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江西浮樑縣運送瓷器的賈富仁賈老闆,雖然初到天門鎮就遇上了晦氣事,但買賣還算順利,將最後一批上等的青花瓷送到天門鎮南門大街高員外家,順便和高員外聯絡聯絡感情。
賈富仁的爹還在世的時候就和高家有買賣往來,賈富仁既然打算重拾本家買賣親自押送就是好建立起這條買賣線,到了高家卸了瓷器就和高員外閒聊。
南門這條大街上住着的都是有錢有田的主兒,均都是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幾大間金銀器鋪的鉅富白半城、幹當鋪的財主車滿載、綢緞莊鋪李有財、大酒樓老闆婁萬樓,還有就是錢鋪買賣高大富。
賈富仁送的就是錢鋪老闆高大富高員外,高宅大廳裡肥頭大耳的高員外坐在主位上,右手下邊坐着賈富仁拱手行禮說,“高老爺,您和我爹也是老交情了,這次小侄重拾本家買賣還望您老多多幫襯。”
“哎,賢侄莫說這個,我和你爹是老相識了,小事一樁,你停留幾日,我給你引薦幾位我們本地的豪戶。”高員外大手一揮的說着,賈富仁聽後連忙站起身躬禮道:“多謝高老爺,有您老這句話小侄就放心了,這次前來是早就想來拜訪您老,不光給您送來上等青花瓷還給您帶了兩大箱清華婺酒。”
“哎,賢侄客氣,來,我們去邊吃邊聊,今天你可要陪老爺我好好的喝上一杯啊。”兩人說着話就去了膳廳。
天門鎮少都頭孫意孫悟禪帶着擅於氣味追蹤的獅獒獸沿着東北向一路追出二三十里的路程,繞過一兩座山後在碧河灣就追丟了。
孫意看着眼前一條從寬急的河灣眯縫着眼睛看着獅獒在河岸邊打着轉道,“氣味從這裡斷了,看來這兇賊走了水路!”
朝北望有兩座山,兩處河岸延伸二三裡就入了水,朝東瞧,茂密山林倒是適合藏身可卻方向又往回走乃是天門鎮的方向。
“難道這賊人折返了回去?這碧河灣連同運河,走水路倒是可以返回西郊碼頭!”一想到這裡,孫意就暗道不好,這疑兇周天有可能就是走水路返回了天門鎮!
想明白其中關鍵,孫意趕忙招來獅獒獸,正準備返回天門鎮的時候,那獅獒獸突然大吼,對着河岸邊一處茂密的蘆葦叢嚎叫,孫意聞聲幾步上前,定睛瞧去,就見那蘆葦叢下有成羣結隊的魚蝦!
提鼻子一聞頓時皺起眉頭,幾步插到水中掀開眼前蘆葦,赫然瞪起眼珠子,那魚蝦羣正圍着兩顆腦袋啃食,面目全非分不清誰是誰!
這時候,招集人手的秦班頭跟着孫意一路留下的記號趕來,孫意瞧此道:“秦大哥這裡有兩個人頭。”秦快聽後急忙前來,驅趕魚蝦辨認道:“切口平整光滑倒是和無頭屍初步對的上。”
“快讓兄弟們四處找找是否還有剩下的三個,可別再現無頭屍!”孫意說完,立馬就差衙役官差四處尋覓,沒多大的功夫就在這兩顆腦袋的附近找到其餘三顆人頭,天門鎮兩樁人命案五具無頭屍的人頭這就算找齊了,只要帶回去一一對比就能確定,眼下就是捉拿真兇了!
高家膳廳裡,賈富仁讓手下夥計去取帶來的清華婺酒正好飲用。賈富仁初來乍到自然不能小氣,整整兩箱婺酒,一箱八壇,壘起來半人高,有木板封着。
賈老闆手下的活計來到高家後門專門卸貨裝貨的地方,拿着撬棍順着木箱縫隙,啪的一下撬開木板頓時就聞到婺酒特有的芬芳,提鼻子一問說,“好酒啊,這酒夠純,要是能喝上一口少活幾日都幹。”
活計說着話就將木板掀開移走,這邊剛搭手,木板鬆動間,突然就從盛酒的箱子裡飛出個酒罈,哐當一下直接砸在腦門兒上,什麼都沒瞧清就倒在了地上!
賈富仁和高員外是左等不來右等不到,高員外說,“是不是迷路了。”說着話就讓自己府上的僕人去找,高家奴僕去了沒多久慌里慌張地跑了回來道。
“賈老爺,你府上的夥計被人敲破了腦袋倒在後門道上呢!”
話音剛落,那站在膳廳門前通報的僕人,噗通一下,腳下踉蹌幾步直接倒在血泊當中,賈富仁賈老闆滿臉的驚慌不知所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衆目睽睽之下就敢闖府宅殺人行兇!
這人是誰?
正是孫意到處尋覓的兇犯走天窗周天!
相貌清秀,一身黑紫色錦服,五官端正,眉宇間戾氣、邪氣頗重,站在廳門前有些醉迷。這位走天窗周天在天門鎮犯下兩樁五條人命案後,沿途東北走,是躥草過澗,翻山越嶺奔了二三十里之後到了碧河灣。
見眼前翻水河畔,往北出天門地界,向東走水路直達運河可以返回天門鎮,周天計上心頭這就將人頭藏在蘆葦叢裡,恰好這蘆葦蕩裡有艏漁民的小船,藏好人頭,將小船推出蘆葦蕩,順東水直抵運河一路就又到了西郊碼頭!
到了碼頭周天正想着如何潛回天門鎮,此時天剛大量,碼頭上人來人往,卸貨的、裝貨的、吆喝買賣的、各行各業集了不少人。
剛好就聽得一聲,“將這批貨送到高家就算完了。”周天一聽,高家?那敢情好,閃身摸進貨船,撬開木板鑽進藏酒的木箱子裡,跟着賈富仁就又回到了天門鎮!
高老爺高員外是見多識廣,正所謂,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瞎人眼,能成爲本地的富商沒點手段可不行,不喊不嚷鎮定自若。
“這位壯士,俗話說的好,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不知有何難事能讓我高大富幫忙的儘管開口,可不要誤傷了性命啊。”
聽這話,周天輕喲了一聲依在門邊上下打量着高員外,瞧對方是綾羅綢緞,員外帽上鵪蛋大小的翠綠寶石,十根手指頭上玳瑁、瑪瑙、金銀手器,拿眼一打就是正主。
“手裡倒是缺點兒錢財。”周天話落,高員外趕忙從袖兜裡去了兩張千兩的銀票說,“二千兩給壯士應應急,不成敬意。”
嚇得直哆嗦的賈老闆不敢吱聲,周天幾步就走到膳廳當中,來到高大老闆跟前,伸手在高員外你肥嘟嘟的臉上啪啪拍了兩下道。
“兩千兩?寶盛錢鋪的高大老闆好大方哦。你當我走天窗周天是街邊的乞丐啊。”
聽到眼前青年自報家門,高大老闆咯噔一下就知道這下算是完了,天門鎮出了告示,兩樁人命案的疑兇就叫周天,斜眼瞧着門檻倒在血泊裡的僕人就知道,就是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