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

我是如此想着,更是如此堅定的認爲着,更是接下來幾乎所有人唱歌時也驗證了我的猜測,一個個的都是站在臺子上,面對着臺下如此多的觀衆,看上去都很不自然的樣子,我感覺他們很是害怕呢,故此幾位評委給的分數都不是很高。

而我是被安排在幾乎都快要結束的時候,這會我自信的認爲自己已經將第一名裝入了口袋裡一般,但當我真正意義上拿起話筒,站在臺上的瞬間,看着臺下那麼多的人,也不知道爲什麼,立刻就是心跳加速,更是慌亂不堪,原本那想好的計劃一下子就徹底被打亂了,此刻的自己都不敢去看臺下的任何人,一下子感覺自己根本無法唱出來了一樣,我被這會的情景給嚇壞了。

或許自己曾經一直以爲,不就是在很多的人面前唱個歌而已嗎,這是非常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罷了,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真正的自己是有怯場的毛病的,但目前已經毫無退路,畢竟自己這會就在臺上站着呢,此時這裡所有看着我的人,此刻都等着我開始唱呢,我能怎麼辦呢?所以我唯有儘量轉身,看着投影機投射出來的歌曲畫面,而不是去看聽我唱歌的所有臺下觀衆。

我知道自己這會唱得很爛很爛,整首歌曲根本就沒有融入任何的感情,就像是在念經一樣,我明白自己搞砸了,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想着原來自己只有這點本事而已。

我唱完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也就是挨着高飛隊長的,這會隊長直接小聲告訴我說:“你唱歌一點感情都沒有,不過總算是唱完了,還算可以。”

難道我不知道這些嗎?現在我輕咬嘴脣,是真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的,而隊長他老婆這會卻小聲的告訴我說:“我覺得挺好的,小豹子應該適合唱傷心的情歌。”

呵呵,我聽着這些安慰,只是苦澀的笑着,我知道這是客套話罷了,而這會最後一位唱歌的,竟然是之前的胖子,就是我在小洋樓接受教官培訓之時,剛來這裡就一直炫耀他老婆很漂亮的那位,他好像最後就被分在了這個小區裡,只是我不經常見他罷了。

他上臺以後先是做了個自我介紹,其實我都沒有聽的,我覺得他可能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的吧?所以根本就沒有在意此刻的他,但是胖子一開口唱歌,我這才馬上意識到,什麼叫人不可貌相,原來胖子唱歌這麼好聽,雖然他這會唱出的歌曲,我自己從來都沒有聽過,但是胖子唱歌和我們之前的所有人是完全不同的,他一點點也不害怕的樣子,完全就是沉醉在了歌曲的世界裡,甚至還會閉上眼睛,搖着頭,努力的展示他此刻內心的情緒,我看到這裡被震驚了,我從不知道,原來胖子唱歌竟會是如此的厲害,但我又突然想到,胖子之前和我說他是在表演團隊打雜的,我覺得他可能是學了一些吧?

而很是明顯,胖子是這次歌曲比賽的第一名,他拿走了MP3,直到最後的司儀,也就是那位小洋樓裡喝咖啡的漂亮女人,她用話筒告訴我們說,這次胖子拿第一名其實早就有定數的,幾位評委其實都是知道的,胖子之前就是在一個表演團隊裡當主唱。

主唱?這是什麼鬼?不是打雜的嗎?所以這會我又特意去看了胖子,他還是那樣,胖乎乎的,反正皮膚也不好,我是不太喜歡的,可我又能說什麼呢?人家可是之前一個表演團隊的主唱啊,而我呢?我是什麼啊,再加上自己的怯場是如此的嚴重,所以自己輸掉比賽是必然的,我是如此想着的,最後我和隊長就回到了領秀江南,我們主管還親自來問我和隊長,唱歌有沒有得獎之類的,而隊長只是笑着告訴了主管事實真相,主管只是惋惜至極的笑着,至此這件事情我也是就此一笑而過。

……

接下來的保安生活肯定又是枯燥乏味的,彷彿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了半絲的激情,更是沒有了半絲的追求一般,我覺得自己每天的上班與下班,簡直就是無聊到要死的地步,感覺做任何事情,包括睡覺,那都是無聊至極的,我也是第一次親身體會到,原來一個人徹底失去方向,而又身處於一個死不掉,又活不出好樣子的環境中時,真的就會失去一切,甚至是失去自己的靈魂,剩下的就只會是一副空着的軀殼,就是像世人所謂的那什麼行屍走肉一般。

所以我一直都是在上班的時間裡發呆,就坐在售樓處大廳裡軟到離譜的沙發上,或者躺在沙發上,抱着我已經知道是柔軟天鵝絨的小抱枕,一個人,目光呆滯至極的看着面前的樓盤模型,但是腦海裡很多時候是根本不想任何事情的,或者就此點燃一支香菸,感受着尼古丁的味道,然後繼續發呆……

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是爲了什麼了,想着自己曾經在禮泉那時候的雄心壯志,總以爲自己有偷天換日的本事,自己可以無所不能,未來那是充滿各種各樣繽紛色彩的,可是現在呢?我覺得人生這種狗屁東西啊,不就是生下來,然後再死掉嗎?除此以外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就是不可一世的秦始皇那又能怎麼樣?也不是現在還躺在冰冷至極的地下嗎?

而自己又算個什麼東西呢?所以現在我什麼也不想做,或者說什麼也都想做,渴望自己的這無聊至極,甚至枯燥乏味到整個世界都似無色一樣的情況,能發生一些其他的什麼改變,哪怕是不好的事情也行啊,至少不會讓自己無聊到目前想自殺吧?

反正就是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啊,這該死到一成不變的生活,我真的是快受夠了,死又死不成,活又活不好,所以我會經常抱怨雨兒不理會我,甚至我還會給雨兒手機上發一些短信,到處都是髒話連天,但雨兒根本就不會回覆我。

所以我無聊的時候總是想着,要不,自己去殺人放火吧?這樣就不至於如此無聊了?而無聊這種東西,是真的會讓一個人徹底變成瘋子的,所以必然會開始胡思亂想,想着其實自己以後做個惡人也不錯吧?每天過着打打殺殺的日子,如此也就不會總是在意這無聊至極的時間,就此麻木的流逝了吧?

可是我們這個該死的世界,這是有着絕對性質的規律的,幻想和現實是根本不同的,即便我幻想中的自己能上天入地,甚至能一腳踹開神話故事中的玉皇大帝,然後自己坐在那張龍椅上,可現實中的自己,只能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一無是處,更是做着什麼也不會發生的乏味保安工作,所以慢慢慢慢的,我就真的快徹底瘋了。

……

在這如此致命的枯燥乏味中,接着就是要過年了,我聽別人講就剩兩三天的時間了,可自己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情,因爲目前的過年對我而論,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意義一般,我只是在這麻木與無聊之中,浪費着自己寒冷的年華而已,真的就是僅此而已。

而售樓處的銷售員們幾天前就放假了,整個售樓處最多的時候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再加上我最近很少回宿舍,就像是住在售樓處一樣,反正這裡很暖和,我也懶得出門,外面實在是太冷了,寒風更是太過刺骨,所以我的所有生活目前,真的剩下的只有每天無限的發呆而已。

而這天下午,或許也是老天爺知道我可能已經開始徹底要瘋了吧?如此再讓我無聊下去,我可能會真的出去殺人放火尋求刺激,故此安排了一個小插曲,高飛隊長帶着他老婆,來到售樓處以後告訴我說,晚上一起去吃個飯,我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最近實在是太過無聊了,所以下意識中就答應了隊長的邀請。

可是隊長告訴我這些以後就又和他老婆離開了這裡,而我依舊坐在暖和的會議室裡發呆,看着會議桌上保安隊裡給我發的過節禮物,很多吃的,大包小包的,甚至還有現金與一大包的旺旺雪餅,小時候自己似乎很喜歡吃旺旺雪餅呢,而現在看着都沒有胃口,自己只是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會議桌上,就像是在等待着突然間的死亡一般,可是自己才只有十九歲?今年自己到底是十九歲嗎?其實他媽的,這我自己也不知道呢,我也懶得用手機上的計算機去算一遍,有算自己今年到底幾歲的時間,還不如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趴在會議桌上等死,也許只有這樣,真的也只有這樣了。

晚上的時候隊長前來拯救我的無聊,隊長帶我去吃飯,還有他老婆,還有另一位售樓處後面的保安,名叫廖譯名,其實我知道這個人的,稍微有些胖,和我個頭差不多,皮膚黝黑,二十三歲左右的樣子,他最近一直在巴結高飛隊長,總是在白班拍高飛隊長的馬屁,其實大家都知道廖譯名在做些什麼的,廖譯名是想讓高飛隊長把他自己調到售樓處,這樣就可以逃離後面新隊長的殘忍折磨了,可是高飛隊長一直是以,目前售樓處不需要人爲由而拒絕,不過廖譯名根本不死心,或者也是因爲他在新隊長手裡根本活不下去了吧?

但不管廖譯名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這種事情又沒有發生在如此自私的我自己身上,所以我才懶得去想這些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呢,雖然我似乎已經早就無聊到快要瘋了呢,但還是不想去理會別人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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