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啓星揉了揉腦袋上的大包,恨恨的瞪着陳啓年。
這小胖子剛纔趁自己不注意,撓自己癢癢。害得陳啓星失去平衡,腦袋瓜與地面來了次親密接觸。
陳啓年毫無悔意,他嘴裡叼着零食,對着口型跟陳啓星說了兩個字:“叛徒!”
陳啓星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上次從北京回來後,對陳嬌嬌唯命是從。那副奴才相徹底激怒了小胖子。
其實陳啓星曾經找機會向堂弟表達過無奈之情。他那時說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可惜陳啓年纔不吃那一套。他大罵陳啓星是窩囊廢,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陳啓星捏住他的胖臉,回罵道:“你行你上!”
這麼着,他們兩兄弟自那以後開始冷戰。只要陳啓星來二叔家,小胖子就各種使壞,惡整堂哥陳啓星。
今天這個仇,陳啓星是必須得報的。他趁二叔跟二嬸說話的空檔,學着二嬸剛纔那個捏拳頭的動作,向小胖子示威。
那意思是,等下你死定了!
中午的時候,陳嬌嬌照常沒有回來吃飯。
陳啓星下飛機後,給她打過電話。陳嬌嬌說今天得準備點東西,晚上會在偵探事務所等他。
不知怎麼的,陳啓星有點不好的預感。到後來他想通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即便嬌嬌姐做的飯菜是毒藥,大不了他咬牙閉眼,吞下去就是了。
由於回來的時間比較倉促,陳啓星帶回來的河南特產不太多,也比較不正宗。畢竟是機場附近買的,只能說帶點河南韻味。
即便是這樣,二嬸還能憑着想象,做出一桌地道的豫菜。這讓陳啓星不得不佩服。女俠就是女俠,人家無論幹什麼都與衆不同。
與陳啓星第一次來的時候不太相同,二叔陳尚榜只顧悶頭吃飯,沒有主動問陳啓星老家的事情。
陳啓星這頓飯吃得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做錯了,惹得二叔生氣。
等飯菜吃完,陳啓星急不可耐要幫二嬸收拾飯桌。
陳尚榜發話了:“這裡不用你收拾,你到我書房來一下。”
陳啓星只好垂着頭,跟二叔走。小胖子陳啓年幸災樂禍,以爲陳啓星要捱罵,於是他在後面手舞足蹈,不斷做鬼臉。
“二叔,您急急忙忙把我叫回來,是有什麼事情要交待我去做嗎?”
來到書房,陳啓星主動給二叔倒了杯茶。
陳尚榜沒着急開口,他閉目養了一會神。陳啓星注意到,二叔年紀不算太大,兩鬢之間竟然生出一撮白髮。看來他諸事繁多,要操心的事情有一大堆。
“你這趟回河南到底參與了什麼事,你跟我講一下。”陳尚榜突然開口道。
陳啓星撓撓頭,這纔想起來。自己受楊晨光要求,在鄭州乾的這些事情,自己好像沒有跟二叔及時彙報。
於是他略微思索,把河南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從表哥厲佔雨被捲入道門衝突,直到行苦和尚隕落在中牟縣美業大廈。陳啓星敘述得非常詳細,陳尚榜在一旁一言不發,耐心的在聽。
“二叔,河南發生的事情就這些了。楊晨光楊局長說爲了我和表哥的安全,不讓我把此事對外人講,包括表舅那邊也一樣。”
陳尚榜點點頭:“楊晨光這個人我雖然不認識,可從你口中所說,我可以得知。他是個做事非常精細之人,茅山派傳人果然名不虛傳。”
陳啓星很難聽從二叔口中,聽到他讚賞別人。
“不過那楊晨光自視甚高,在不瞭解全盤情況下,就亂下結論,直接導致了行苦大師的悲劇。這個責任,他恐怕得承擔一大半。”
陳尚榜一針見血,指出楊晨光的錯誤。因爲這些錯誤,楊晨光後來也承認了。陳啓星也沒有出言反對。
“二叔,我後來聽楊局長和朱副廳長商量。他們準備聯絡江湖大派,聯合起來對付蠱教和神教組織。”
端起茶杯,陳尚榜喝了一小口:“恐怕事情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陳啓星表示不理解,二叔怎麼會那麼肯定。
“理由很簡單。首先道門的江湖,自古以來就存在很深的門派之見。幾千年他們都意見處處不同,到了今天怎麼會憑那兩人一句話,就親如兄弟?其次,他們連自己的對手到底是誰,對方想幹什麼都搞不清楚。他們聯合起來,準備打誰?”
“可楊局長還有朱副廳長,他們兩人在各自門派挺有威信的,他們說話會不管用嗎?”
陳尚榜搖了搖頭:“他們一日不掌握門派實權,說話就一日不管用。我對這些大門派可見識多了。他們講起大道理來,能講的頭頭是道。可真要他們出力出人,冒上點風險。一個個卻又當起縮頭烏龜,任人打罵,也不敢吭聲。”
看樣子,二叔對江湖大派還挺有意見。怪不得他不願意參加北派道門會議,甚至囑咐山東境內的道門,大夥都不參與。
陳啓星對江湖大派的情形,瞭解的不是很多。所以對二叔的話,他也沒有提出異議。
不過有一個道理,陳啓星不太明白:“二叔,我聽行苦大師的遺言。江湖上可能有腥風血雨,真的假的?”
陳尚榜看了一眼陳啓星,眼睛又閉上,彷彿睡着一般。
等了好久,他睜開眼睛,開口說道:“他說的沒錯。江湖上確實將有大事情要發生,我想要瞞你也瞞不住...”
這下陳啓星着急了,他連忙起身說道:“那咱們是不是要趕緊做準備,萬一出事情了,我們也好保護大夥!”
“保護哪個大夥?”陳尚榜反問到。
“當然先保護我們自己人啊,比如二嬸、啓年還有堂姐他們。我想想啊,還有太爺爺、我爸媽,包括表舅他們一家...”
陳啓星列出一大籮筐。
聽着陳啓星點出這些人名字,二叔的臉上逐漸露出笑容:“好孩子,你的想法與二叔的基本相同。世道兇險,我們這些人能力低微。要分得清遠近親疏,先得顧好家人,纔有餘力拯救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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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的話雖然平淡,但用詞非常重。
陳啓星光聽表揚了,把二叔的那句‘拯救蒼生’,給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