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這是什麼?一個拙劣的玩笑?!

這個念頭很快地出現在伊芙的腦海中。她把這張信紙丟到牀上,然後展開第二頁信紙。上面煞有介事地列出了一系列必須的物品:包括學生制服,課本還有一些注意事項。

“……學生可攜帶一隻貓頭鷹或一隻貓或一隻蟾蜍在此特別提請家長注意,一年級新生不準自帶飛天掃帚。”伊芙小聲默唸着這一段,然後彎起一邊的嘴角乾巴巴地笑了一聲,“哈,真好笑。”

然後,她把這張信紙連同扔到牀上的那一張一起揉作一團,然後拋出一個弧線扔進牆角的垃圾桶裡。

站在陽臺上的鳥突然發出一聲怪叫,然後扭過頭來盯着她看。伊芙這纔想起來這隻怪鳥的存在。她小心地走過去,發現那隻鳥不耐煩地動着身子,依舊不錯眼珠地盯着她。

伊芙打開窗子,然後想把鳥轟出去,但是那隻鳥卻撲扇着翅膀飛了起來,然後徑直落在她房間一側的木櫃上。

“什——”伊芙吃了一驚。這完全不是一隻正常的鳥應當有的舉動。她突然想起信紙上說的那句話——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貓頭鷹——伊芙和鳥大眼瞪小眼地對望着。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貓頭鷹。也許是因爲在這以前她從來沒有去過動物園。

就在伊芙搬來一張椅子,打算站在椅子上把貓頭鷹從櫃子上面趕下來。突然,從樓下傳來母親的呼喚:“伊芙!有人找你!”

伊芙嘆口氣,只好從椅子上面爬了下來。當她走到自己臥室門前打算開門的時候,卻聽見門外自己母親的聲音傳來:“……沒錯,先生,右手邊那個就是伊芙的臥室。”

隨即,伊芙便聽到一陣輕柔的敲門聲。

伊芙掃了一眼還佇立在櫃子上面的灰色貓頭鷹,然後擰了一下門把手打開門。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瘦高長者。這個人的打扮和外貌都十分怪異,讓伊芙不免有些驚訝。他蓄着長長的銀髮和鬍鬚,臉上佈滿了皺紋,看上去年紀很大了。他穿着一件淺灰色的幾乎拖到地面的袍子,還披着一條深藍色的斗篷,就像是那種老電影裡的智者或者法師。他戴着一副半月形的眼鏡,一雙藍色的眼鏡正溫和地注視着伊芙。

“你好,伊芙?王小姐,很高興見到你。”那個長者似乎沒有留意到伊芙驚疑不定的眼神,微笑着衝伊芙說道。伊芙注意到他的鼻子好像有點歪,好像是被折斷過。她沉默了半響,才蹙眉問道:“你是誰?”

“哦,我忘記自我介紹了。”長者用愉快輕鬆的語氣說道,然後伸出一隻手,“我叫阿不思?鄧布利多,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校長。”

伊芙嘴角抽搐了一下。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好像就是剛纔從那張信紙上讀到的內容。她懷疑地打量着這個老人,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幾個念頭。是誰會費這麼大心思跟自己開這個玩笑?

那個自稱是校長的老者見伊芙沒有握手的慾望,就只好收回了手。他看了一眼蹲在伊芙櫃子上面的貓頭鷹,然後愉快地笑道:“哦!看來你已經收到信了!對了,你不邀請我進去嗎?”

伊芙正要回答,她的母親恰好剛從樓梯那裡走上來,“伊芙!這位先生找你有什麼事嗎?”

“我們正要開始交談,”老者笑眯眯地說,然後伸出一隻手對伊芙的母親說,“女士你好,我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校長。如果您現在有空的話,我非常歡迎你加入我們的談話。這對於您的女兒非常重要。”

“什麼學校?”伊芙的母親有些茫然。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女士。”鄧布利多親切地笑道。

“魔法學校?”她終於聽清了關鍵詞,然後一副看瘋子的眼神瞪着鄧布利多。

但是鄧布利多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依舊笑容滿面的樣子。然後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伊芙的母親先進到伊芙的臥室裡。他緊跟在伊芙母親身後,然後反手掩上了門。然後他坐到角落裡的一把帶扶手的木椅上。櫃子上的貓頭鷹撲棱棱地飛了下來,然後站在鄧布利多的椅子扶手上,輕輕地用尖喙啄了一下他的手。

“請問你到底是來我們家幹嘛的?”伊芙母親儘量保持禮貌的語氣,但是目光中卻流露出不加掩飾的警惕。伊芙站到母親的身旁,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個奇怪的老人。

“您的女兒,伊芙?王小姐,是我們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今年的新生。”鄧布利多溫和地說,“我這次來是要帶她熟悉一下魔法世界的環境,並且購買一些必須的學習用品——”

“——對不起,先生,您在說什麼?”伊芙的母親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我的女兒現在還在讀小學,我的意思是,她還沒到上中學的年紀,而且我們從來沒聽說過您說的那個學校。”

鄧布利多微笑着說:“霍格沃茨不是一所中學,女士,它是一所魔法學校,專門培養巫師。”

“你的意思是——”伊芙的母親睜大眼,再次露出像是在看瘋子一樣的神情。

“——沒錯,這也許對於您這樣的麻瓜來說難以接受——對了,麻瓜就是指不會魔法的人。不過我還是必須告訴您,您的女兒,伊芙?王小姐是一位女巫。”

女巫?!

伊芙半張着嘴。這個老頭是認真的嗎?他說她是一個女巫!

“我的女兒不是女巫!”伊芙的母親似乎有些惱了,“對不起,我現在必須請您出去!”

但是鄧布利多一臉平靜,看上去一點也不像瘋子。他把目光轉向伊芙,和藹地說:“王小姐,你在過去的時間裡,就沒有發生過奇特的難以解釋的事情嗎?”

伊芙張了張嘴,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母親。她正想回答,但是她的母親卻替她回答了:“當然沒有!對不起,現在就請你出去!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鄧布利多那雙湛藍的眼睛依舊默默地注視着伊芙。在某一瞬間,伊芙覺得自己似乎被看穿了。她很快地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

就在母親氣勢洶洶地馬上就要趕人的時候,伊芙突然開口了,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楚:“是的,先生。”

“什麼?”她的母親猛地回過頭,不敢置信地看着伊芙,用中文脫口而出,“伊芙,你剛纔說什麼?”

伊芙擡頭,對上鄧布利多的目光:“是的,我說是的。我曾經發生過很多奇特的事情。我曾經以爲是超能力。”

“你在說什麼?”她母親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瞪大眼看着伊芙。

但是伊芙卻無視了母親的目光,向前走出一步,“有一次,我的同學企圖把我推倒在一個泥坑,但是我卻讓那泥坑裡的泥巴在瞬間乾燥了。呃……還有一次,有一個同學想把我關在廁所隔間裡,但是不知爲什麼廁所裡的水龍頭自己掉了下來了,水管噴出來的水把他淋了個透。還有……”

“好了,”鄧布利多打斷了伊芙的話,“想必我們年輕的王小姐已經明白了。”

伊芙母親錯愕地看着伊芙,不知道是因爲她有超能力,還是因爲她有過這麼多被人欺負的經歷。

但是伊芙卻故意不去看她的母親。她不知道自己在此刻故意挑這些事情來說是不是積憤已久的一種發泄。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從來沒有真的關心她——從三年前把自己從孤兒院接回來開始,就從來沒有真正地留意過她。不然的話,她一定會注意到伊芙的身上時不時出現的奇怪傷痕。那些都是在學校裡被人欺負留下的痕跡。

“先生,”伊芙擡起頭,嚥了一口唾沫,“如果您說的是真的,可不可以讓我看一下證據。”

鄧布利多聽到伊芙的請求,忍不住多打量了這個瘦小的女孩一眼。

女孩深棕色的眼睛裡正閃爍着不加掩飾的渴望,她舔了一下有些乾裂的嘴脣,目光灼熱地盯着這位校長看。鄧布利多不禁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他沒有直接給女孩看魔法的證據,而是先問了一句:“王小姐……請原諒我這樣問,你之前是否是曾在孤兒院裡長大?”

伊芙頓時渾身僵住,她沒有想到鄧布利多竟然連這個都知道。難道他曾經調查過她的身世?

“這是我家的私事!我要報警了!”伊芙的母親突然高聲說道,嚇了伊芙一大跳。女子顫抖着手想要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聽筒,但是電話卻猛地自己從桌子上滑落到了地上,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把那個電話推掉了。

“啊!”伊芙母親發出一聲尖叫,然後驚恐萬分地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棍子。他站起身,安撫地衝伊芙笑笑,然後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女士,我不是故意嚇到你的。”

伊芙的眼睛頓時睜圓了,她使勁兒嚥了嚥唾沫,“這是魔法嗎,先生?”

“是的,是魔法。”鄧布利多笑道,“不過我更願意你稱呼我爲鄧布利多教授,或者阿不思也行。”

“鄧布利多教授。”伊芙說,“您說的那個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在那裡可以學魔法嗎?”

“沒錯。”鄧布利多微笑道。

“胡扯!一派胡言!”一旁的亞裔女子激動地高聲說道。伊芙從來沒見過自己母親如此激動的模樣。

“稍安勿躁,女士。”鄧布利多安撫地說,可惜的是沒起多大作用。

“鄧布利多教授……”伊芙又說,小臉上滿是緊張和興奮的混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跟別人不一樣。對了,我可以看看更多的魔法嗎?

“可以。”鄧布利多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然後揮了一下手裡的棍子,頓時電話從地上飛起來,安安穩穩地回到了它本來應該在的位置。鄧布利多舉起那根神奇的棍子,一堆粉色的泡泡從棍子頂端冒了出來,然後在房間中飛舞着。這些泡泡顏色鮮豔,而且還會閃閃發光,碰到牆壁也不會破碎。

“哇。”伊芙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她興奮不已的擡頭看着一些泡泡,還試着伸出一根手指去觸摸那些泡泡。

但是她的母親卻臉色慘白,用一副看見幽靈的神情盯着這些泡泡看。

“我想要學魔法。”伊芙說,她的眼睛閃閃發亮,“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呢,教授?”

“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鄧布利多說,“在開學前我們還有很多東西要買的,當然,買完東西之後你可以回家,直到開學的日子到來。”

“好的。”伊芙點了點頭,故意假裝沒有聽到母親倒抽冷氣的聲音。

鄧布利多從衣袋裡掏出一支羽毛——伊芙不知道現在居然還有人用羽毛寫字。他在一張小羊皮紙上寫了些什麼,然後綁在了貓頭鷹的腳上。他把貓頭鷹抱起來,然後從打開的窗子那裡放了出去。

伊芙好奇地緊緊盯着他做完這一切。

“對了,如果你不介意,請允許我和你的母親私下說幾句話。”鄧布利多教授轉過身,親切而愉快地說。

“好吧。”伊芙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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