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蘭蘭說:“小女子不敢與前輩交鋒。”
“你是不敢,還是不屑?”
“小女子的確不敢。”
“你不敢,回去叫你那忘恩負義的爺爺來!”
方蘭蘭搖搖頭:“我爺爺更是一向不與人交鋒。”
“小妮子!那你留下來。你爺爺一天不來,你一天就不能離開這裡。”
“前輩,你不放我回去,我爺爺怎知道要來這裡?”
“你將那老不死住的地方說出來。”
“我爺爺住的地方從來沒有名稱,除了我去,誰也找不到。”
“小妮子,你是不是玩花樣,想我放了你走?”
“前輩,你要是信得過我,就應該放我纔是。”
“你會叫那忘恩負義的爺爺來這裡?”
“前輩不相信,小女子也沒有辦法。”
青年說:“媽!我相信她。”
老婦人瞅自己的兒子:“你相信?”
“我相信。”
“你這畜生,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撫養的兒子。”
“媽……”
“你別說了!”老婦人轉向方蘭蘭:“好!我放你走,我在這裡等那老不死的三天,三天不來,小妮子,你想想後果會怎麼樣?”
“前輩!我用不着去想。”
“你怎麼不去想?”
“因爲我和我爺爺一定會來。”
老婦人點點頭:“唔!你這話還可以配得上人稱嶺南一劍的。”
“前輩,小女子想請教前輩尊姓大名,不然,我見了爺爺怎麼說?”
“你說追魂女在等他。”
“追魂女?!”
“不錯!追魂女。你可以走了!不過,將你的盤龍劍留下來!”
“前輩!你要小女子將劍留下?”
“你敢不留?”
“這——”
方蘭蘭話還沒說完,便發現人影驟然面來,她急忙一閃,可是人影一幌面逝,定神一看,自己衣袖中的盤龍劍已轉到老婦人的手中了!方蘭蘭駭然,這真不可思議的身法的手法,這難道是武林中所傳說的鬼影魔手功麼?要是這樣,自己的爺爺也恐怕不是這老婦人的對手了!
老婦人說:“小妮子,這下你真可以走了!放心,只要你們來,這盤龍劍我原物送回,不會要你的,木頭兒,你護送這小妮子一程路。”
“是!媽。”青年帶歉意的對方蘭蘭說:“方姑娘,請!”
方蘭蘭怔了半晌,一跺腳說:“我不要你送。”轉身施展輕功而去。她奔出山谷,轉上另一處山峰,回頭一看,那叫木頭兒的青年,竟無聲無息地跟在她身後不到五步腳的地方。她停下來,青年人也停下來。方蘭蘭揚揚眉問:“你是不是不放心,要跟我到我家裡去?”
“姑娘別誤會,在下是奉母親之命,護送姑娘一程。”
“現在你可以不必送了。”
“是!姑娘,前面路上,姑娘小心。”青年說完,正相想轉身而去。
方蘭蘭叫住了他:“慢着!”
“姑娘有何指教?”
“我想問問,我爺爺與你母親有什麼怨恨的?”
“我也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你母親沒告訴你?”
“在下也跟姑娘一樣,今天才知道。”
“不知道?那你怎麼在東安縣裡盯上我了?而且還有意在潭邊等我,這不是巧合和偶然的吧?”
“在下也是奉母親命盯蹤姑娘,至於在下母親與姑娘爺爺之間怨,的確是不知道。”
“你母親從來沒告訴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東安縣出現的?”
“是母親告訴我的。”
“她又是怎麼知道了?”
“這是姑娘殺人的劍法。”
“我殺人的劍法?”
“姑娘,是這樣,我們本爲追蹤油山雙魔而來。想不到雙魔在肇慶爲姑娘殺了。初時我們只知道是嶺南一劍木棉花所幹,而不知道是姑娘。不久,姑娘又在都騎鎮上出現,我們又追蹤而來,主要想看看木棉花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直到在趙家村附近山腳檢查了那兩個清廷鷹犬身上的劍傷,我母親才知道是方家的獨門劍法所傷,激動地說了一句:‘好呀!我找了幾正十年的負心人,原來在這裡出現了!’不久又發生了清兵圍趙家村的事,在下母親似乎摸透了姑娘的行動,命在下在東安縣城裡等候姑娘的出現,不想我真的等到了姑娘……”
“你母親叫你捉我去見她?”
青年點點頭:“是!母親命在下千萬不可傷害了姑娘,要活捉去見她,可是在下武功不及姑娘……”
方蘭蘭自語說:“我們兩家是什麼仇怨呢?”
青年說:“在下想,起碼不是血海深仇之大怨。”
“你怎麼知道不是血海深仇大怨?”
“在下了解母親的性格,要是血海深仇,就不會叫在下不提傷害姑娘了!”
“不錯,要是你想暗算我,的確是不難辦到的,因爲我一直不知道你在暗暗跟蹤我。”
“姑娘還有什麼話要問在下?”
“有呀!”
“請姑娘指教。”
“你願意回答嗎?”
青年笑了笑:“我想,我沒有什麼不可以對你說的。”
“尊姓大名,你可以告訴我吧?”
“在下姓袁,名木頭。”
“圓木頭?!”方蘭蘭幾乎笑起來。
“姑娘哩?”
“方木頭。”
“什麼?!你也叫木頭的?”
方蘭蘭“卟嗤”一聲笑起來:“好啦,我走啦!”說完,便閃身而去,留下了一串咯咯的笑聲,迴盪在羣峰中。
袁木頭在山峰上怔了半晌,直到看不見方蘭蘭的身影,才明白給方蘭蘭戲弄了,也自己笑起來,轉身回去。
直到下午申時左右,方蘭蘭纔回到自己一處隱藏的地方,她爺爺一見她回來,皺眉問:“孩子,你怎麼到這時纔回來的?”
“爺爺,我給人欺負啦!”
“欺負?!誰欺負你了?在這一帶,還有誰能欺負你的?你不去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爺爺,我說的是真的啦!”方蘭蘭撒起嬌來。
“孩子,你說給爺爺聽,是誰欺負你了?”
“一個怪老婆子。”
“怪老婆子?”
“唔!她叫什麼追魂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