他自身一種符種。
這就是爲什麼,在符種室呆久了後,一定要出來自己領悟。
因爲符種室內,有太多的符種氣息,它們能夠幫助修者領悟符種,但也能夠擾亂修者剛剛形成的符種氣息。
所以,他必須要在自己的符種氣息還沒有完全形成時,有單獨領悟的時間。
他拿出筆的同時,也拿出一張符紙放在桌上平鋪開來。
之前他一直是靠着符種氣息在描符,這次,他打算靠自己的符種氣息畫出一道符來。
“爆炎符。”楚卓選擇自己最爲了解的法術,來進行試驗。
靈氣進入符筆,像之前一樣,它們透過五指,形成一點點白色光點。沿着符筆上的刻符,流入筆最前端的毫毛之下。
符紙,在白光的符筆入時,好似也產生了共鳴一般,亮起了明黃色的光芒。
白光融入黃色的符紙中,在黃芒當中遊戈,漸漸地變成一條條白色光線,在符紙上連成一片符文字體。
手中的靈力不停,他小心控制着,同時儘量保持着之前的符種氣息。
氣息,如空氣一般,就附屬在這片白色的光流當中,看不見,卻能讓楚卓感受到。
“只要把符種氣息,完全融入這道符當中,便算是成功了。”楚卓很明白成功與失敗的分界線。
手上的白光,一點點順着符筆鑽入符紙當中。
符紙在白光的融入當中,靜靜地發着沙沙的聲音。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聲音在繼續。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沙沙聲不斷,楚卓臉上有汗流下。
一刻鐘過去,符紙的黃色光芒,開始變得不穩定。
最終,當白光與符紙的不再發出沙沙聲,換成了呼呼的摩擦聲後。
符紙與白光相融的一角,呲地一聲,燃起了一片火光,直接把黃符紙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