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事件後的第三天,常大龍才帶着兩個徒弟回瀋陽。
昨天一整天,常爺帶着陳啓星訓練車技,好讓他駕駛周斌留下來的車。
冷藏車只有兩個座位,坐不下多餘的人。陳啓星既然化身成了新的單芳,那就做戲做整套。不僅連身份證,包括單芳的車也得繼承。
一天下來,陳啓星沒有因白得一輛車感到高興,反而十分火大。
首先是慎浩。他不知在哪喝得醉醺醺回來,對陳啓星的道歉不理不睬,甚至都不願意跟他說話。
然後就是常爺。他老人家也不知‘憐香惜玉’,教陳啓星駕駛自動擋汽車的時候動輒打罵,一點情面都不留。
對於老頭的偏心,陳啓星當然不爽。憑啥師兄跟陌生女人勾勾搭搭沒事,輪到自己這,被罵得跟龜孫子一樣?
而且老頭也不知是不是有惡趣味。他逼着陳啓星當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必須以趙珍珍的聲音說話,惹得陳啓星直翻白眼。
好在當回活人,並且是活的女人還是有好處的。
一開始陳啓星還能大飽眼福,瞅這瞅那都新鮮。可惜沒有幾分鐘,陳啓星就看膩了。奶奶個熊,老子看自己的身體有啥好興奮的?
更麻煩的是上廁所,由於習慣性使然,陳啓星尿得滿身都是。小洋裝是沒法穿了,還得麻煩師父去給他買件新衣服回來。
其實在轎車後備箱裡有其他的裙裝,陳啓星沒有來得及查看。
常爺買來的當然不會是女裝。他轉悠了半天,給陳啓星買了一套男士運動服,還是特別土的那種。陳啓星穿上以後,跟修車師傅似的。
陳啓星也認命了,反正他也沒打算靠這張臉吃飯。
退房的時候,旅館老闆搖頭嘆息,這姑娘白瞎一副好臉蛋。
一行人開着兩輛車,沒敢上高速,順着省道回瀋陽。
陳啓星的車技是越來越熟練了,他甚至學會向前車按喇叭,朝人家比中指。
換作是男人,對方早下車扁他了。一看到陳啓星露出那張臉,對方的司機氣就消了一大半。
“老妹,跟哥找地方玩玩啊?”那個臭流氓搖下車窗衝着陳啓星喊。
陳啓星迴嘴了:“玩你媽!”
“老妹你可真帶勁,停車咱倆認識認識唄!”
短短几小時的路,這種臭流氓陳啓星遇見了仨。一個比一個猥瑣,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氣得陳啓星煙也不抽了,找了副口罩戴上。這樣一來,搭訕的人才消失。
過了中午,他們幾人回到了常爺的家。
不出意外,這裡一片狼藉,能砸的東西全給砸了。
其他東西都無所謂,關鍵是常爺珍藏的藥酒一瓶也沒給剩下。
常大龍陰沉的臉,幾乎能滴出水來。陳啓星比較乖巧,他邊幫着收拾東西,邊挑撥道:“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抽空去找董廷圭算賬!”
常爺點點頭,這個董廷圭死不足惜。
打掃衛生期間,陳啓星順便還找到自己遺失的手機。
當初他們幾人合夥搶了董廷圭的錢後,怕別人報復,便連家都沒敢回。陳啓星的手機放在牆角充電,倖免於難。也不知是不是因爲他的手機比較破的原因,抄家的混混們都不稀罕拿走。
出去幾天,手機上全是來自於嬌嬌姐的未接電話。還有幾封恐嚇短信,大致意思是:限你半小時回電話,否則以後就都別回了!
陳啓星嚇了一跳,連忙給撥打回去。
陳嬌嬌那邊果然在氣頭上,電話打通了就被她掛掉。陳啓星失蹤了好幾天,她又沒有慎浩的號碼,生氣也是應該的。
撥打了好幾遍,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姐,是我啊。”陳啓星調成男聲說話。
附身之後,陳啓星可以發出兩種聲音。一種是趙珍珍那種溫柔可人的,還有一種是他原本的聲音。
不過這個男聲只有點類似,仔細聽的話,與先前有很大的不同。
陳嬌嬌火氣正盛,沒有發現這一點。她足足罵了有二十分鐘,陳啓星纔有空插嘴。
他沒敢說實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於是撒了個謊。他說自己去白山市治病,手機忘記在常爺家裡了。
這個理由陳嬌嬌比較能接受,於是她的口氣變得和緩:“你的傷治好了嗎?”
“沒呢,我現在靈魂有點不太穩,要在這邊修養一段時間。”陳啓星把單芳的病狀套在自己身上。
陳嬌嬌不疑有他,囑咐陳啓星要按時吃藥,自己勞動節假期會到東北看他。
陳啓星聽了冷汗直冒,心說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現在是四月底,五一節還有幾天就到了。只要陳嬌嬌一來東北,他的謊言就會被全部拆穿。
陳啓星原打算在東北混過這兩個月再說。他現在這個樣子,回青島有點丟人。
正當他琢磨該不該跟嬌嬌姐坦白的時候,陳嬌嬌那邊要上課了,電話匆匆掛掉。
走一步算一步吧,陳啓星無奈得收起手機。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常爺帶兩個徒弟,光收拾垃圾就花了半天時間。
好在他還有一處房產,在新傢俱沒買來之前,他們幾人可以住在那邊。
還魂之後,陳啓星可以正大光明得跟師父師兄一起吃飯。兩天了,他每頓飯都似乎想把之前漏吃的飯給補上。飯菜一端上桌,陳啓星就甩開腮幫子胡亂往嘴裡填。
“姑娘家家的,吃飯斯文點!”常爺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不順眼。
之前的單芳常爺見過。人家小姑娘收拾得相當利索,待人接物非常得體。猛然換成陳啓星這種糙老爺們,任誰看了心裡都膈應。
陳啓星一抹嘴邊的油漬:“我又不是真的女人,做給誰看啊!”
慎浩看了看他樣子,想起自己兩天前跟這副軀體接吻。他感到胃中一陣不適,便放下碗筷不吃了。
陳啓星使壞,他調成趙珍珍的嗓音說道:“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怎麼行...”
話還沒說完,慎浩一記鐵拳錘在他肩膀上。
“師父他打我...”陳啓星裝腔作勢告狀。
“打你都是輕的!”常爺也擡起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