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卓與雲天鵬在黑暗中穿行,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這裡也有一間小木屋,倆人也停了下,便竄了進去。
來到裡面,正好有倆個和楚卓、雲天鵬差不多身高的男子,他們見楚卓進來了,朝兩人點點頭,輕聲道:“我們走了。”
說着,從一旁邊的桌子上,各自拿起一套與楚卓二人相同的衣服,兜在身上,朝兩點點頭,便往外去了。
如此,過了茶盞時間,楚卓與雲天鵬再次出發,又到了一間小木屋內,而後也以相同的方法,讓兩人替身出去。
分出兩批人後,楚卓與雲天鵬便沒再往外走,而是直接呆在了這間黑燈瞎火的屋內,等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後,倆人所在的小木屋外的河面上,漂來了一條小船,二人又再次來到外面,伏着身子,跳上了那條小船。
小船不大,上面只有一個船伕,對方見倆人上船後,也只是點點頭,便默然不語起來。待倆人站穩後,船伕便划着船逆流而上,河面寬廣,小船去的方向,竟然是倆人剛纔來時的地方。
船行於水上,沒等一會兒,便聽楚卓的聲音響起:“進船棚,先用改顏術動動面貌。”
雲天鵬在黑夜裡點點頭,帶頭鑽進了船上唯一的小棚子。
楚卓跟在後面,也一起進了船內。
稍頃,在黑暗中的小小的船棚內,隱隱閃過一絲綠光,裡面也輕輕飄出一句話;“好了,這法術大概會有一柱香的效果,你佈置好下面的人手就可以,奪草的事,便交於我即可。”
這句話後,小船之上便再無聲音,船伕仍是靜靜地划船,似乎只有嘩嘩的水流激盪聲在緩緩響起。
沒多久,小船兩側河岸上終於有了星星點點的燈火,在更遠些的河灘之上,還有不少流動的燈籠星火也出現在了在船伕眼裡。
“兩位,前面便是下船點了。”船伕提醒道。
“按照定計行動,我先下去了。”楚卓的聲音響起,同時人也走了出來。
他朝船伕點點頭,而後指了指河旁邊一處燈火匯聚處:“就在這裡下吧。”
“那客官站穩了,我要轉向了。”船伕又再次提醒道。
船搖晃間,靠了岸,楚卓順勢跳了下去,也沒回頭打招呼,便直接往河岸走去。
但他只走了幾步,就有一個穿着華服的公子哥走到了他身邊:“哈哈,李兄弟終於到了,我可是等得好苦啊,走,我們先去三鮮樓喝兩杯。”
此時的楚卓更換了相貌,原本微黑的臉龐,變得白白淨淨,身上穿上了一金邊錦服,聽了這公子哥的話,也哈哈笑了起來:“張公子掛心了,這趟我從樂州前來,想不到中途遇上了大水,連船也換了,實在是沒辦法,拖到了現在,這次就不勞張公子破費了,我請!”
倆人一搭一話,言笑風聲,到像真的早就熟識的樣子。那些在暗處監視來往行人別家勢力,見只是尋常的富家子弟,也就沒把倆位公子哥放在心上,很快把目光掠過,放在其他人身上,畢竟,這樣的公子哥在他們眼中,什麼也不算。
楚卓與那張公子在河岸上行了一段,當來到一個陰暗之地時,兩人的聲音馬上變了個樣。
“楚長老,需要與接頭人見面麼?”旁邊那位張公子,顯然也是雲家之人。
“我自已去就可以,你可以先走了。”楚卓也輕聲回道。
那“張公子”點點頭,沒多說,便徑直去了。
楚卓與這位“公子”拜別後,看了看周圍,也轉向一處河灘,擡起腳步往前走去。
這麼走着,沒多一會兒,便來到了一處雲家河灘地盤。這一地段,看上去也有幾個人拿着燈籠晃盪,但看上去,也都是面無表情。
“也不知雲家怎麼想的,這從沒出現馬蹄草的地盤也要我們守着。”其中一個招來的採藥人抱怨道。
“谷兄弟,你就別抱怨了,這好好的,也能拿到幾十銀子,難道你真想拼了命去找那縹緲虛無的馬蹄草麼?”另一個採藥人,對這份工卻似頗爲滿意。
“嘿嘿,兄弟,我谷某人只要有錢,什麼都敢做,這想當老爺不就得這樣麼……”
楚卓停在這處河灘上,倆人的對話也一句不差地落在他耳朵裡,但此時楚卓卻沒心思聽他們的嘮叨,因爲按照計劃與他接頭的雲家人還沒來。
“怎麼回事,現在竟然還沒來接應。”楚卓時不時向某個方向張望着。
在這之前,他與雲天鵬把僞裝,接應,與秘術施展都定下了很具體的時間,若是此時錯過了,那接下來的計劃也很可能實施不了了,此時他心裡也不禁嘀咕起來,這個時候雲天鵬應該不至於犯如此錯誤吧?
沒等多久,楚卓便從一名雲家派來的護院那得知了這其中的原因。
“你說,三鮮樓也找到了馬蹄草精王?!”楚卓就是接到了這個消息,也大吃了一驚。
在楚卓前面的是名滿頭大汗的護院,他剛從雲家得到消息,便一路跑了過來報信,此時這位護院大喘了幾口氣道:“雲家主說,那馬蹄草精王出現在三鮮樓的地盤內,但還沒有得手,那邊正有幾位仙人爭奪,家主讓我把消息帶給長老。”
雲天鵬把消息帶過來,很明顯是要想楚卓出手,也參與那馬蹄草精五的爭奪。
楚卓考慮了一下,便沒多做猶豫,告訴這護院,他會馬上前去三鮮樓地盤那邊。
那護院聽了楚卓的話,臉上明顯鬆緩下來,笑着抱拳躬身,便又原路返回,把楚卓的口信帶了回去。
楚卓答應下來,自然只是先去看看情況,若是能拿下,便直接奪下,若是沒機會,那也只能盼望以後依靠秘術多采幾株馬蹄草了,他可不打算參與到什麼混戰裡面,自己的現在法力,他也很清楚,若不是風洞的作用,在此次前來的修真者中,不過不末流而已。
思量了片刻,他便不再停留,運起仙訣,腳上生風,輕點地面,便向三鮮樓的地盤飛速趕去。
三鮮樓,是本地最大的勢力,原本所佔的地盤是最好也是最多的一塊,但前幾日三鮮樓因爲背後的修真者,黃上仙的意外死亡,也就把地盤拋出去了許多,只佔着一小片地域,讓其它勢力沒再動他們。
雖然地盤減少,但他們這一小片,卻在楚卓使用秘術之前出現了馬蹄草精王,這不得不讓人深思,這三鮮樓是不是也有不爲人知的秘術。
楚卓一邊思量着,一邊在僻靜的巷子子間不斷移動,所過之處,往往只有幾道殘影閃過,若是尋常人家看到,怕是要嚇破了膽氣。
當他停下之時,已經是在三鮮樓的地盤不遠處了。
在這黑夜裡,那邊爭奪之地,不斷有光芒閃耀而起,法器的相撞之聲,也隱隱傳了過來,在更遠處,各大勢力所屬凡人陣營,也在關注着那連情況,楚卓看到,雲家的人,也都提着燈籠在那佔了個位置。
“看來,正是爭奪最激烈之時。”楚卓憑着敏銳的五感,很容易看清那爭奪之地的人影和聲音。
“大概有五人的樣子,後面恐怕還有其他修真會加入。”楚卓很明白現在的情勢,這馬蹄草精王出現,肯定是非同小可,據說,這草王只要交上仙門,便能得到一顆通玄丹。
他雖然不知這通玄丹有何作用,但現在,看這些人發了瘋似的出手爭鬥,便知這藥吸引力之大了。
楚卓知道,現在還是爭奪之始,像他這樣接到消息後,便隱在暗處的修真者,應該了也有不少。
這些修真者既然能夠現在不出現,那肯定也是打的和他一樣的主意,等那些人爭累了,定然會悍然出手一舉奪草。
“還是先靠近些看,反正視線只要跟着那馬蹄草王走,就不會有錯。”楚卓心中有了定計,偷偷地,便往那爭鬥之地靠了過去。
他之前大概與那些人有百餘丈,現在靠過去,自然也就越來越近,而恰恰此時,楚卓也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
他發現,與他有相同目地的,竟然也都往這些人靠了過去,看樣子,人數不少,頓時,那在場中爭鬥的修真者,也都發現了這一現像,如此一來他們爭奪也就停了下來。
“躲在暗中的道友,若是也想得這馬蹄草,便出來與我等一會。”這聲音傳開後,楚卓便聽到黑暗中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傳進了他耳朵裡。
楚卓現在還不想出去,便再選了個地面低窪處,安靜伏了下來。
而與楚卓不同的是,這聲音傳開後,到真從黑暗中走出來了三位修真者,而後,楚卓便聽他們微微有些尷尬的聲音傳來:“原來幾位早就知曉了,哈哈……道友好眼力,好眼力……”
這自然只是掩飾之語,在場幾位修真者也都心知肚明,當下也只是冷哼了幾聲,便不再理會這幾人。
“看來還有位道友打着撿便宜的主意,不肯出來,與我等堂堂正正爭一回,那道友便試試我暴炎符的威力如何?”
這句話,來自一位獨眼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漢,他這句話說得寒氣森然,正是對着楚卓這邊。
竟然被發現了,楚卓心裡無奈嘆息一聲。
但當他要起身時,另一個聲音卻慌慌張張出現在楚卓耳膜內:“各位,各位道友誤會了,剛纔只是沒聽到,只是沒聽到,哈哈……”
原來說的是有其人,楚卓緩了口氣,頓時把呼吸聲出暫時停了下來,只靠着內息,在體內緩緩運行。
“原來是你這個死胖子,哼,想不到你也想到這分杯羹。”這出聲的,卻是位女子的聲音,但言語間,對這剛剛從黑暗出現的胖子大爲不屑。
“原來是白道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了。”胖子聽到這女子的譏諷,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打着哈哈,問候了句。
這胖子,怎麼沒半點骨氣,楚卓在暗地裡也對這胖子輕看了幾分。
他如此想着,那爭奪馬蹄草的衆修卻沒這個心情,此時見把所有人都牽連了進來,爭奪便又要開始了。
“我說,現在共有九人,若是分,肯定分不成了,接下來,便看各位本事如何了。”
這位說話的,穿着一身白色長袍,手上閃着黃色光芒,顯然是想再次挑起爭奪,把那馬蹄草精王拿下來。
而在場幾人,聽他這麼一說,臉上都閃過一絲警惕,想來剛纔這位在爭奪中必定是大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