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浩記不清那是正月初幾,前一天喝醉了到第二天都還沒醒,他睡的迷迷糊糊,被電話聲吵醒了,是梨文靜打來的,說她今天的票,梨浩起來洗了把臉,頭還是暈暈的,管不了那麼多了,連着幾天喝酒臉似乎都是僵硬的。
梨浩過去的時候班車已經到了,梨文靜也坐車上了,梨浩來只想是打個招呼,沒想到梨文靜讓送她,梨浩只好坐車一起去車站,一路上的顛簸再加上這幾天連續的喝酒,酒精還在麻醉着他的神經不放,安靜,沒話可說,爲什麼要叫我來,梨浩暗自想,轟隆隆的發動機聲佔據着整個車廂的聲音,偶爾纔有人說幾句話。
梨浩頭很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差不多到車站了,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每當才車上睡覺,沒人叫醒的情況下,還能在到下車的地方自己醒來,這是很奇怪的事。
他們這次沒有多說話,沒有依依不捨,沒有說要對方互相保重的話,梨浩將梨文靜的行李連同梨文靜本 人送進車站的時候,梨文靜匆匆上了車,只是在上車前一秒招了招手,就進車廂了,梨浩也準備回去。
過年的氣氛從小到大是越來越淡,唯獨在商販隊伍裡變得異常熱烈,不用問,掙錢掙到眼紅,能不熱烈嗎,看看眼前這一小段路攤,全在賣湯圓,每個攤位有兩三平米那麼大,圍的人可是水泄不通;梨浩有點分不清是什麼日子,霧濛濛的天氣,上午時分,難不成已經是元宵節了?肯定是,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賣元宵,這年過得也太隨意了,順便買點元宵吧,梨浩買了兩份,回來路上經過梨文靜家的時候送去一份,剩下的一份梨浩自己帶了回去,梨浩媽媽說怎麼這麼早就買元宵,離元宵節還有好幾天呢,問梨浩是不是喝多了,梨浩才明白過來,反正買都買來了,免得再買唄,說完就放冰箱裡了。
梨浩的朋友們還是天天叫梨浩一起聚餐,說是聚餐實際上就是喝酒,那些傢伙酒量是練出來了,天天喝跟沒事似的,梨浩有點受不了,但也不能不喝呀,按照他們的話就是,從現在開始練還不算晚,把這杯喝了,就這樣,元宵節也這樣沒了。
元宵節一過,那幫朋友都計劃着喝最後一場酒,從哪裡到那裡去,明年重新再聚,各自散去後,果真一天走一個,或者一天走好幾個,梨浩覺得大家走的太快了,自己也是不是該從哪裡來應該回到那裡去呢,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采采打來了電話,問梨浩幾號返校,梨浩竟然不知道,完了,這才才意識到自己連返校的車票都沒買,他聽着電話沒有做聲,采采說不會連票都沒買好吧,梨浩的回答讓采采差點奔潰,問梨浩是不打算回校了,真是沒轍,采采一邊催梨浩趕快訂票,另一邊又幫梨浩在網上查信息,梨浩也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決定第二天就去買票。
果真如采采所說,買票的人是擠破了腦袋,一票難求多麼現實的困難,小小車站是人山人海,梨浩排隊都快到晚上了還是沒輪到,只好給樸亮打電話,把他叫過來,樸亮從家來車站比較近,也順便讓他帶點吃的,樸亮過來的時候梨浩餓的已經快站不住了。
“先幫我站會兒,廁所在哪裡、、、”還沒等樸亮指明方向,梨浩早就溜了。
辛虧有樸亮過來替換,纔可以遲到熱噴噴的晚餐,這傢伙,不僅吃完了樸亮帶來的包子,還點了不少吃的,不下三份,全部幹掉,梨浩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大胃王,采采又打來電話,問怎麼樣了,梨浩說快到自己,叫采采不要擔心,大不了晚一個禮拜到校,采采差點被梨浩氣死。
“不行,學校準時開學你怎麼能吃到,而且報到就三天時間,你錯過了就得專門到系主任那邊去報道,所以還是按時回來吧,”采采一口氣說完了。
“對哦,系主任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算了,我不犯事,”梨浩答應采采按時回去。采采纔算答應,不過說第二天還會打來電話的。
“我有個事想告訴你”,樸亮說。
“什麼事?”梨浩問。
“我也還沒買票”,樸亮說,梨浩盯着樸亮看了一會兒,拉住樸亮說:“真是好兄弟,該你表現的時候了”。
“幹嘛?”樸亮聽梨浩這麼說,以爲他要玩什麼壞點子,便詫異的問。
“排隊呀,我已經站一天了,這會兒該你了,”樸亮覺得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也是,以來就不用站在隊伍末尾,也算是插隊了,這會兒站也是應該的。
春運嘛,不提前做好功課,臨時抱佛腳,站個隊,吃點苦,難免的。
到西安的那天是天氣晴朗,看上去有點豔陽高照的感覺,但是還點冷,畢竟纔是二三月份,采采可是提前訂好了票,而且比梨浩早一天到校,梨浩是沒有提前訂票,但是過路車多,再加上零時加的車,買票不難,只是排隊難,梨浩和樸亮買了無座的票,是一路站到西安的,提起這四個多小時樸亮是腦袋都疼,
采采到學校後放下行李就給梨浩打電話,梨浩正在家收拾行李呢,說是能夠按時到,采采還說報完名了去車站接他,梨浩說不用,還是倔不過采采,只好答應。
第二天,梨浩和樸亮出火車站就看見采采穿一件極其鮮豔的羽絨服站在對面,梨浩走了過去,采采邊招手邊往過來走,要不是有欄杆攔着,她可能會衝過來。
“行呀,團聚了呀,有人接也不說一聲”,樸亮用那雙戴着眼鏡的小眼睛打量了一番身邊的這兩個人說。
“采采今天穿這麼漂亮” 梨浩微微一笑。
“還不是爲了你能容易認出我,才穿這麼一豔的衣服,”采采高興的說。
“采采,你是來接我的吧”,樸亮壞笑着說。
“想的美”,采采說。
“除非,你給我帶了好吃的,”采采又補充說。然後側過頭來對梨浩說:“有沒有帶好吃的給我?”。
“必須有”,梨浩說完,采采已經笑成一朵花了。
熙熙攘攘的人羣將整個街道堵的水泄不通,尤其在靠近火車站的地方,這個地方各種人都有,梨浩提醒他們兩拿好手機和錢包,對於小偷,其實不只是西安火車站,每個地方的火車站都聚集着五花八門的小偷,變着花樣偷盜,防不勝防,總會讓一些人冷不丁的上當受騙,防不勝防,所以,大家到校後總會聽到一些手機被偷、錢包被偷的事,還有一些葷段子糗事。
梨浩就給宿舍的朋友分享過一次,那是他剛上大學的那一年,他回西安,到站的時候是早上五點半,冬天的天亮的比較晚,五點多的時候還是黑乎乎一片,映着各種顏色的路燈纔將天照的亮一些,他想找個地方先吃個早飯,然後再去坐車,出來火車站兩百米那兩邊就有賣早餐的,還有很多小店,商店,網吧等,他拐到右邊的路往裡走了一小段的時候,有個店門開着,粉色的燈光一直照到街上來,很顯眼,梨浩從門口經過的時候並沒有注意這些,他只在尋找早餐店,“小夥,進來坐會兒唄”,那個開着半邊,而且坐着一個女人,梨浩聽見有說話,邊朝女人那邊看了一眼,“就是你,進來坐會兒吧”,她三十歲左右,長髮,粉色的霓虹光照在她穿短裙上,光鮮亮麗很是誘人,梨浩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叫自己幹嘛,出於禮貌他停止了腳步,此時那女人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但沒有出來,只是扶着門框站在裡邊,還在叫梨浩進去。
梨浩走路進去,一個小屋,一個小吧檯,對面放了一個小沙發,沒有別的東西,“請問有什麼事?”梨浩說。
“我這裡有小姐,要不要玩會兒呀”,女人嗲聲嗲氣的說。
梨浩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連忙快速走出小屋,那女人還在再門口朝梨浩說:“離天亮還早呢,不影響你趕車的”。
梨浩自己覺得這也是自己犯傻的一次,居然沒想到是那種地方,每當經過這的時候他都會特別堤防,小心繞行。
采采說學校接人的大巴車就停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三人擠來擠去繞過人羣,終於到了停校車的位置,沒人排隊,車上才坐了幾個的人,司機說要等大巴車坐滿纔出發,梨浩放好行李後,三人在車上等待,不過還挺快,過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時間,來了一大批同學,大巴車一下子就坐滿了,司機說要走了。
車是開動了,西安的交通真是非常擁堵,不要說高峰期的時候,就是平常也是十有八九會堵在路上,開學放假更不用說,整個城市就會被交通淪陷,從北至南,從火車站到學校這段路,沒有兩三個小時是過不了鐘樓的,看看,梨浩他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晚上7點多了,天早就黑了,堵在路上的這幾個小時可算餓壞了他們,隨身帶的東西只能墊墊肚子,放下行李後他們三個相約去吃飯,學校的食堂只開了一部分,又是剛過完年,梨浩說去外面吃,大家熱鬧熱鬧,把劉豔,詹玟,海國等幾個都叫上,要知道,西安是個美食遍佈,他們學校附近可是小美食城。
暗黃色的路燈下,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顯得很熱鬧,夜晚十點多還是有點冷,吃完飯後時間也差不多晚了,又加上有點冷,大家決定還是回去改天再玩,梨浩,樸亮采采都各自回宿舍了,可能還得收拾宿舍。
還真別說,一個多月沒人住,真得要好好打掃一番,梨浩回到宿舍後,同宿舍的已經回來了四個了,都在收拾東西,看來也是剛到不久,還各自帶了好吃的,大家一起分享,其實男生也一樣,也喜歡吃各自小吃,尤其各地特產,這個時候梨浩想起給采采帶的東西還沒給,剛想到這茬的時候電話就響了,采采打來得,一接通就問梨浩帶的好吃的呢,梨浩說在呀,采采說她宿舍還沒人回來,一個人待在宿舍好無聊,她說要來美食回去吃,梨浩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還是給她送過去的好,梨浩掛了電話將提前裝好的一大包吃的送到采采宿舍樓下,采采下來時穿着一大羽絨服,看見梨浩拿那麼多吃的,說梨浩真是太實在了,意思一下就行了,竟然拿這麼多,不過她挺高興,還說:“梨浩,你這是要把我吃胖嗎”。
“那你就給你宿舍的朋友也分一點嚐嚐嘛,”梨浩說。
“他們都還沒來呢”,采采笑着說。“給,這是給你的”,采采從背後伸出一隻手並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梨浩,另一隻手則拿着梨浩帶給她的東西。
“哇,看來我也要長胖了”,梨浩開心的說。兩個人都笑了。
雖然已經十一點了,學校還是有很多人在外面散步,一對一對的,采采說讓梨浩陪她走走,看來她是有備而來,於是兩個人邊吃東西邊散步,邊散步邊聊天,不知不覺就十二點半了,這回真得回去了,不然要宿舍樓要鎖了,梨浩把采采送到她宿舍樓下,宿舍門已經熄燈了,還有一小門開着,采采示意讓梨浩回去,她蹦蹦跳跳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