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朝着菜市場裡看了看,對林盡染說:“小時候我就是在這裡面混的。不過我混的那塊比這大多了。”話裡的意思還頗有點自豪感。
林盡染看了看四周,整個菜市場將近百十來米長,前面是賣菜的,後面有幾家飯館兒,整個的連成了一條大街。菜市場兩邊是出租房,一排排的房子看上去已經非常老久了。兩人在菜市場門口站了一會,才走了進去。
從菜市場中間的一個十字路口向左拐,走進了民居內。低矮的出租房也就是一人多高,稍稍踮起腳尖就能看見房頂,活像一輛大車停在這裡。
“二十條!”秦朔看着民居上標着的號碼,一家家尋找。
前幾天,他們按照嚴曉璐給的資料研究了一下,然後向初時的學校也瞭解了一些情況。那個把學生整成雙耳失聰的老師回到老家之後,迫於村裡人的冷眼就變得瘋瘋癲癲。雖然逃離了法律的制裁,卻難以逃脫道德的約束。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女老師上吊自殺了。
於是,兩個人打消了向她打聽情況的打算,直接按照資料上的地址來到了這裡。
“沒人啊!”秦朔看着門上是鎖着的,又看了看旁邊的一戶人家,上前敲了門。
門開了,一個睡眼朦朧的女孩走了出來,身上穿着寬大的T恤,下身穿着緊身打底褲,把下身的線條全都顯露了出來。她整了整零亂的頭髮,問道:“幹什麼?”
秦朔問混的時間長多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二話沒說,直接拿出證件,然後笑道:“暫住證,身份證!”
女孩看了他的整間就已經醒了一半,又聽到他要暫住證和身份證,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警官,我的身份證讓男朋友拿着去辦暫住證了,下午纔回來!”
秦朔笑了,這個理由倒是很充分,我要的東西你都沒帶在身上,而且我還拿你沒辦法。笑了笑說:“好吧,算了,再問你點事兒!”
女的連連點頭,“想問什麼?”
“這家人哪去了?”秦朔指了指旁邊的張大強的家。
“他啊,一大早上就出去了,一整天都沒回來,我哪知道?”女的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他是不是有一個兒子?”
“死了好長時間了!”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嗎?”
“是啊,不過每天晚上,他都自言自語的,好像瘋了一樣,怪嚇人的!”女的說。
“自言自語?”
“啊,好像是兒子死了怪傷心的,整天和兒子說話,哎呀,我也不每天伸着耳朵聽他的閒事兒,只是偶爾聽到過!”女的有一點不耐煩了,因爲他的那朋友馬上就要買早點回來了,這倆人再不走,自己的話就露餡了。
秦朔當然看出了女孩的心思,擺擺手,讓她進去了。然後問林盡染:“怎麼辦?”
“要不晚上再來!”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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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潔本來心情挺好的,下午放學後準備到男朋友家去,他的幾個哥們有事出去了,今天晚上他們倆就可以過二人世界了。可是,一想起今天班上那個小孩兒,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個小孩是剛剛轉到自己班裡的,也是農村來的。要不是因爲別的班級實在是放不下了,自己纔不可能讓一個農村來的孩子在自己班裡呢。
“這些孩子都是賤種,根本就不配來城裡上學。他們天生就應該是做苦工的,就像是工地上搬磚的農民工!”王潔這樣想着,公交車已經停了下來,她慌忙地下了車。
她現在商場裡買了東西,然後才步行到男朋友家裡去,路上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來接自己,可是男朋友說自己有點事情,讓她先去。王潔放下電話,罵了一句,繼續往前走。她之所以讓他來接自己,是因爲這一帶正在翻新建設,又不少的工地,又沒有路燈,黑不溜秋的挺危險的。
王潔站在路邊,看了看前面已經被挖的不成樣子的公路,下水道里冒出一股難聞的氣味,幾個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施工。王潔露出鄙夷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從那幾個人身邊走過去。公路兩邊是臨時搭建起來的圍牆,圍牆裡面已經停工了。
路上黑洞洞的,沒有路燈,王潔小心的走着,時不時向後看一眼,總感覺有人跟蹤自己似的。在拐彎處,她又停了下來,向後看了一會兒,確實沒人。她拍拍胸口,長出一口氣,剛一轉身,就看見一個人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
“啊!”王潔嚇了一大跳,向後退了一步,踩到了一塊半頭磚,險些栽倒。她站穩了,開口就罵道:“你幹什麼的,吃飽了撐的嗎?”
那個人不說話,也不動彈,一雙黑亮的眼睛瞪着王潔。
王潔害怕了,她看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顫聲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小心我叫人!”一邊說話,一邊左右四顧。
那個人還是不說話。
王潔沒有辦法了,被他盯得全身發冷,丟下東西轉身就想跑。突然,只感覺手腕一疼,好像一把鐵鉗子抓住了自己的手。王潔嚇了一大跳,剛一扭頭,還沒有喊出“救命”兩個字,就被一塊布塞住了嘴。然後,自己的雙手被反綁住了。
王潔坐在地上,全身顫抖着,淚水已經打溼了整張驚恐的臉。那個人做完了這一切,又把她的雙腳綁住,然後整個扛在肩上,向着前面走去。
王潔在他的身上不斷掙扎,可是自己的嘴被堵住了,喊不出聲來。而且,漸漸地,她感覺抓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開始不老實起來,一直向下摸,摸到了屁股上。王潔劇烈地掙扎了幾下,那隻手才離開。
就這樣,一路掙扎最終也無濟於事。走了不知道多少時候,那人才把她放在了地上。驚恐萬分的王潔四下看了看,好像是一座廢棄的立交橋下面。四周是還沒有拆完的廢棄樓房,因爲前幾天下了雨,水坑裡全都是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