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笑了，她乾裂的嘴脣幾乎彎成了一道難言的弧線，讓這笑顯得得很詭異，很瘋狂……
白朗也笑了，笑容卻異常的冰冷，彷彿他此時對着的不是老太婆，而是一個死人！
“沒有殺死你，還真是可惜呢！”老太婆的聲音有些尖銳，和之前的沉悶相比，多了分張狂。陣估樂扛。
老太婆的匕首被白朗緊緊的攥在手裡，可她的晦澀灰暗的眼珠卻看向了蘇暖的方向，這話顯然也是對蘇暖說的。
蘇暖就想不明白了，她好端端的一個人，也從來沒得罪過這個老太婆，她們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而已，；老太婆爲什麼非要她的命不可呢？
“喂！我說你個老太婆，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爲什麼非要殺我不可？”蘇暖不明白，所以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老太婆冷哼了一聲，眼珠狠狠的盯着蘇暖的臉，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你的血應該很補，喝了你的血，也許我還能多活上那麼一小會兒。”
“啊？吸血鬼啊你！”蘇暖愣了愣，覺得胸口有點兒噁心發悶。
一想起自己血管裡的血差點就被這老太婆喝進嘴巴，嚥進肚子裡，蘇暖的胃裡又是一陣緊縮。
老太婆仰頭“哈哈哈”的狂笑不已，她的手勁兒似乎很大，猛的從白朗的手裡抽出了那黑黝黝的匕首，放在鼻尖上輕輕的聞了聞。
並沒有聞到熟悉的血腥味，仔細看着那烏黑的刀刃，老太婆不解的問：“鎖魂刀都傷不了你分毫，你到底是誰？”
白朗看着老太婆的臉，他淡淡挑起嘴角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但是……我卻已經知道了你是誰！”
老太婆的臉色變了變，她冷笑着問：“呃？我是誰？你知道我是誰？”
白朗有些厭惡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我當然知道，你就是連城雪！”
這個名字一說出口，不只是蘇暖，就連唐小寶都被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城雪？這老太婆是連城雪？這怎麼可能，連城雪已經死了，死的時候滿身毒瘡，膿水直流，這是他們幾個人親眼所見啊，絕不會有錯！
現在白朗居然說着個老太婆是連城雪！唐小寶有些不信，蘇暖也有些不信！
可白朗從來不說謊，他也沒有必要說謊……
“哈哈哈哈！連城雪，連城雪早就已經死了，我不是她，她就是個賤人，賤人！”老太婆忽然一陣狂笑，臉上的皺紋都緊緊的堆在了一處！
“五百年了，連城雪早就應該化成黃土了，我不是，我不是！”老太婆忽然有些驚慌失措，好像白朗剛剛的話已經戳破了她心底拼命隱藏着的秘密，她不斷晃着手上的匕首，尖聲嘶吼着。
蘇暖看着有些瘋癲的老太婆，眼神從她的臉一直延伸到眼眸……這個老太婆真的是連城雪嗎？
對了！就像是一道閃電劃過腦袋，蘇暖忽然明白過來，她爲什麼覺得這個老太婆很恐怖，她爲什麼會那麼害怕一個老人家，那是因爲，這人早應該再五百年之前就死了，而且是自己親眼目睹，慘死在初南方的大山裡！
對着一個早就應該死去的人，蘇暖當然會怕，而且會非常怕！
歲月改變了連城雪的臉，讓她比五百年之前的時候更蒼老，可她的眼神卻沒有半分變化，依舊是那麼冷，那麼殘酷。
蘇暖終於可以確認，站在她眼前的這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婆，就是連城雪，活了五百年的連城雪！
“你是，你就是連城雪！”蘇暖的臉有些白，可她的語氣卻很堅定。
老太婆揚起頭，她的眼睛很冷，溢滿了殘酷。她定定的看着蘇暖，彷彿怎麼樣都看不夠似的。
“連城雪？你居然活了五百年！”唐小寶有些不可思議的問，他手裡的尋龍刃已經發出駭人的寒光，照着連城雪異常蒼老的臉。
“是啊，我居然活了五百年，咯咯咯咯……五百年呦，好長的歲月，你們有沒有算過，五百年到底有多少天，多少時辰？”連城雪忽然很認真的問。
她的眼神很明亮，神色卻顯得有些木訥。
“你說，她是不是瘋了？”蘇暖輕輕的問身邊的唐小寶。
唐小寶撇撇嘴，若有若無的說：“她這女人原本就不正常，否則的話能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嗎？我看這會兒不過是更瘋了些，變得又瘋又傻了唄！”
“你就不能正經點兒！”蘇暖白他一眼，吼道。
“我很正經好不好？再說了，這人活了五百年都沒死，想不瘋都難！”唐小寶說着，臉色也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連城雪冷眼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好像根本就沒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只是回眸看着白朗問道：“你也活了很久是不是？我們是一樣的對不對？”
白朗搖頭，說道：“你活着是以這九百九十九個人的鮮血爲代價！這一點，我們不同！”
連城雪看着他，點頭說道：”是啊，人血的味道真是的太噁心了，你知不知道，我每一次喝人血的時候，都會難受好多天！“
她就這樣娓娓道來，好像喝人血這件事就像是吃藥那般家常，那般的簡單。
連城雪這個樣子，讓蘇暖心底一陣噁心，和人血？九百九十九個人？這女人爲了活着，害死了那麼多人，喝了那麼多人的血嗎？
想到這兒，蘇暖忍不住低下頭一陣乾嘔！
連城雪用極爲輕蔑的眼神看着蘇暖，然後笑道：“怎麼？你覺得噁心？其實我也覺得噁心，哈哈哈哈哈！”
“這女人當真是瘋了！”唐小寶搖頭說道。
白朗垂下眼簾，淡淡的說：“歐陽澈的人皮面具交出來！”他的話很冷，很簡潔。彷彿更本容不得連城雪拒絕。
連城雪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如刀，她伸手揚起黑色的匕首，一寸寸的割向自己的手臂，刀尖過處，一滴滴濃黑色的血液滴了下來。
血滴在地面，迅速被土地所吸收……
“嘎啦”蘇暖聽到背後的屋子裡似乎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