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啓星印象中,老太爺陳德旺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以前頂多訓斥他幾句,現在直接下達死命令,讓他回河南。
“嚇唬誰啊”陳啓星嘟嘟囔囔,“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還是回去當我的小老闆比較好...”
徐州這邊情況的複雜性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老田家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情,乾脆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他陳啓星算是想通了,首先自己受僱於田婉婉,但自從僱主把自己賣了的那一刻,這筆‘買賣’算是結束了。其次魔教什麼的,他也管不着。何況江蘇還有個茅山派,這爛攤子留給他們操心去吧。
他坐着中巴車回邳縣的落腳處,路上還琢磨呢:法器的事情算是沒完成,反正表舅也不會怪我。田家都打成一鍋粥了,哪有心思賣東西給咱們?倒是這一趟江蘇沒白來,挨頓打換了五萬塊錢,豈不是做夢都能笑醒。
由於是冬天,此時天黑得比較晚。等陳啓星哼着跑掉的流行歌曲,回到了那個快捷酒店的時候,旅店已經亮起燈來了。
估計田婉婉這時候已經達成她的目的跑了吧,陳啓星琢磨道。
果然女人越漂亮越愛撒謊,他這一路來被田婉婉騙了好幾次了,幸好自己福大命大沒死成。
正當他想着田婉婉壞話的時候,旅店前臺的服務員一見陳啓星進門,就高聲把陳啓星叫住了。
“你姓陳叫陳啓星是吧?”服務員明知故問。陳啓星心說我都在這住幾天了,連身份證都是你登記的,你會不知道我叫啥?
“對啊,我叫陳啓星。”
“那就沒錯了,我這裡有一位田小姐交給你的東西,還有一封信,麻煩你簽收一下。”說着人家從服務檯下面拿出一個黑布包裹,還有一個白色的信封,交給了陳啓星手裡。
“田小姐?是那個跟我一起來的田小姐嗎?”陳啓星狐疑得問道。
“對,就是那位很漂亮的田小姐。她中午時候退的房,然後到前臺寄存了這兩樣東西,讓我等你回來的時候,親自交到你的手上。”
陳啓星撕開了信封,只見裡面寫道:抱歉,再一次騙了你。其中的緣由恕我不能告訴你,因爲你還年輕,我不想讓你牽涉過深。按照約定,斬魂刀作爲報酬送給你,你我的合約就此結束。——田婉婉。
陳啓星再打開那個黑色包裹,露出斬魂刀那木質的符紋刀身。他呆立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對!”陳啓星猛一錘前臺的桌面,嚇了那個女服務員一跳。
田婉婉並沒有出賣自己!他早上被田樹言生擒活捉,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完全低估了魔教的實力,不知道人家手裡有槍,還傻兮兮的準備跟人家比拼道術。這不能怪田婉婉。
至於斬魂刀,他暫時還不能拿,因爲合約還未結束。因爲當初他跟田婉婉說好的,只有在取回或者銷燬田樹正遺留的資料之後,他纔有資格擁有這把木刀。
想到這裡陳啓星問那個受到驚嚇的服務員:“田小姐她人呢?她坐的什麼車,往哪個方向走了?”
讓陳啓星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服務員支支吾吾半天,看四下無人才小聲說:“其實田小姐寄存完這些東西以後,是被後進來的人給帶走的。他們威脅我,不許我報警,否則就對我不利...”
“你說什麼!”這話猶如晴天霹靂,陳啓星大吃了一驚。
“當時來了五個人,上來就架着田小姐走了。我看田小姐也沒有反抗,估計他們跟田小姐認識。”由於事情發生得不久,女服務員的記憶還比較清晰。
難道是田樹言派來的人?陳啓星有點慌了,要知道田婉婉與她二叔田樹言之間勢同水火。如果田婉婉落在對方手裡,那後果不堪設想。
“我聽他們口音是西北一帶的人。”女服務員又說了一條重要線索。
“西北口音?你確定?”陳啓星一皺眉,難道不是魔教的人嗎?
“沒錯是西北口音,跟《武林外傳》裡面佟掌櫃口音差不多,大概是陝西那邊的吧。”
陝西,陝西。這兩個字在陳啓星腦中不斷盤旋,猛然間他忽然想起早上田樹言跟自己講過,田婉婉男朋友的家族就是陝西人。難道是慎家的人追到江蘇來了嗎?
如果是慎氏一族,似乎也不太妙。因爲田婉婉父女倆偷走了人家的鉅子令牌,而且還打傷了他們的人。更重要的是,田婉婉還帶走了慎家人的鬼魂。
陳啓星頭皮一麻,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來他以爲魔教沒有抓到田婉婉,這事就算暫時平息了,沒想到又蹦出五個‘西北狼’來。
“要不你先去報警?”女服務員小聲建議,但被陳啓星一口回絕。因爲道門上的事情,就應該用道門的規矩解決。更何況這些超乎常人認知的東西,該如何與警察們解釋?
但是光知道田婉婉被人家抓走,自己又上哪去救人呢?陳啓星毫無頭緒。
田婉婉被慎家人帶走已經過去半天了,即便陳啓星出門去追也來不及了。他只好回到自己房中,躺在牀上冥思苦想。
慎家找田婉婉是爲了報仇那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們老陳家的人要是被外人給欺負了,他陳啓星也會千里追兇的。
對了,追兇!陳啓星從牀上坐了起來。他記得早上田樹言還說過,他派去西安的人因爲田婉婉從中作梗,功虧一簣。但是慎銘佑也死在那場爭鬥之中,也就是說,慎家在徐州還有一個仇人,那就是田樹言。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慎家氣勢洶洶來江蘇,打算把他們蘇北田氏一鍋端?他們先抓了田婉婉,下一步的目標就是魔教的田樹言了吧。
陳啓星在房間裡不停踱步,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比較大。那麼他可以趁慎家與田樹言交手的時候,弄清田婉婉的方位,把她給解救出來。
雖然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陳啓星打定主意先留在徐州。他給表舅厲雷生撥通了電話,告訴他打算在江蘇玩幾天。他沒敢講實話,也是怕厲雷生不允許,所以撒了個謊。
“你小子不會又想什麼幺蛾子了吧?”厲雷生當然不信。
“哪能呢表舅,你說我長這麼大頭一回來江蘇,不玩幾天不是白來了嗎?”
“你小子千萬別再招惹江蘇當地的門派,尤其是什麼魔教,還有茅山派。這些東西不是你的本事能處理的,而且你最好給老太爺打個電話,省得他老人家擔心...”
厲雷生還要囑咐一陣,陳啓星聽得不耐煩了,敷衍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陳啓星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都七點多了,太爺爺他老人家估計已經睡覺了,乾脆明天再說。
其實他已經做好回家被揍一頓的覺悟,無非是多挨幾下皮帶唄。他連‘烙鐵’都扛過來了,似乎老爸陳尚標的毒打也不算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