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人死了之後,屍體往往會送去殯儀館,然後經過火葬變成一堆灰燼。這樣一來就可以大大提高土地使用率,同時這樣做也是非常節約資源的。人死之後,在火葬之前還會有一個環節,那就是爲死者舉辦葬禮,讓親戚朋友前來觀禮,共同表示哀悼。
但是把屍體停放在太平間裡的這段時間,卻是要有專門的人看護的。我想說的是,誰留意過太平間裡專門看屍體的工作人員?他們的經歷也是相當豐富的。通常屍體到了殯儀館,先要登記,然後放在固定的停屍牀上。由屍體化妝師爲屍體美容,讓屍體看起來更加自然,或者說更像活人。
李強就是做這一工作的,一個美術學校畢業的學生卻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一氣之下乾脆就去了殯儀館工作。這一干就是三年,李強也漸漸習慣了對着死屍,而且這份工作的收入可是不低!哪個死者家屬不得單獨塞一筆,好讓他把家人畫得好看一些。這次發生的事情就和他有關。
看着面前的停屍房,表面和別的建築沒有什麼不同,甚至因爲它的多功能要求還比一般的房子要漂亮許多。臨近中午的陽光照在人身上卻感覺不到溫暖,即便不是什麼接觸的死人多導致陰氣過重,單單看着這建築,心裡上就會先犯嘀咕。
我來到這家殯儀館的時候,這家殯儀館早就對外封閉了,因爲上個月這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當然這也是我爲什麼來這裡的原因,也是和鎮妖井裡的妖魔有着關係的事情。
這個殯儀館叫做靜享圓,看上去還是不錯的,內部裝修也很豪華,據說一次葬禮收入不菲,在全市也是排得上號的殯儀館了。名字起得不錯,靜靜得享受,但是如果有一天這裡都不安靜了,那可真就是。。。。。。
這天殯儀館一次來了四具屍體,這在平時是非常少見的,雖然中國人人多,但是同一天死人,又同一天送過來對於殯儀館來說,都是很少見的。不過有屍體就代表有收入,有收入的他們也就不在意那麼多了。
當屍體搬運工伸手搬運其中一具屍體時,卻好像是抓到了一塊爛了的豆腐上,稍稍一用力就把肌肉組織什麼的都捏散了,然後直接摸到裡面的骨頭。
當然有的部位倒是還有些僵硬,好像是鄉下過年時曬的臘肉,對,就是這個感覺。這是屍體搬運工人在沒有看到屍體時做出的第一反應。但是當他們把屍體搬到了操作間的時候,才發現屍體腐爛程度遠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就像是煮爛的肉,已經化成了黃綠色的半液體牀邊還有亮晶晶的褐色液體。
那股味道是濃郁的臭味,還伴隨着一股發黴的感覺。殯儀館好久沒來過這樣的屍體了,所以就連帶着口罩的工作人員都有些受不了,其中一個當時就衝出去吐去了。今天來的四具屍體,前三具都很正常,唯獨這一具屍體是死了好幾年的。是在水裡淹死的,屍體泡了幾年才被打漁的人撈上來。不過正常就該直接處理了的,誰叫人家裡有錢呢,這樣的屍體也要處理,也要葬禮。
這具泡爛了的屍體還要再泡一遍,用水清洗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又用特殊的液體浸泡,最後才稍稍硬朗一點,這纔有點屍體的樣子。我聽着面前的工作人員把上個月的事情一點點複述出來,其實我也有些受不了,因爲實在是太噁心了。
放置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李強纔來上班。化妝師這個職業是有屍體纔來的,只要趕在葬禮前把妝化好就可以,而且不可以畫得太早了,否則妝會出問題,那些顏料本身就有問題,所以一旦時間長了不是揮發難聞的氣味,就是會變色。
李強先是在辦公室裡簽了登記,然後就開始換衣服和準備顏料了。今天聽負責人說了,總共有四具屍體運過來,所以他特意多準備了顏料。上工前心裡還是挺高興的,畢竟四具屍體收入可不少啊。**作間之前他特意多喝了一口酒,也是以前帶李強的師傅教給他的,上工前喝口老白乾,壯壯膽,驅驅邪氣。
等李強做了一系列準備後,還不忘記念叨兩聲:“見怪不怪!”這都是幹這一行當順嘴說的話,說給自己聽,也說給死人聽,省得碰上什麼怪事。
以前的師傅也講過殯儀館裡常和死屍打交道發生的事情,比如屍體擺放在挺屍臺上的時候,身上蓋着的白布單會自己掉地。停屍房的操作間可是不透風的啊,老人說那是屍體有怨氣,自己把白布單吹掉的。
還有沒死透的人在停屍牀上不老實,會自己動,雖然幅度不大,但是稍稍動一下就足夠讓人心驚膽戰了。還有什麼死了不閉眼的,化妝時化成一個樣子,一會死者會因爲不滿意臉再動一動,又變成了另外的樣子了。
李強往操作間走去,今晚有些涼,所以喝酒的時候也喝得稍稍多了一點,有點發飄,但是肯定不會影響工作。等到李強走到了操作間門口的時候,發現燈這個時候是開着的。這個操作間的門上面帶着一塊玻璃,不過是那種帶着花紋磨砂面的,所以看不到裡面有些什麼,但是可以觀察出來裡面的明暗變化。
“怎麼搞的,也不知道把燈帶上。”李強心想肯定是白天工作人員開了等之後,人走了沒關燈。這種小差錯也是常有的,畢竟給屍體服務,屍體是不會投訴的。
玻璃上忽然有一道陰影晃了過去,非常明顯。李強這個時候腦袋有點飄了,所以一瞬間還沒想明白原因是什麼。
“有人沒走?不會吧。”李強自己心裡想着,然後就準備開門了。
在人手接觸到門把手的那一刻,李強僵住了。透過門上帶着花紋的磨砂玻璃,他清晰得看出來,一個身影在上面。看起來,就好像是裡面停屍牀上的屍體坐了起來的樣子。雖然他看不到裡面的狀況,但是陰影的變化是不會看錯的。
操作間沒有窗戶不會是外面車燈晃過造成的,除非有人,不然正常來說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的。當然這是正常來講,不正常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李強此時腦袋裡既有喝完酒之後的飄忽感覺,同時還有看了玻璃上變化後的一陣陣發麻的感覺。尤其是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這種感覺更加清楚。
“過來啊……”一個非常嘶啞的聲音從操作間裡傳出來。
“媽呀!誰?誰!”李強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驚叫道。這個聲音是他所不熟悉的,應該說是陌生的,在殯儀館裡工作人員就那些,一個位置一個人,沒有多餘的人手。所以李強是不會把他們的聲音聽錯的。
操作間裡面被這麼一問一下子就沒了動靜了,同時燈也滅掉了。李強心裡極度掙扎,剛剛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今天喝多了酒,產生了錯覺。而自己到底是該進去,還是趕緊跑。也許真的是喝了酒的作用吧,李強竟然選擇走進這間操作室。
他挪動着那好象灌了鉛的雙腿,走進了操作間就站在門邊上,操作間裡面這時燈也滅了所以比較昏暗,但並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因爲走廊過道的燈光映了進來。幾個擺放整齊的停屍牀上放着一具具屍體,他們的身上都蓋着白色的屍布。數量是四具,和上面說的一樣,四具屍體,三幹一溼,忽然間前方一個停屍牀頭的白色牀單動了一下。
“呼!”李強看到以後整個身體就往後退了一步,嘴裡也發出了一聲驚呼來。他趕緊把門邊的燈開了起來。這時的燈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連閃爍了好幾下,然後亮了起來。李強也顧不上操作間裡難聞的氣味了,大口大口喘了好幾口氣,這時心臟也還是砰砰得跳動。
這時屋子裡的燈也亮了,總好過昏暗的陰影閃爍不斷。哪知道這個時候停屍牀上的屍體緩慢的坐了起來。眼前的一切讓李強開始了眩暈,眼前看東西有些發黑,有些模糊,同時心臟處因超負荷傳來得疼痛感也異常得強烈。
李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有鬼“,“詐屍”!伴隨着頭皮的一陣陣發麻,想跑,可是那不爭氣的雙腿怎麼也挪動不了半步。緊接着李強就在這種痛苦,和驚懼中看着,這具屍體自己緩緩坐起來,然後又走下來牀。看樣子這具屍體就是上面說的溼屍。整個屍體雖然經過了一系列的處理但是還是能夠看出來,那已經腐爛了的身體,那種臃腫感,甚至皮膚層因爲腐爛和浸泡纔出現的黃澄澄得油脂層,這絕對是一種對胃部的衝擊。
這屍體和李強開始了對視,短短几秒鐘時間,李強就倒了下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個鐘頭了,天依舊沒亮。他起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嘴巴很乾,同時大腦非常得疼痛。醒過來之後反應了一下,纔想起來,自己爲何會暈倒。
他趕緊看了一下那具屍體是否還在,還好已經不在了。李強起身後,緩緩查看四周,也沒有發現什麼了。這時他纔想起來打電話跟上面彙報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