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大師父,你救我一救啊!”
衙門口對過的算卦攤前,一個是這裡的本地戶相面的,一個是面貌赤紅,體壯肥圓的道士。就瞧着相面的抱着道士的腳打死不鬆手,嘴裡嚷着要讓道士收他爲徒。
這二人,正是惹了天門鎮鬧瘟害的曾瞎子和協助破無頭案捉拿元兇周天的崑崙山道士胡滿多。這胡大道士跟着孫意到了天門鎮也就住下了,學道的講究風水寶地,胡滿多一到天門鎮就看出這裡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尤其是東城門外那處山丘更是驚奇,形狀如寶臺蓮花,乃是修行的好地方。
這就打定主意要在這裡常住,這幾日到處找空屋子,按本說他和孫意的關係,只要張張口對孫意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可這幾日孫意也忙他也不想麻煩孫意,就自己找,可畢竟不是本地人,幾日過去也沒找到地方,心想着就當遊玩閒逛了。
這日,胡滿多準備去找孫意喝酒聊天,剛到衙門口還沒進門,正好打曾瞎子的卦攤前路過,這曾瞎子一瞧胡滿多就不是本地人,心裡的小算盤啪嗒啪嗒敲起來,嘴裡就開始胡說八道。
相面算卦要的是眼力勁兒,可見過相面算卦的拉着道士算命的嗎?說白了半個同行,曾瞎子倒好管你是牛鬼蛇神,只要打從我這攤前過就得揪你三根毛。
“嘿!”
冷不丁一聲,嚇了胡滿多一跳,曾瞎子瞧着道士轉過頭來抖起手裡的紙扇,那紙扇上鬼畫符寫着五個字‘一看一個準’,搖頭晃腦的說,“一道紫雲東邊來,紫雲當中藏鬼怪。不知是仙或是怪,要想分辨攤前來。”
神仙妖怪要知道,這神仙駕的是祥雲紫霧的瑞氣,妖魔鬼怪遁的是黑煙血霧,紫雲內藏妖怪倒是稀奇。
胡滿多一聽再瞧這開口的相面先生說的這四句話頗有意思,這就站住了腳,走到曾瞎子卦攤面前道:“那紫雲當中藏着的到底是妖怪還是神仙?”
曾瞎子啪的一下將紙扇一合,顯得神秘兮兮,是東瞧西看確定沒了旁人後道。
“嘿,想要知道是仙還是怪,你去西天問我佛。”
“佛怎麼說。”胡滿多微微擡眼,曾瞎子打趣道:“佛說,我也不知道。”
胡滿多一聽知道被這相面的戲耍,一揮袖就準備轉身走,這曾瞎子一把就拉住了胡滿多的手膀子道:“您別走啊,您聽我說。”胡滿多氣鼓鼓地道:“你要說什麼?”
“我觀你面紅耳赤是必有血光之災!”曾瞎子話落,胡滿多都想抽出手給他兩個大嘴巴子,這還要你說,整個天門鎮的人都不瞎,誰都瞧的見,我這大紅臉還沒等發怒,曾瞎子接着說,“你先別急,你這是要上衙門。”
胡滿多鼻子裡哼出股氣點了點頭,曾瞎子一瞧一副瞭然的樣子說,“這就對了,你是面紅耳赤這是進的去出不來,只要是踏了官門地可就要有血光之災!”胡滿多心道:“我今天就給你點兒血光之災。”心裡想着就說,“那敢問可有破解的法子,我這上衙門有急事。”
曾瞎子讓胡滿多坐下來慢談,曾瞎子道:“啊,你可知爲何鬧市街頭我不坐,富人街上我不來,可偏偏端坐衙門口嗎?”胡滿多搖頭道:“不知道,還請指教。”
“今日在此碰見說明你我二人有緣,實話和你說,我家祖上是金仙護法童子,我曾全得祖上庇佑留有混元八卦訣一書,是知過去曉未來,老話說的好,衙門是非多···”胡滿多一聽打岔道:“沒聽過這老話啊,敢問出處。”曾瞎子指着自己鼻子說,“我說的,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這裡專門爲官司纏身的排憂解難,爲的是普渡衆生!”
“哦,那就請先生賜教破解法子,救我一救。”胡滿多當即起身抱拳,曾瞎子急忙回禮道:“賜教不敢當,你我相見乃是天緣,不過嘛···”說着話曾瞎子從袖裡伸右手來,那大拇指和食指搓動着,這是要錢,沒明說給了個手勢。胡滿多趕緊從腰間取了一兩銀子,曾瞎子拿起來側過身就完嘴裡放微微一咬,確定無誤。這就從兜裡跳出一道符來說,“這是平安符,你只要戴在身上貼身放好,保管你平安無事。”
“那就多謝先生。”胡滿多拿過符紙瞧了瞧沒說話,面帶笑的看着曾瞎子,就瞧曾瞎子揮揮手說,“快去吧,你放心,只要你戴着這道神符···”話還沒說完,就瞧着曾瞎子臉色陡然一變,頓時泛青又立馬漲紅,瞪着眼珠子捂着肚子說,“你,你快去,我要去應個急!”撂下話轉身就跑了附近茅廁,夾着腿捂着屁股,差了半步就要兜一褲子,這邊剛完事,正提褲子,肚子裡有開始翻江倒海。
一來二去七八趟,整個人頓時就焉兒了,臉色虛白,兩腿打着晃,手扶着牆,走一步停一下,剛走三步立馬轉身就奔茅廁,十來趟下來這纔好了許多,晃晃悠悠回到了卦攤前,見着胡滿多還沒走,臉色抽搐着道:“你怎麼還沒走啊。”胡滿多憋着笑說,“我瞧先生走的急,沒人看攤就幫你守着等你回來。”曾瞎子搖手道:“沒事,你忙你的去,我這是吃壞了肚子。”
“哎喲,瞧你臉色都白了,這還沒事。”胡滿多說着話伸手抹起曾瞎子上眼皮,瞧了瞧道:“先生你賜我平安符算是對我有大恩,瞧先生這個樣子我也是於心不忍,和您說實話,你別瞧我這個樣子,可也是懂些奇門遁甲之術,看陰陽,略曉五行,捉鬼怪,降妖伏魔,我瞧你這樣子不是吃壞肚子而是妖怪附體!”
“你這是惹上髒東西了。”胡滿多話一落,曾瞎子一臉狐疑,就聽胡滿多道:“你是臉色慘白,肚子裡翻江倒海異常難受,疼痛也是一陣一陣猶如刀絞是與不是?!”
“對,對對,是怎麼回事!原來是高人,不知可有醫治的法子!”曾瞎子連忙說道:“還請高人救上一救。”胡滿多伸出手來,大拇指和食指搓動,這動作和曾瞎子剛纔的舉動是一般無二,瞧着倒是熟悉的很,沒奈何就把剛纔給的一兩銀子又拿出來,說,“快請高人救我。”
胡滿多撇着大嘴搖着頭,手沒伸回來,曾瞎子一瞧道:“哎喲,你稍等片刻!”說着話有奔着茅廁去了,沒一會兒回來二話不說又摸出一兩銀子擱在桌上。
這曾瞎子錢沒掙着倒給一兩,還受罪。這是爲何?胡滿多何須人也,仙崑崙王屋山的煉藥道人,這是有真本事,揚州城裡表演吃鶴頂紅的主,就在剛纔給銀子的時候,那銀子上塗了藥,這是無色無味,見效也是極快,曾瞎子往嘴裡擱這就遭了道,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
收了銀子,胡滿多道:“你這是吃了髒東西,但你別怕,想要解救倒是有法子,你從北門走上六裡來地,瞧見一座荒廢土地廟,就在那兒地,在土地廟的房樑上有株‘鬼頭菌’,摘下來吃了包管好。”
“哎喲,高人那,我這樣子可也去不成啊。”胡滿多搖手道:“這個你別急,你去找東面向陽的屋子,以牆角土和童子尿攪合成泥丸,只要有感覺的時候就吞服一粒,包管你能走到土地廟。”
聽這話,曾瞎子不疑,連忙就去找牆角土和童子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