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暖,歐陽菱躺牀上越來越不耐煩,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龍承天下了早朝早早來到歐陽菱的寢室,一臉的興奮。
“蓮花,你的父親在門外,然後朕讓歐陽右丞相收你爲義女,朕就可以給你名分了,不過暫時朕無法給你過多,你要給朕點時間,那個位子除了你坐,誰也不配。”龍承天似乎對他們的未來越來越憧憬。
歐陽菱幾乎沒有聽到後面龍承天的話,她被你父親在門外這句話攥住了所有心神,“皇上,爹爹真在門外。”
“嗯嗯,你等着,朕讓他見你。”龍承天難掩興奮,前兩天歐陽右丞相不冷不熱,他不便明說,沒想到今天右丞相吐了口,說可以見見。
將歐陽丞相帶到寢室,本來外臣是不可能見內室的,但是皇上的話誰敢質疑,誰又敢說個不字。
歐陽振宇給皇上見過禮,盯了一眼牀上躺着的歐陽菱,龍承天笑道,“歐陽丞相現在沒有外人,你們父女有什麼話可以說了,朕先出去。”
歐陽振宇施禮領旨。
龍承天的腳步剛邁到珠簾,身後突然“啪”的一聲響,龍承天一驚,立馬將頭轉了過去,歐陽菱一手捂着臉,大大的眼睛噙着淚水,不可置信地看向歐陽振宇。
龍承天火頂到了腦門,兩步踏了回來,怒道,“歐陽丞相,你做什麼?”
歐陽菱彷彿這纔回過神,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往外掉。
“皇上,老臣教訓自己的女兒難道有錯嗎?”歐陽振宇淡淡道,只是身體不停的輕顫,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心疼的?
“你,丞相如果你不是菱兒的爹,朕現在就要了你的命。朕都捨不得動他一指頭,你竟敢,你竟敢打她?”龍承天也是氣的渾身哆嗦,當着他的面打歐陽菱,正像龍承天說的他也就是歐陽菱的爹,變成任何一個人他會立馬砍了他。
“皇上隨便,不過老臣從現在開始已經沒有這個女兒了,她想做什麼老臣不再管,皇上要砍要殺老臣都認。”歐陽振宇嘴角露出嘲諷的冷笑,似乎真的不想認這個女兒了。
“你”龍承天氣的一噎,卻聽歐陽菱哽咽道,“爹爹,女兒有錯您打就是,沒有解恨您再打,您爲什麼不認女兒?爲什麼?”歐陽菱說完大有收不住自己的痛哭的聲音。
“哼!烈女不嫁二夫,如此水性楊花如此不知廉恥,本相沒有你這個女兒。”歐陽振宇冷冷道。
歐陽菱感覺所有的委屈頂到頭頂,臉上的痛根本抵不過心頭的萬一,這是自己的父親嗎?那個說自己不管幹什麼就護着她的爹爹哪裡去了?那個從小到大沒動自己一個指頭的爹哪裡去了?這個不是,不是他的爹,他怎麼能這樣說她?
“皇上,如果沒有什麼事,老臣告退。”歐陽振宇施禮告退。
“你給朕站住,你別以爲你不認菱兒就沒人認她,朕不是看你是菱兒的爹,找誰不行?你以爲朕給不了菱兒的身份,你還敢打她,你”龍承天也是氣的不輕,可是真的無法對歐陽振宇怎麼樣,先別說他是自己的老師,是整個東祁國的棟樑,就是菱兒的爹這一項自己就無法動他一
指頭。
“皇上,既然皇上有比老臣適合的人,那再好不過,家眷內室老臣無法多呆,老臣告退。”龍承天咬牙切齒看着歐陽振宇離開了歐陽菱的寢室。
四周很氣氛凝結,只要歐陽菱低低的抽噎的聲音,龍承天的心也跟着她一抽一抽的,“菱兒,別哭,別哭,歐陽丞相不認你也沒關係,朕會給你個體面的身份。”
這句話如洪水開閘般將歐陽菱的委屈送到了頂峰,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龍承天心裡慌的很,將她抱緊,“沒事,沒事有朕,菱兒別哭,你這一哭,朕的心都碎了,別哭了。”
眼淚怎麼止也止不住,想到見到爹爹有很多種情況,卻沒有想到會是打了她然後不認她。
“我...是不是...就不該活着...是不是...真的禍水。”歐陽菱一邊哭一邊道。
“胡說,朕不管別人,朕後悔跟丞相說了,沒事,沒事,一切有朕。”龍承天一邊說一邊輕拍她的後背。
很久歐陽菱安靜了下來,但是整個人是空的,似乎將靈魂丟了。
龍承天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他也沒有想到歐陽振宇會反應這麼激烈,誰都知道歐陽右丞相這個大女兒是命根子,怎麼會這樣?真的有些棘手,如果他把歐陽菱的身份道出來會很麻煩,先別說是母后的義女,就是尹皓的太子妃這一個身份也是無法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也許還會給菱兒招來殺身之禍,不會吧!歐陽丞相不會將菱兒推上風口浪尖吧!應該不會。
晚上,龍承天哪有沒有去,就在這陪着歐陽菱,歐陽菱也不說話,就睜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一處出神,那種無助和難過緊緊攥住了龍承天的心,他發誓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得好好籌謀一下,堵住別人的嘴,不行就讓雷進收歐陽菱爲義女,但這件事他不敢再草率。
躺了兩天,歐陽菱也不動,有時龍承天故意逗她,她總是面無表情,然後想到什麼又低低垂淚,唬的龍承天不知該如何說話。
日子不鹹不淡,蓮軒閣的平靜還是被突然到訪的某人打破。
一排的宮女太監跪地,有的還瑟瑟發抖,當今的太后也不去管他們,向寢室走去。
歐陽菱有種躲不過就面對的破罐子破摔的消極情緒,從被她父親打了一巴掌她就開始反思,彷彿自己真的是十惡不赦,一句謊話要用一百句謊話去圓,自己想過自由的生活,卻傷害了很多人。
“見過太后。”歐陽菱站起,跪到地上。
“歐陽菱,你現在要害死哀家的兩個兒子。”太后段豔雙突然冷冷道。
歐陽菱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她知道了,是小四說的吧!這樣的太后太陌生,是的,兩個兒子都喜歡自己,她不會怪她的兒子只會怪自己紅顏禍水。
咬了下脣角,歐陽菱低低道,“臣女也不想,認識御王的時候臣女根本不知道他是御王殿下,等知道了一切也來不及了。”
“哀家真的很喜歡你歐陽菱,但是哀家不會讓你再去害哀家的兒子,你知道嗎?昨天哀家的御天跪在哀家的寢宮門前一晚上,那個混的誰都聽不進去話的御天,爲了你竟然寢食難安
,還想不顧一切帶你走,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承天自你走了以後身體越來越差,你說,哀家要是讓你就這樣跟御天走了,承天會變成什麼樣子?你走就走了,爲何還要回來。”段豔雙低聲喝道。
“太后娘娘,說什麼也沒有用,菱兒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您要殺要剮隨你吧!”歐陽菱淡淡道,被她爹爹打了之後,她突然就心灰意冷,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了,有時回想就這樣死了吧!見到孃親讓親孃疼,讓爹爹去哭去,只要這樣一想她又忍不住掉淚,爲什麼爹爹要打她?她實在想不明白。
歐陽菱很消極的情緒顯然太后感覺到了,她想問什麼,突然太監的一聲尖叫,“皇上駕到”將太后嘴了話嚥了回去。
龍承天大步踏了進來,面色有些蒼白,腳步也有些急,看到跪在地上的歐陽菱,想起她的傷心也抽了一下,但還是默默也跟着跪到了太后的眼前。
“母后,兒子求母后這次成全了兒子吧!”龍承天將歐陽菱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中,歐陽菱本能的掙脫了一下,被龍承天握緊,然後歐陽菱就隨他去了,但是太后隱隱感覺歐陽菱的滿不在乎,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引起她的波瀾,讓太后的眉頭皺了起來。
“母后不會再枉做小人了,都起來吧!皇上愛怎樣怎樣,是叫蓮花是吧!”太后淡淡道。
龍承天將歐陽菱扶起道,面露喜色,只要是母后不反對,誰也阻擋不了他了,“是母后,兒臣謝過母后,她身上有傷,兒臣讓她先躺下,還請母后見諒。”
“有傷?怎麼回事?”太后又不由自主皺了一下眉頭。
“她被人捅傷了,傷口在心口,那個部位太醫也不好看,兒臣也不好看,要不母后幫兒臣看看,她的傷怎麼樣了,兒臣一直也想知道她什麼時候能痊癒。”龍承天看了一眼靠在牀頭的歐陽菱對太后道。
太后點頭,然後去拉歐陽菱的上衣,被歐陽菱扯了一下,兩人各不相讓,龍承天低低道,“菱兒,你叫母后看看好不好?朕一直掛心,母后畢竟武功高強,朕不懂只會着急,你讓母后看看。”
手終於放規矩了,似乎是太后您愛看看吧!
將歐陽菱的上衣拉上,太后就是一陣的抽氣聲,“你這個孩子,怎麼傷成這樣?”
龍承天棲身上前,被太后擋了一下道,“皇上還是不要看的好,此傷很重,母后剛纔不知還讓她跪了,這個孩子也不說,以母后看她想痊癒還得半個月,所以皇上該注意什麼母后就不說了。”
“兒臣知道,半個月能痊癒就好,兒臣就是怕她有個閃失,兒臣再次謝過母后。”龍承天喜上眉梢。
“蓮姑娘就不用送哀家了,皇上也不用送了,哀家這就回了。”說完看了一眼歐陽菱,心裡又是一聲長嘆,手心手背都是肉,唉,這個孩子也不容易,真是無法兩全。
“母后答應了,菱兒,不不蓮花,你開心嗎?朕太開心了。”龍承天再也無法掩飾心裡的激動。
歐陽菱空洞的眼睛看向外室,這個太后也能睜着眼說瞎話,自己的傷早好了,以她的武功能看不出來,她爲什麼要跟着自己對皇上撒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