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陽停下手, 擡眼看着胡若,“你一直都在這裡?”
胡若苦着臉揉了揉自己的尾巴,瞪眼看着那邊的傅厲, “也不是一直, 不過在這裡待了有五六十年, 和這個老鬼認識也有四五十年, 有一次偷雞不小心被抓住, 就被他威脅在這裡做個看門的。”
偷雞?狐狸愛吃雞還真是千年不變。
“你不是有修行嗎?怎麼不走,或者回去老老實實的修煉,總比在這裡被傅厲使喚要好。”
“不, 你說錯了,在這裡纔好, 不會被人欺負, 他雖然是個陰險狡詐而且詭計多端的人, 但對我還算是不錯。”胡若搖頭,“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嗎?你覺得他不好怎麼還和他在一起。”
一句話問得陸青陽啞口無言。
傅厲從胡若背後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袋,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在這裡守着,你給我放進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你說我是不是該好好的——”
“我的道行不高,讓他們進來也是沒有辦法, 不過你這裡有能夠吸引他們的東西, 怪我嗎?”
“什麼?”
“我也不知道, 就是前些天夜裡, 我忽然覺得宅子裡來了人, 我就睜眼看了看,發現什麼都沒有, 就繼續睡覺了,哪知道第二天晚上,這裡就來了不少孤魂野鬼,像是有什麼好東西在這裡。”
聞言傅厲和陸青陽對視一眼,傅厲問:“他們來都是在什麼地方?”
“西廂那邊。”
“竟然都找到我頭上來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東西。”
陸青陽跟上傅厲,胡若連忙追上拉住陸青陽的袖子,“喂,他是不是生氣了?”
胡若本就是狐狸,相貌生得好看,又是小孩子模樣,上上下下都透着機靈可愛,陸青陽笑着拍了拍他腦袋,“不是生你的氣,你別擔心。”
來到西廂,陸青陽才留意到這宅子裡面的玄機,不管是一草一木都是有自己的位置,排列看來,是布了陣,一般的孤魂野鬼想要進來這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越靠近西廂最裡面的那間屋子,一股似有似無的味道越濃厚。
不舒服的皺起眉,陸青陽腦袋裡一閃而過什麼,停在那裡。
——是陸曉身上的味道。
“傅厲,你不覺得這個味道很熟悉嗎?”
“是高天生煉出來的屍油。”
陸青陽胃裡有點不適,翻江倒海一樣,胡若也是一臉菜色,兩個人瞪傅厲一眼,傅厲無辜的聳肩,“你們的接受能力太低了,能吸引那些東西的無非就是這東西,我道是什麼呢,原來是這見不得人的玩意。”
不過一想到這東西是高天生屍體煉出來的,陸青陽心裡竟然有一點的痛快。
胡若抖了抖胳膊,“你也很變態啊。”
“小子,不要隨便用讀心術。”
“可是不讀心真不知道你們想些什麼。”胡若強詞奪理的辯解,“算了,我們進去,不過你的鼻子挺靈的,連對這些東西都這麼敏感,天賦異稟。”
這種能耐不要也罷,否則有時候都不分不清誰是活人誰是死人。
進到屋子裡,味道纔是撲鼻而來,陸青陽捏着鼻子,看向傅厲手裡拿着的燈,“是這東西?”
“恩。”
“那豈不是——”
“真是鍥而不捨的想要把我拿去做實驗,不過人家送點東西上門,我們怎麼也得鬆一點回去。”傅厲把手裡的東西扔進垃圾桶,火機點了一支菸扔進去,“走吧,回去。”
“去哪?”
“回你那裡,送點東西給他們。”
陸青陽皺眉,“你還沒說那個道士是什麼來歷,上次葉朔來,你分明知道是誰了。”
“啊?哎呀,我給忘了,剛纔答應你把事情都告訴你,我們先去回來我再告訴你。”
“……少忽悠我。”
該交代的事情一件都沒交代,陸青陽又不是三秒記憶過後就忘,怎麼都得記住這件事情。
傅厲推着他往外走,“回來一定都和你交代。”
“邢家的事情呢?”
“半個月的時間,他折騰不出什麼,他想借刀殺人也得看看我們願不願意,他那幾個兒子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自己也算不上是好人,我只收錢做分內事,其餘的,不在業務範圍內。”
邢家爭奪家產的事情和他們無關,老爺子想借他們的手除掉邢家想要奪財產的人,真是天真。
“但那個東西跟來了。”
“胡若,交給你個任務。”
傅厲拎着胡若的衣領,“去解決一個東西,你修煉也不少年,這都對付不了,狐族的同輩肯定嘲笑你。”
胡若紛紛不滿的打開傅厲的手,“你真是過分!”
“怎麼?”
“那玩意兒是衝着陸青陽來的,你讓我幫他解決,你就是見色忘義。”
“說對了,我還真是這樣的人。”
一提把胡若給扔出去,胡若連翻幾個跟頭落在牆上,坐在那裡對傅厲齜牙咧嘴,“反正你欠我一次。”
陸青陽看着胡若眨眼功夫就消失在牆上,扭頭看傅厲,“這個胡若……”
“被胡若遺棄的小狐狸,好不容易修煉成型。”
聞言陸青陽揶揄的看着傅厲,“看不出來你還做善事。”
“我看起來很像是壞人?”
“恩。”
開車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兩人拿着鑰匙上樓,陸青陽走進電梯就聞到了味道,下意識的皺眉,警惕的看了一眼電梯四個角——這電梯,怕是要出事。
“怎麼?”
“電梯有鬼。”
傅厲皺眉,他沒察覺到,陸青陽怎麼信誓旦旦。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退出電梯,剛退出,電梯的門如同鍘刀一樣合上,發出一聲巨響。
“……走樓梯。”
“看來,老爺子是另外找到人了。”
“恩?”
“找人來對付我。”傅厲皺着眉,“先上去再說,這次真是接了一個比你還麻煩的生意。”要是知道邢家是這樣,傅厲說什麼也不會接這筆生意。
不過邢老爺子找的人,真有幾分能耐,竟然能瞞過他。
“你剛纔怎麼知道?”
“感覺,你沒察覺到?”陸青陽奇怪的問,“我以爲你知道。”
傅厲一愣,上樓梯的動作也停下來,“你——”
陸青陽也停下來,盯着傅厲——他感知到這些,傅厲難道也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