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靜心思考一會兒，哪怕只是幾分鐘，往往都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穫。
我背靠在牆上，緊閉雙眼，任憑那個煩人的戲精在我身旁又是大笑又是嘲諷又是調侃地跟瘋子一樣的在那，我就只當她是在自娛自樂了。
實際上，我的思緒此時應該都集中在這幾天接連不斷的詭異事件中了。
電梯，地下十八層，紅衣舞女……還有殺人案件。這一切當然不會是巧合，恐怕至少在三年前，一切就已經埋下禍根了。
毒品交易是這些案件的罪魁禍首。唐龍當然也並不像表面上那麼道貌岸然，他就是這裡的毒品交易的核心之一。但是，他卻被殺了，還是以一種很不能理解的，在自己隱藏的地方被殺的……
是他和其他與毒品有關的人起了衝突？
我搖了搖頭，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爲……唐龍是先被強行帶到自己的地下空間然後被殺的，明顯這是早有預謀的殺人，並不是起了衝突腦袋一熱而去殺人的。
“早有預謀的殺人的話……”我自言自語地喃了一句，“那應該是……”
“你說啥呢？神神叨叨的。”曉陽朝我問道。
只不過我並沒有理會她的話，仍然繼續進行着我的思維。
………
仇殺。這是剛纔我腦子裡瞬間蹦出來的一個詞語。
毒品交易這種事情，結下仇，應該並不算什麼奇怪的事，而且，仇殺應該是目前我所能想到的最吻合的動機了。
那麼，這所謂的仇，究竟是因何而起呢……而且那個兇手能夠在唐龍自己的地下空間將唐龍殺掉，他也一定是對這個空間異常熟悉的人才對……
等等！……說起來，那件事，和如今的案件，會不會有關係？
…………
“我們公司哪裡有負18層啊！”章心遙急迫地說道，“這……怎麼會顯示這個……”
“別慌，可能是電梯壞了吧……”鮑凱安慰了一下章心遙，“顯示板有可能會出現這種問題的。”
雖然話這麼說，但他其實心裡也沒底。爲了不暴露他心裡的慌亂，他故作鎮定地按下了下樓的按鈕。
接下來的一幕，頓時把兩人嚇得連連後退。
電梯上的數字，以超乎正常的速度，開始極速地變化。
負18，負17，負16……
這根本不是正常的電梯運行速度！看起來彷彿就像……電梯箱正從地下十八層飛快地衝上來一樣！
………
三年前死掉的那個女人，也是從地下十八層被運上來的！
也就是說，她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在地下空間裡遭受毒手的……
這件事，和唐龍的死，會有關係嗎？……
我神經質一般的點了點頭，思緒逐漸地混亂複雜起來。
………
“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有一些東西不對勁。”一陣談論的聲音突然安妮樓梯間傳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是另一個聲音。當然這個聲音我很快辯識了出來，這是陳珣隊長的聲音。那另一個聲音，應該是……
果然，那聲音的源頭從樓梯口慢慢顯現。是陳珣隊長和李彩瀧經理的談論聲，身後，唐龍的秘書歐璐娜小姐也在緊跟着。她的表情，依舊能讓我察覺到有一絲的厭煩情緒。
“好長時間了。”李彩瀧面露苦惱地神色，“一開始沒怎麼在意，但最近幾天有幾份很關鍵的科研資料，好像被動過位置。。按理說，那種東西我肯定不會記錯我放的位置的……”
“也就是說，有人盜取科研資料嗎？”陳珣面色嚴峻地說道。
“我懷疑是這樣。”李彩瀧點了點頭，“就算沒有盜取，好像也是被偷看過。”
“是公司裡面……潛入了間諜之類的人物吧。”我在旁邊插了一句。
這句話很快地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間諜？”李彩瀧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在我的公司裡面嗎？”
“嗯……”我微微點了點頭，將目光瞟向了他們身後的歐璐娜。
歐璐娜也很快意識到了我在盯着她，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之類的反應。
“那個間諜，也許我還碰到過她。”我緩緩地說道。
“碰到過？”李彩瀧頓時大吃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我在這裡寄宿的那晚。”我指了指樓上的方向，“29層，我在樓梯口撞見了她。一個女人。”
“直接撞見了她嗎？”陳珣上前問了一句。
“就是我下樓梯口的時候， 她也剛好到樓梯口而已，所以就撞到了。”我撇了撇嘴，“當時沒覺得有啥奇怪的，但後來一想，她當時在29層的確是想偷看一些東西吧。我後來在29層轉了一圈後發現，她扒過一個辦公室的窗戶。而那個辦公室，就是……李彩瀧經理，您的辦公室。”
我正色直盯着驚訝的合不攏嘴的李彩瀧。
“扒過我的窗戶？”李彩瀧的語氣已經充滿了震驚，“這不擺明了要潛入我辦公室？那個女人的臉，你看見了嗎……”
“很可惜，並沒有。”我遺憾的搖了搖頭，“因爲當時並沒有任何燈光。只是看到了一個大概的身形。”
“那其他特徵呢？”陳珣追問。
“其他特徵嗎……”我微閉雙眼，稍稍回憶了一下。
………
“鈕釦。”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鈕釦？”陳珣問道。
“當時和她撞上時，我往前絆了幾步，當時把她衣服上的鈕釦給扯了下來。”我掏了掏口袋，“哎，好像還在。”
我將那枚粉色鈕釦拿了出來。
陳珣伸手接過那枚粉色鈕釦，放在手心仔細看了看，很快，他便將鈕釦還給了我，同時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憑一個鈕釦也看不出和原來衣服有關的特徵。”陳珣說道。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是當然的，一枚鈕釦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歐璐娜小姐……”我看到歐璐娜在身後依然板着臉孔一言不發，便直截了當地對她問道，“關於那個間諜……您有什麼頭緒嗎？”
“我？”歐璐娜暼了我一眼，眼神裡帶着一絲很奇怪的目光，“我能有什麼頭緒……”
“畢竟是在29樓的間諜啊，您所服務的唐龍先生的辦公室也在那裡，您應該也是經常去那個地方……”
“並沒有。”歐璐娜的表情冷若冰霜，草草地敷衍了一句，便偏過了頭。
“………”我緊緊地盯着她，沒有說話。
沒錯，我現在非常懷疑，歐璐娜就是那個間諜……那個間諜是個女人，身形與歐璐娜類似，而且對29層的辦公室也比較熟悉，並且……她現在的態度，也很讓人生疑……
這到底是對這件事的迴避……還是對於刑警這個職業的憎惡？
之前我可是記得的，這個女人，可是對於刑警有種不明的厭惡……
歐璐娜理了理順長的頭髮，掏出手機，低頭開始看了起來。似乎是在有意迴避這邊的事。
話說，她的手指上，是戒指嗎？
我眨了眨雙眼，將目光鎖在她右手修長的食指上。
她右手的食指上，戴着一個銀光閃閃的戒指。也不知爲何，遠看明明很普通的戒指，卻莫名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這個戒指，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嗎……
………
“總之，我會好好注意這個間諜的。”李彩瀧說道，“老陳，也得請你多幫幫我啊。最近公司發生這麼多事，我真的頭都要炸了。”
“肯定的。”陳珣淡淡地一笑，很快又恢復了平時的神態，“不過，我這邊人數不一定夠。”
“哎，反正可以幫我找找線索就好。”李彩瀧的表情很難看，“最近真是着了邪了…………”
………
“老李，有一些事情需要問一下你。”陳珣的語氣如往常一樣的嚴肅，“關於三年前，在公司裡發生的那起殺人案……”
“真的要問這個嗎？”李彩瀧皺了皺眉，問道。
“這個問題很重要。根據我們的調查，目前在公司裡發生的這些案件，與三年前發生的案件有很大的聯繫。所以，老李，務必告訴我一下，你所知道的情況。”
陳珣的表情愈發嚴肅，彷彿他的要求不能被拒絕一樣。
我偷偷瞟了一眼歐璐娜。只見她眉宇間稍稍露出一絲皺紋，眼神中則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不過下一刻，她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暗暗思考了一番。歐璐娜……她和三年前地案件，有什麼關係嗎？
………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我記不清楚。當時我也還不是經理，所以關於殺人案件也只是聽說。”李彩瀧緩緩說道，“當時，好像是公司的一個女職員，叫……葉曉璐吧，被發現死在了電梯裡，胸口還插着一把刀……”
“那個發現者……是鮑凱對吧？”我問了一句。
聽到這個名字，李彩瀧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
“就是他。”李彩瀧攤了攤手，“所以具體情況，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你們應該去問他，我當時就是一個小職員……”
“小職員……”我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句。
“怎麼了？”李彩瀧問道。
“啊，沒……沒什麼。”我趕忙搖了搖頭，掩飾中我即將透露出的嘲諷的意味。
小職員，這話從這個上位的經理口中說出，真有些莫名的諷刺啊……
“當時那個案子，我採訪過……”一旁閉口不言的周明月突然說了一句，“也許，我也知道一些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