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待奴婢們這麼好,這份心思實屬難得。”明晰走後,溪芙道。
清檸沉吟片刻,道:“在宮中爲奴爲婢本就辛苦,若是再受主子的虐待,豈不是更加雪上加霜。”
“小主有這番待人之心自然是好,相信以後那些奴婢自然是會感念小主的恩德的。”溪芙說道,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看奴婢都忘了,該傳午膳了,福公公,送午膳!”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被擺上了紅木桌,雖然清檸只是一個小小的答應,但是初入宮誰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一躍枝頭當鳳凰。一旁的浣雨看得直咽口水,但是卻不敢越了規矩。清檸撥着玉箸,夾東西也不敢多出聲。畢竟被這麼多人圍觀着吃飯的樣子,還是很尷尬的。
清檸放下了筷子,擡起頭,道:“你們都站着幹什麼?這桌子這麼大,你們也坐下來和我一起吃吧。”
聽了清檸這話,奴婢們一下子驚慌地跪下來,齊齊說:“奴婢/奴才可萬萬不敢越了規矩,還請小主不要折煞奴才/奴婢了。”
“說什麼呢。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清檸一一把他們扶起,說,“你們也餓了吧,我知道你們辛苦。來,浣雨。這道什錦鴨子是你的最愛,你吃吧。”
奴婢們對視了一眼,感激涕零地坐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那一天的泠雨軒裡大家有多麼的快樂,對於清檸的喜歡和信賴更是根深蒂固。而清檸發自內心的善良也更是讓她贏得了後宮中的人心。清檸並沒有對這一切很自豪,在她看來,這繁華後宮的一切錦繡與輝煌,於她而言都像是一場虛無的夢。她害怕一醒來,這只是一個夢,自己依然在赫舍里氏的府邸裡洗衣砍柴,受盡百般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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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皇后的病又重了?太醫的治療沒效果嗎?”坤寧宮外,清檸和瀾裳腳步匆匆地往裡趕。瀾裳急切地問道。
“不知道,晴音已經去照看了。走,快進去。”清檸輕輕地拉着下襬,即使已經適應了花盆底,但是這麼腳步匆匆清檸還是感覺有些不支。果然,她一個不小心,跌倒了下來。
瀾裳眼疾手快地扶住清檸,兩邊的侍女也急忙走上前。瀾裳關切道:“姐姐沒事吧?”
“沒事。走。”清檸穩了穩神,徑直走向坤寧宮的內殿。
“參見皇后娘娘,參見皇貴妃,參見錦妃娘娘。”清檸和瀾裳一進殿,裡面擠滿了人,奴婢、太醫跪了一地。空氣中凝着緊張的氣氛。皇后躺在牀上奄奄一息,臉色蒼白地喘着氣。皇貴妃一手扶着皇后,轉過頭來道:“都起來吧,不用拘禮了。”
錦妃明顯就是對這件事情漠不關心的,但是她硬撐着嬌弱的樣子,眼睛裡含着水,言辭懇切:“皇后姐姐沒事情吧?都是這羣太醫沒本事!陸陸續續都快半月了都沒治好姐姐!真應該都把他們斬首了!一羣無用的狗奴才!”
錦妃順而把矛頭指向那羣太醫。以最有資歷的鄭太醫爲首,他臉色頗爲焦急恐懼地道:“是奴才無能,奴才該死。只是這是皇后娘娘打孃胎裡就落下的病根子,奴才真的沒有辦法啊!!”
“皇上呢?皇上怎麼還沒有來?”皇貴妃問道。她的眼裡纔是最最誠摯的擔憂和焦慮,鬢角的髮絲都還沒有梳好就如此匆忙地趕了過來,她一手扶着皇后,一邊焦急的問道。
“皇上……皇上說他去詢問欽天監了。一會兒就到。”縫春小心翼翼的說。雖然也同是皇貴妃的貼身宮女但是年僅十九歲的縫春比起更加成熟穩重的鑲秋還是嫩了一些。
“真是,唉。算了。”皇貴妃嘆了口氣,眼神落在太醫院的衆太醫上,“本宮限你們三天之內找出醫治皇后的方子,都散了吧!”
“是。奴才告退/嬪妾告退。”清檸隨着衆人漸漸走出了坤寧宮。而皇貴妃和晴音則留下來繼續服侍。瀾裳和晴音已經好幾天沒見過晴音了,即使見過也是匆匆一瞥。不過瀾裳和清檸都很能體諒。
出了翊坤宮的宮門,清檸正打算和瀾裳一起回宮,可偏偏擠上來兩個人。清檸定睛一看,她在合宮覲見的時候看見過的,是茹常在和孫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