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陽站定不動, 旁邊的胡若倒是尖叫一聲,退開在一邊抱着柱子,害怕的看着傅厲。
在這宅子裡住了那麼久, 胡若從來沒有見到傅厲這樣子過, 現在看到, 不免嚇了一跳。
盯着傅厲, 陸青陽忽然朝着他走過去。
胡若抱着柱子喊了一聲, “喂,他現在估計你是誰都不知道了,你上去幹嘛?你找死啊, 陸青陽你可不是我,我還能懂法術, 你只是□□凡胎啊喂——”
話沒說完, 陸青陽已經走到傅厲旁邊握住傅厲帶血的手。
目光灼熱, 比剛纔還要直接的眼神看着傅厲。
“傅厲,是我。”
傅厲的表情慢慢有了變化, 似乎在研究陸青陽到底是誰,胡若在一邊大氣不敢出,就怕自己害了陸青陽,傅厲那把刀會捅進陸青陽的身體裡。
陸青陽接着說,“你看清楚, 我到底是誰, 你要是捅了我, 你醒來估計也會把自己給捅了。”
這句話像是咒語一樣, 傅厲瞬間清醒過來, 神色恢復正常,眼睛也變回原來的樣子, 瞥了一眼旁邊地上山魁的屍體,嫌棄的把手裡的短劍收起來,“真是髒死了,回去洗澡。”
站在那裡的陸青陽詫異了一下,然後跟着往裡走,“胡若,善後的工作交給你了。”
“你們太過分了吧……”
“過分嗎?剛纔是誰躲在一邊不敢上前的?”
被戳到軟肋的胡若悻悻的撇撇嘴,嘟噥着走到山魁旁邊,擡腳踹了一下,血涌出來,臉上更是嫌棄。
就着破東西還敢來這裡撒野,真是不想活了。
回到房間裡,浴室裡傳來水聲,陸青陽換了衣服,洗了手躺在牀上,打了一個哈欠,“傅厲,你該不會連這點都接受不了吧?你今天不暴露,遲早有一天你要暴露在我面前的,還是說你連自己都沒辦法面對?”
“誰說的我沒辦法面對?”
不知道什麼時候傅厲走到牀邊,發尖還滴着水,彎腰俯身,逼近陸青陽,“我只是有點害怕我要是失手殺了你怎麼辦。”
伸手揪着傅厲的衣領,“你認爲你能殺我嗎?”
“……不會。”
傅厲肯定的說,“殺了誰也不會殺你。”
剛纔那種情況下,陸青陽不過是喊了他的名字,幾句話就把他給拉回到現實裡,從這點就能看出來,起碼在他失控的時候,對陸青陽依舊有意識。
這句話讓陸青陽開懷一笑,“好聽的話倒是會說,不過……把你頭髮擦乾再上來。”
“怎麼?”
“水滴着,溼的難受。”陸青陽鬆手,這回是真的有一點困了,“剛纔你那樣不覺得有什麼,比封十和陸曉看着順眼多了。”
“真的?”
明顯是安慰的話偏偏讓傅厲心裡跟炸開了花一樣,摟着陸青陽不撒手,“我發現你還是挺會哄人的嘛。”
真不知道是誰在哄誰,不過陸青陽聽到傅厲的心跳聲,安心的閉上眼。
希望能不做噩夢。
月光照進客廳,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那裡,修長的影子映在地上,一個人從旁邊走了過來,遞過去一杯水,“失敗了?”
“失敗是正常,他如果是連這點實力都沒有的話,那我還不屑浪費這麼多的事情。”
男人的聲音低沉性感,潤了潤嗓子把剛纔走過來的人拉到懷裡俯身聞上去,“這張臉,真是漂亮。”
懷裡稍矮一些的男人輕哼了一聲,聽到這句話冷笑,“你只恨不是真正的他?”
“不,我喜歡你的性子一些。”
封十圈着陸曉,手指在他喉結上面來回滑動,危險又挑逗,“你不知道你恨起來的時候,眼睛多漂亮。”
引誘的話讓陸曉下意識的渾身一顫,盯着封十的臉,已經習慣了面前這副模樣的封十,“你也不賴,這具身體看起來,你很喜歡。”
下流的伸手到陸曉衣服裡,封十貼近他耳邊,“難道你不喜歡……”
糾纏着滾到了沙發上面,片刻後粗重的喘息聲和呻〡吟不是響起,盤踞在陽臺的黑貓不甘寂寞的發出一聲低吟。
“任務失敗,對於這種沒有利用價值的,你打算怎麼做?”
“不留活口。”
陸曉躺着,盯着封十的臉,神情恍惚,隨後閉上眼。
事情不能耽誤,邢老爺子這次可是壞了行內的規矩,傅厲沒理由再繼續合作。
傅厲帶着陸青陽去店裡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驅車再次來到邢家。
和往常一樣,一個傭人帶着他們到書房門口。
“邢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原來是你們,我還以爲,我們不會見面了。”邢老爺子帶着看着他們,笑容和藹,偏偏眼裡的精明泄露了心思。
不會再見面?這句話可得好好的理解一番。
陸青陽和傅厲坐下,兩人對視一眼,看向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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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要怎麼才願意收手,你不願意收手,你自己也會被反噬,和我是穩妥的生意,和他可是冒險,而且贏面不大。”
老爺子沒想到傅厲這麼直接,正想開口,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你想說什麼?”
“上一次從這裡離開,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這一次來,當然是解除我們的合作,我可不喜歡合作對象在背後捅刀,這種人,不值得合作。”傅厲看着瞪大眼的老爺子,“合作向來只有我說解除的份,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情,合約中止,不再有效。”
單方面的解除合作,傅厲不再有義務替老爺子提供服務,當然,酬勞也不會拿半分。
“你——”
陸青陽和傅厲站起來,傅厲往外走,陸青陽瞥了一眼牆角,挑了挑眉——這些有錢人家的想法,真是捉摸不透。
見陸青陽盯着那裡看,傅厲問,“怎麼?”
“沒什麼,走吧。”
“恩。”傅厲點頭,兩人走出書房,門口的傭人看着他們。
“兩位先生這次這麼快走嗎?”
陸青陽見傭人不安的樣子,回了一句,“好好照顧你家先生。”
“是。”
傭人走進書房,見到桌上的杯子沒動過,擡眼看着老爺子,“先生,這些都收下去嗎?”
老爺子擡眼掃了一眼傭人,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跟着雙眼瞪大,如同被扼住喉嚨一樣,不到半分鐘,腦袋彷彿斷了線的木偶,無力的垂着。
傭人捂着嘴,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