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入了秋,天氣越來越冷,這一天歐陽菱正在望雨亭舞劍,丫鬟說莊主請她到前廳,歐陽菱到的時候,段小四和段劍衣都在。
莊主手裡拿着個大紅的請柬若有所思,歐陽菱不明所以,見過莊主,莊主示意她坐。
請柬是萬春樓送過來的,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一家妓院,然而這家妓院卻不是普通的妓院,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老闆名字叫曲天峰,年近五十,僅僅兩年將一家名不經傳的妓院變成京城最有名的妓院不得不說曲天峰有些手段。
請柬內容十分客套,說是三天之後,萬春樓將舉行花魁大賽,希望雲玉山莊派人捧捧場。
一個小小的妓院敢下請柬請雲玉山莊的人憑這一點,這個萬春樓的老闆就有些膽量,更加能看到此處的蹊蹺。
原來早在去年,雲玉山莊的密報就曾經說過這家妓院,姑娘沒有過人之姿,卻幾乎讓所去的之人再不找別家,你說奇怪不奇怪,最令人稱奇是達官顯貴都經常光顧,短短兩年成爲京城最大最有名的妓院,背後的勢力絕對不容小瞧,現在公開下請柬,有些挑釁的意味,似乎在說你敢來嗎?
段乘風問段小四怎麼看,段小四扯着一抹冷笑道,“叔叔查出此妓院的背後之人嗎?”
段乘風搖了搖頭,“對方很神秘,如果這樣看和秦川有關係也說不定,哪有這樣滴水不漏的,所以小四你和劍衣帶些人過去看看,我在暗中佈置人手,無論這家妓院有如何動靜,這次一定將它的老底揪出來。”
段小四皺了下眉頭,妓院,如果被他母后知道可是大事,他看了看歐陽菱,歐陽菱搖了搖頭道,“我不去那種地方。”
段乘風卻道,“菱兒,我覺得你該去,這種地方他們男人去伯父不放心,如果你去了就不一樣了,你會看的仔細,還會看着他倆,我覺得你女扮男裝一起去,你看如何。”
歐陽菱聽段乘風就這樣說了,只能點頭。
三天之後,三人早早收拾妥當,歐陽菱換上男裝又驚了段小四的眼,自己縱然俊逸非凡但比起歐陽菱的男裝還是缺了驚心動魄的美。
三人告別莊主和莊主夫人騎馬往京城趕,歐陽菱的身份是段家公子的表弟張庭。
雲玉山莊是在京城的西郊,所以三個人騎馬半個時辰就到了,歐陽菱走過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的時候,突然有些傷感,原來右丞相府就隔着這條街不遠,她說過幾天去看父親和二孃,竟然這麼多日子都忘了去,她想等從萬春樓出來,一定要回去見見父親。
段小四感應到了她的傷感,看着她一直望着右丞相府的位置,瞭然於心,低低對歐陽菱說,“等出來我陪你去。”
歐陽菱想拒絕,這算什麼事,但看見段小四堅定的眼神,就這樣將拒絕的話咽回了肚子,狠狠點頭道,“好。”
段小四心裡一暖,這是菱兒要將他介紹給她的家人了,想到此心裡越發的愉悅,想到這一步走完,他們就成親。
萬春樓是京城最大最有名的妓院一點也不誇張。不僅大,裝飾的富麗堂皇,不下於深宅豪園。
曲天峰是五十對歲的老人,典型的商人面孔,看到段小四和段劍衣可以說是笑的臉上的褶子一串一串的,“段少莊主能來真是蓬蓽生輝呀!”將段小四和段劍衣讓到上坐,歐陽菱突然被幾雙火辣辣地眼神刺到。
本來段劍衣也是翩翩佳公子,但被段小四的風華一比也就成一般的人了,段小四更是氣質模樣一等一的好,可惜被歐陽菱絕色的容顏一比也給比下去了,可能窯姐根本沒見過像歐陽菱這樣俊美到極致的美男子都有些呆滯,仰慕的眼神就一眨不眨落到了歐陽菱的身上,也不是說段小四和段劍衣沒有,就是都沒有歐陽菱的多。
被男人看,歐陽菱也是能應付自如的,但被相同都是女人用這種過火的眼神看,顯然歐陽菱是沒有遇到過,一時間竟有汗流浹背的感覺。
歐陽菱將椅子往段小四身邊靠了靠,老闆看客人來的差不多了,咧着大嘴笑的跟彌勒佛似的
,“今天到來了不少的英雄豪傑,特別是段少莊主的到來讓萬春樓蓬蓽生輝。”
段劍衣起來簡單地闔首致意,引得一片的掌聲。
最後,曲天峰說一切準備就緒,讓所以客人到南郊參加花魁大賽。
段小四和段劍衣心裡嘀咕感覺有些不對,但客隨主便,一羣人浩浩蕩蕩往南郊趕。
段小四示意段劍衣通知段乘風,段劍衣給了他一個明白的眼神。
南郊很快到了,一時間,一羣人眼到前的景緻大爲驚歎,真是山水天成的天外仙境。
放眼幾百裡的湖面碧波瀲灩,岸邊垂柳依依,還有一望無際的綠油油的草坪,在正中央搭了個平臺,上面擺放桌椅,還擺放着幾把古箏和琵琶,四周擺放着椅子,正中央當然是段劍衣的,段小四和歐陽菱分坐其兩旁。
曲天峰介紹花魁大賽的賽程,一共十名女子進行琴棋書畫的比試,唱歌跳舞最後評出一位花魁,獎勵是親自挑選一位公子共度良宵,而剩下的公子可以泛舟湖面和其他美女共享煙火。
一會兒所有的女子先悉數登臺,只不過每個人都戴着面紗,看不清相貌,但個個都是身材婀娜,讓底下的看客個個蠢蠢欲動,也有竊竊私語,評頭論足。
段小四因爲他和歐陽菱中間隔着段劍衣有些不爽,他終於站起跟歐陽菱邊上的男子換了座位,段劍衣都有些失笑,這個小四顯然已經是走火入魔了,一時都不能看不到歐陽菱,他這個弟弟是完了,被紫兒的姐姐吃的死死的。
不過段劍衣一會兒也想明白了,從這裡看底下的男人沒有不好色的,如果紫兒和歐陽菱一樣的相貌自己說不上也會看的死死的,這樣一想段小四也沒錯。
段小四終於和歐陽菱坐到了一塊,臺上衆多的佳麗段小四連一眼都沒瞧,想偷偷握緊歐陽菱的手卻被歐陽菱眼神制止,警告他這是大庭廣衆之下。
臺上顯然開始了比試,揭開面紗的臉一個比一個俊,除拉彈唱眼花繚亂。
中午,主人吩咐休息,並且準備了豐盛的午飯,稍作休息又開始比試。
段小四和段劍衣琴藝都是十分了得了,只有歐陽菱不好此道,但是這麼多人很熱鬧,自己的心也很活躍。
比賽最後到了白熱化,場下的人已經不知道哪個是哪個了,反正都好看都彈的很好。
正當人們已經分不清誰好誰壞的時候,最後上場一位女子,花雨之間,身材婀娜,一襲雪白長裙,腰身合體,只在下襬層層蜿蜒而下,行走之間腰身搖擺,於是拖地層擺出便伴着那些鮮花,形成了一幅十分綺麗的景象。
女子只用一條雪白繡制花紋的錦帕將自己的烏髮束起半頭,餘下的青絲全部散開,只餘幾縷落於前面,長髮及地,鋪在雪白的紗裙上,黑白分明竟是分外耀目。
她沒有先揭開面紗,而是斜坐到了平臺之上,伸手“叮咚”一聲勾起琴絃,一道清麗的炫音入耳便宛如天籟,連不通音律的歐陽菱也覺得十分好聽。
隨後琴音宛如涓涓流水使人彷彿置身暖洋洋的陽光下,隨着音律的扭轉慢慢變得高亢起來,似流水飛瀉,高山險灘,心緒難平,忽又似鐵馬金戈蕩人心魄,當所有人熱血沸騰之時,琴音又慢慢歸於平靜,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只餘悠悠泛音縈繞耳旁。
一時間場面靜的令人詭異,誰也不願打破如此美妙的餘音,而此刻,臺上女子緩緩起身,慢慢將自己的面紗拉倒脖子下。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無法用筆墨形容,只能用風華絕代、傾國傾城形容,除了段小四底下所有男人都是一副呆像。
段劍衣也覺得此女的確美麗,她同歐陽菱竟是兩種極端,一個妖嬈豔麗,一個清麗脫俗。
很少誇別人漂亮的歐陽菱道,“好漂亮的女子。”
只有段小四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在他的認知中,此女還趕不上歐陽菱用蘭嫣的面龐美,更無法跟現在的歐陽菱比。
底下的人在經過短暫的安靜後,開始發出驚歎,然後是“花魁
,花魁”的聲音越來越響。
曲天峰笑盈盈地出場,道,“既然所有人都推崇穆青姑娘爲花魁,那麼老夫宣佈今天的花魁大賽花魁是穆青姑娘,現在我們可以靜等穆青姑娘請出她今晚的入幕之賓。”
只見穆青緩緩走下臺來,有些嬌羞地看着段劍衣與段小四和歐陽菱三人,段劍衣首先行禮,“曲老闆,在下已經成親,這樣的豔福是無福消受,不過我的兩位表弟都是單身,可以隨便選。”
段小四狠剮了段劍衣一眼,被段劍衣完全忽視,心裡美滋滋的,不管這個穆青選誰,能讓段小四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
穆青深施一禮,“段少莊主乃人中之龍,小女子也是膽怯的很,斷斷不敢相邀,小女子能否相邀張庭公子與小女子今晚共度良宵。”
很多男人一臉的失望,但是這個張庭就是長得好,自古窯姐愛俊郎,只能乾乾嚥着吐沫,誰叫自己長得沒人家俊。
歐陽菱一驚,段小四卻突然起身了,他冷冷盯着穆青,穆青被他看的渾身一哆嗦,底下大多自詡憐香惜玉的主,已經對段小四產生了不滿。
段小四根本不顧別人的目光,淡淡開口道,“穆姑娘自認爲比我家弟弟長得好?”
穆青低低垂目,“小女子自是不敢跟張公子比的,也不敢奢望公子怎樣,就希望能與張公子秉燭長談。”
段小死突然冷冷道,“既然比不上,還不滾。”
很多人已經竊竊私語,不是礙着雲玉山莊可能直接揍人了,穆青低低垂淚,咬着脣一臉的委屈對歐陽菱道,“張公子。”
歐陽菱被她委屈的目光看的一愣,本想說段小四兩句,但在這個地方絕對不能撂段小四的臉,哪頭重要她還是分的清楚的,還是很抱歉的道,“穆姑娘,小可也是惶恐,只是家兄一向可以爲小可做主,還請姑娘諒解。”
穆青顯然愣了一下,突然一手捂着臉,一手輕提裙襬匆匆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
曲天峰一愣,有些爲難地看着段劍衣,段劍衣雖然覺得段小四有些過分,但還是不能拿他怎麼樣,不過曾經那個看見美女總是要調戲幾句,總是誇獎幾句的段小四顯然被紫兒的姐姐殺死了,現在這個陌生的他都覺得快認不出來了。
“曲老闆,十分抱歉,還是請穆姑娘令選他人,我的這兩個表弟都沒出過門,小家子氣的很,失禮之處望曲老闆擔待。大家都是出來高興的,可以隨便,以後能用的上雲玉山莊直接開口就好,隨意呀!”
段劍衣這些話說的很高明,看似道歉實是拿雲玉山莊壓人,先把段小四和歐陽菱的身份報了出來,我的表弟就是任性你們能怎樣?不過現在也給了曲天峰一個臺階,他是不願把事情搞大,你看着辦吧!
曲天峰怎麼會聽不出畫外音,再次打着呵呵說道,“無妨,無妨,穆青姑娘可以再選他人,還是請幾位公子上船泛舟湖面,欣賞煙花。”
段小四就覺得這個地方很不對勁,所以才直接拒絕了穆青的邀請,他是不會讓歐陽菱離開他的眼的。
歐陽菱想去出恭,跟段小四說去方便,段小四也想方便於是和歐陽菱一起,到了地方,兩個人都有些傻眼,歐陽菱是女的,不能進男人進入的地方,她又假扮男人,又不能進女人進入的地方。
段小四突然道,“我先去看看,如果裡面沒有人,你再進,我在外面給你看着,你快一點。”
歐陽菱只能點頭。
裡面已經沒有人了,段小四在外面盯着人,然後歐陽菱快速衝了進去,一會兒解決完了,時間稍微長了一點,段小四也沒在意,就這樣兩個人回到草坪。
曲天峰準備了一條非常繁華的大船,請段小四、段劍衣和歐陽菱一起,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湖水在燈火的襯映下粼粼泛光,十分美致。
一會兒功夫,岸邊突然放起了璀璨的煙花,照着夜空美輪美奐,襯托着景緻更加美麗,彷彿真正的仙境。
三個人坐在船艙,有兩個美麗的姑娘正在彈曲,很是愜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