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的休旅車在靜如和尚面前停下,車門打開走下來幾個人。
陳啓星數了數人頭,大概是四個人。他一扭臉,就看到厲佔雨眼神銳利,手抓着一株青草,把它連根拔起。
咋回事,對面有他仇敵嗎?陳啓星順着厲佔雨的目光看,他盯着的好像是一個長髮飄飄的美女。
那女人穿着緊身牛仔褲,白色毛衣外面罩着牛仔小外套。她身材苗條、臉孔精緻,乍一看跟外國人似的。
此刻她下了車,依靠在車門上。剛纔那名操控殭屍的男人走到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看樣子他們還認識,應該是一夥的。
靜如和尚也就是現在那個女殭屍,他轉身到麪包車裡,拿出一個黑色旅行包,提在手裡。
“錢呢?”靜如和尚攤開手掌。
對面一個白髮中年人哈哈大笑:“大師身爲一個出家人,怎麼如此貪圖身外之物。咱們初次見面,還不等認識認識,開口就談生意恐怕不太好吧。”
“和尚既然口稱貧僧,當然是缺錢的了。要不然也不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把寶物賣給你們。”
靜如和尚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而且他說話堅定毫無愧色。
中年人笑了笑,向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從車上取下一個密碼箱,走到靜如和尚面前打開。
“這裡有500萬美金,再加上一本護照。大師您看看,符不符合您的心意?”
靜如和尚隨手拿起一沓鈔票,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佛前的清香也比不過這錢的香氣。”他把手中的包遞給對方,然後一把拿過密碼箱。
“不過貴派可真下血本,這麼多錢說給就給。和尚我也不打聽你們到底想幹嘛了,因爲咱們今後可未必還有機會碰面。”
說到這裡,靜如和尚向那幫人施了一禮。
那中年人拿過手提袋,拉開拉鍊稍微看了一眼,然後大吃一驚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裡面是空...”
正當他與靜如和尚爭辯的同時,依在車門上的李彤閃電般掏出手槍,對着這幾人連開了數槍。
看着李彤殺人,厲佔雨心一揪,然後腦中一片空白。
靜如和尚拍了拍裝錢的密碼箱,低頭對那未死透的中年人說道:“貴派替我洗錢的事我還沒謝謝你們呢,和尚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就好心送你們去西天極樂世界吧。”
靜如和尚與人談好交易,但又來了個黑吃黑。他用空的旅行包,騙走了人家一大筆錢。
“現在怎麼辦?”靜如和尚的同夥,也就是那名矮個男子走上前來。他指了指滿地的屍體,大概是想問靜如和尚該如何處置。
“把他們留在原地,就讓神教和五行派他們互相猜忌去吧。他們一定不知道,我壓根就沒拿出寺裡的寶物。”
五行派!陳啓星恨得牙癢癢。當初自己被逼得四處流竄,全拜五行派的那些鳥人所賜。此刻他們被靜如和尚一夥幹掉,是剛剛好而已。陳啓星完全不同情他們的遭遇,反而覺得心裡大爽。
靜如和尚一行三人,把兇殺現場稍微清理了一遍。看來他們對刑偵這一套還挺熟悉。他們把神教殺手與五行派的三個人擺成仇殺現場,然後丟下車往黃河的方向步行走去。
等他們走遠了,陳啓星低聲問道:“咱們要不要繼續跟蹤?”
厲佔雨想了想,然後搖搖頭:“前面就是黃河灘塗了,那邊四周沒有遮蔽物。我們冒然跟上去,鐵定被對方發現。”
“那...”
“我們先回去再說。”厲佔雨轉身就走。陳啓星看着表哥的背影,感覺到他似乎有點落寞。
他們兩人開着車,也不敢回那處小旅館了。傻子都知道,那裡已經被神教的人秘密監控。厲佔雨他們回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開車回到鄭州市區,厲佔雨手握着方向盤,心裡覺得堵得慌。其實他心存一絲僥倖心理,李彤即便假扮國家安全人員,那也是受人脅迫。自己還能勸她回頭。
但黃河邊上那一幕,讓厲佔雨心徹底涼了。李彤並非無辜,她殺起人來是那麼的乾淨利落,絕非一名生手。柔弱完全是她的一種僞裝而已。
陳啓星對厲佔雨這種表情,還是比較熟悉了,因爲他自己前段時間也剛經歷過分手。只不過厲佔雨比較文藝一點,陳啓星選擇吃頓燒烤、喝點啤酒、生生悶氣。
“你跟那妞那個過?”陳啓星雙拳對碰,比了個親吻的手勢。
“啊...”厲佔雨微微點了點頭,但臉色馬上一變:“你瞎打聽個毛線,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切!關心你都不讓,狗咬呂洞賓。”陳啓星嘟嘟囔囔。
厲佔雨忽然拿手猛抽了自己一耳光,嚇了陳啓星一大跳。我勒個去,你這傢伙平時斯斯文文的,怎麼失戀以後這麼兇殘,連自己都打。
其實人家厲佔雨打自己耳光,是想強迫自己長個記性,以後絕對不要上這種桃色陷阱的圈套。這種低級錯誤,對於他這種自我要求嚴格的人,是不可原諒的。
然後厲佔雨掏出手機,撥通了楊晨光的電話。
“喂,楊局長我是厲佔雨,我想向您彙報一些情況。嗯,我知道電話裡說的不太明白。您告訴我位置,我去找您吧。嗯,好!我這就過去。”
放下手機,厲佔雨在汽車導航裡輸入一個地址。然後一打方向盤,朝着楊晨光說的方位飛速行駛。
這裡是一片郊區的房子,邊上就是農田。一大片自家建築的二層小樓,形成一處村落。厲佔雨順着導航,開到其中一個小樓前。
紅色的大門普普通通,牆上貼滿了小廣告,寫滿了辦證。
這裡是一處普通人家吧?陳啓星隨着厲佔雨下了車,看着他上前敲門。
“砰砰砰”三聲過後,裡面傳來狗叫聲,門廊的燈光也亮了起來。
裡面的人透過門縫,看了看厲佔雨的樣貌,然後拉開大門。
“他們在屋裡等你們呢,快進去吧。”開門的是一位面目和善的大媽,看樣子是這個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