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博物館序幕
“鄰村的小花不錯吧,那小腰,那大奶子,嘖嘖,想想都全身酥麻啊!”馬愣子舔了舔舌頭,陰笑道。
“你他媽的就知道想那些個,實在不行,找頭母豬解決吧你!”陶天容一腳踹開馬愣子。
“天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到底看上哪家姑娘,大伯給你說沒有?”另一個瘦點的,叫做坨子。
陶天容看着坨子,笑着說道:“說他孃的那個幹什麼,老子又沒錢!”
“你小子還不知道嗎?”馬愣子在坨子腦袋瓜子上敲了一下,“天哥還想着那個寡婦呢!”
“你小子積點陰德吧!”陶天容一想起村子裡的那個寡婦,心裡就癢癢的。
前幾天,陶天容的奶奶剛剛死了,只放了三天,就草草的下葬了,聽他老爹說這是他奶奶的意思。陶天容不明白爲什麼?在村寨子裡,一旦死了人,不管是什麼人,都要舉行盛大的祭祀,光是請法師作法就不下七八天。陶天容一直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今天,老爹不在家,陶天容帶着兩個兄弟出來喝了頓酒。從酒館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三個人搖搖晃晃的來到了清水江邊。月色奇美,倒映在江水裡,江水都變得潔白透亮。
三個人走到江邊,要過了河才能到草坪寨。清水江在草坪寨有一個S形的拐角,村裡老一輩的人都說那叫做死角,是水裡的冤魂經常出沒的地方。陶天容小時候經常聽父輩們講,有一次還帶着一幫小孩子親自到這裡看過,什麼都沒看着。
三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到死角上的橋頭,下面的水發出嘩嘩的聲音。陶天容不禁往下看了一眼,這一眼倒不要緊,幾乎差一點將陶天容的心臟跳出來。
陶天容愣在橋上,一把抓住馬愣子和坨子,指了指橋下。兩人迷迷糊糊地往橋下看去,但見三三兩兩的黑影子,在水裡搬着什麼東西。從和南邊搬到了河北邊。
馬愣子向來膽大,對陶天容說:“這不是我們在下寨看見的那羣人嗎?”
陶天容這纔想起來,昨天傍晚從寨子裡出來的時候,確實看見了一個老司牽着一羣死人,走進了一家死屍客店。那是專門爲趕屍匠建的,讓他們在趕屍途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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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西邊天空彩霞飛舞,將半邊天都映得通紅起來。
下寨的街道上空無一人。街邊上的一家客店,早已經長上了燈。
“錢老爺這就要走嗎?”飛雞站在旁邊,看着錢萬昌檢查着那幾條屍體。
錢萬昌檢查着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處的辰砂和神符完好無損,又把五色布條綁緊些。此七處是七竅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爲了留住死者的七魄。然後往屍體的耳、鼻、口中重新填滿硃砂,再用神符堵緊。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這樣做可將其留在死者體內。最後檢查屍體頸項上的辰砂和神符,用五色布條紮緊。
做完了這些,錢萬昌穿上一雙草鞋,罩一身青布長衫,腰間繫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把銅鑼,掛在腰上,腰包藏着一包符。 然後吩咐徒弟狗蛋兒給屍體戴上糉葉斗笠,這才扭過頭來對飛雞說道:
“四爺吩咐,不敢久留!”
飛雞當然是不想挽留他,又問道:“這些東西,方便嗎?”
錢萬昌指着地上的幾個箱子,全都被大銅鎖上的緊緊的,問道:“這裡面是火藥嗎?”
飛雞冷笑道:“錢老爺,這個您就不要多問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不是?”
錢萬昌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徒弟狗蛋兒將一個小鈴鐺遞給師傅,錢萬昌對飛雞抱拳:“雞爺,我們走了!”
“錢老爺,您慢走!”
錢萬昌的徒弟狗蛋牽着草繩,草繩上捆綁着七八個屍體。錢萬昌搖一搖鈴鐺,敲一下銅鑼,喊聲“起”,那七八個屍體全身一哆嗦。然後,錢萬昌又唸了一長串咒語,頭前的兩個屍體彎腰搬起地上的箱子。錢萬昌邁步走出客店,狗蛋兒緊隨其後,一牽草繩,錢萬昌喊一聲“走”,那七八條屍體就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飛雞站在門口,吐一口濃痰,然後關了門回到了客店。他把裡面收拾一下,吹了燈,竟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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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挖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把東西辦過了河,打頭的一個老頭搖了一下鈴鐺,那些被草繩捆着的屍體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了,又開始挖起坑來。
“你們看!”馬愣子指着河岸邊上,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幾個人。
“怎麼樣?”其中一個大高個子甕聲甕氣地問道。
那個趕屍匠點了點頭,然後衆人將那幾口箱子填進了坑裡,又用土石埋好,看看天色,這才離開了。
陶天容三個人見他們遠去,從橋上走下來,到了河岸邊上。“坨子,你在岸上看着,要是他們回來就報一聲!”
馬愣子和陶天容酒勁兒早就醒了,他們倆斷定那幾口箱子一定是值錢的寶貝。前些日子,就在他奶奶剛死不久,寨子裡來了一夥人,說是省裡派下來的考古隊,在寨子裡發現了一個大古墓。
馬愣子找了一根木棍子,把淤泥刨開,三下五除二就挖出了一口箱子。“天哥,快跨快,搭把手!”
陶天容興奮不已,忙上去幫忙。他剛走了兩三步,忽然看見河面上飄起了一層白霧,那層白霧很快的瀰漫開來。陶天容嚇了一跳,對馬愣子說,“愣子,快看!”
“看什麼看?”馬愣子不耐煩的擡起頭來,順着陶天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當即全身發抖,腿肚子抽筋,“天天,天哥,那是什麼?”
“長髮鬼?”陶天容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來不及顧及別人,轉身就往岸上跑,坨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陶天容回頭喊一聲,“愣子,快他媽的!”
可是,愣子也不見了影子。陶天容嚇得面如土色,着急忙慌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