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們倆像是熬鵪鶉一樣,在網吧裡打了大半夜的遊戲,這小子別看是個懂方術的,但是也是個很潮的人物,遊戲玩的倍兒溜,我讓他虐的找不着北。
第二天一早,我們瞪着通紅的眼睛哈欠連天的走出了網吧的門,胖子什麼也沒有準備,就帶着我直接向那房子走去,在路上給那朋友打了個電話,讓他也過來。
我不知道這小子究竟要幹什麼,就好奇的跟在後面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很快,我們就又回到了那個房間中,胖子讓那朋友將牀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搬到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將牀掀起來,瞪着眼睛仔細尋找起來。
我和那朋友都被他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小子究竟要找什麼?要說是害人的東西,那麼一般來說就是扎個草人,寫下某個人的生辰八字,放在人家牀下,不過這樣做也得有一定的道行才行,這朋友貌似也沒有得罪過這樣的高人吧?是什麼人要整他呢?
胖子看,我也跟着看,牀下就是普通的牀板子,因爲是買來的牀,油漆的相當好,就連牀下這樣看不到的地方做工都相當仔細,看得出來,朋友當初買牀的時候也是經過仔細選擇的。
找了半天,胖子突然對那朋友說,讓他到廚房將菜刀拿來,這下我更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了,在我看來,這牀一點問題也沒有,除了牀下有些舊鞋之外也沒見有什麼草人木人之類的東西呀?
很快,那朋友就將菜刀拿過來,胖子用菜刀將每一塊牀板上的油漆都刮下來一點,露出裡面的木料本色。
我更納悶了,這是要幹嘛啊?我在學習方術的時候那些老傢伙們也沒有告訴我這些啊!看來這胖子夠神秘的。
很快。胖子就將整個牀板都刮下了一些油漆,這些牀板並不是一整塊,而是用很多塊木板拼湊成的,因爲刷上了油漆。倒也看不出來。
“媽的。我就知道毛病出在這裡,果然不出我所料。”
胖子罵了一句。讓那朋友找來一把榔頭,將其中的一塊木頭用力砸下來,牀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大洞。
我們目瞪口呆,這塊木頭有什麼特別的嗎?我們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再說了那踢窗戶的腳可是在外面。應該跟牀沒有什麼關係吧?
胖子將這塊木板用榔頭打碎了,然後讓我們看,我看到這塊木頭裡面居然是紅顏色的,雖然不像鮮血那樣紅,但是也是暗紅色,還有一些紋路。
“紅木?”
那朋友瞪着眼睛看着那木頭,有點不敢相信的驚呼。
胖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做夢呢?還紅木。你知道紅木傢俱有多貴嗎?人家會捨得在你這頂多一千多塊錢的牀上用這麼大一塊紅木,人家吃多了?”
那朋友被胖子這番話說得很是尷尬,撓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木頭。便對胖子說道:“你行了,別賣關子了,究竟怎麼回事你就直說吧。”
於是,胖子纔給我們講了一下有關這塊木頭的事情,如果我不說,大家肯定猜這是棺材板上拆下來的木頭,其實不是。
這塊木頭是一種俗稱叫連枝的木頭,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就是那個連枝。
按說這種木頭做牀應該是很好的,可其實不然,這種木頭是絕對不能做牀的,這是魯班術中的一種。
我沒有接觸過魯班術,自然對這種方術不瞭解,沒想到胖子竟然知道。
在我們這兒流傳着這麼一句話,叫連不上牀,桑不上房,意思就是說,連枝木頭是不能用在牀上的,桑木是不能用在房子上的。
不過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規矩,還有的地方蓋房子的時候必定要用一塊桑木,這就沒法說了。
連枝木是通陰聚鬼的木料之一,用在傢俱上很漂亮,淡淡的紅色,天然的紋理,不用美化,直接用清漆刷一下就是很不錯的傢俱,但惟獨用在牀上會讓睡在上面的人做惡夢。
其實所做的噩夢,十有八九是真的有髒東西在房間裡,以前的老人們還在恪守着這些傳統,但是現在的一些傢俱店的人根本連正經的老師都沒有,更不用說傳授這些在木料用法上的禁忌了。
於是乎,就有這樣的傢俱店,就有這樣的二愣子,什麼都不懂就瞎用木料,這朋友也算是倒黴,好死不死的選了這樣一張牀,不出事才叫怪了。
聽了胖子這番話,那朋友恍然大悟,不過這牀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也不是個事,便問胖子用什麼木料堵上這個洞纔好呢。
胖子便向他推薦了桐木,說梧桐引鳳凰,桐木做牀的最佳選擇,當然了,只能當牀板用,四條腿和一些主要部件還是得用結實的木料,其中松木是最好的選擇。
說完之後,胖子便問了一下樓上住着什麼人,那朋友想了一下說道:“這我還真沒注意,因爲我通常都是晚上回來,天不亮就走了,很少能夠跟鄰居碰面的。”
胖子便提議到樓上去拜訪一下這位鄰居,因爲據那掉在窗口的雙腳來判斷,樓上很有可能曾經出過命案,要說他這裡有事,那麼樓上這家就更應該有事纔對。
聽了胖子的分析,那朋友嚇得臉都白了,趕緊帶着我們向樓上走去,他一直都沒有聽到樓上有什麼動靜,還以爲上面沒人住呢,一聽說上面可能曾經出過人命,哪裡還能坐得住?
來到樓上,我們敲了很長時間的門也沒見有人來開門,那朋友說,保不齊是人家去上班了,要不晚上再來?
胖子搖搖頭,向我示意了一下,我頓時氣得要揍他。這貨竟然是讓我將房門撬開,雖然這種鎖難不住我,可是在比人面前撬鎖,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我有當小偷的潛質嗎?
不過生氣歸生氣。既然胖子說了。我也得開,便從腰帶上抽出一根鋼絲來。伸到鎖孔裡搖鑽起來。
不大會兒,我感覺手感有些不對勁,仔細感覺了一下,次奧。裡面被人塞了東西了,根本就撬不開。
我跟胖子說了一下情況,胖子沉吟了一下道:“不對頭,如果這裡面有人住的話,絕對不會被人堵了鎖眼,看樣子情況不對,馬上報警吧。”
他這麼一說。那朋友頓時着急了,趕緊掏出手機來報了警,我們就在門口等着,過了一會兒。警察沒來,居委會的人倒是來了。
問明白情況之後便給房主打電話,不到半個小時,房主便急三火四的趕了過來,說自己在別的地方也有房子,這裡的房子租給了一個小兩口,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來了。
我們就問他能不能聯繫上那小兩口,那房主就說試試看,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不過房租每個月都會打到自己賬戶上。
撥了一下電話號碼,對方顯示是空號,在撥打還是如此。居委會的人就說不管怎麼樣,先把門打開,看看情況再說,如果真的沒什麼事,等他回來在向他道歉也不遲,萬一有什麼事的話,因爲沒有打開房門而疏忽了就不好了。
破門而入的本事我們還是有的,我用鋼絲將鎖孔裡的東西撥出來,房主用備用鑰匙很快就打開了房門。一開門我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腐屍味道,薰得房主和其他人頓時捂着鼻子乾嘔起來。
胖子皺皺眉道:“誰也不準進屋,馬上報警,免得破壞了現場。”
其實不用他說,誰會進去?那味道就嗆得人受不了,很明顯是有東西死在裡面了。
這次那些警察們來的非常快,短短几分鐘後就衝過來,連法醫也跟着過來了。我們作爲報案人被留下來問話,其他無關人員或者被遣散,或者在遠處關注着事情的發展。
聽說我們是懂行的,那些警察們頓時露出鄙夷的神色,在他們看來,我們這些所謂的懂方術的人都是招搖撞騙的騙子,落在他們手中準沒好。
我們實話實說,唯獨苦了那朋友,自己家沒事不假,可是自己頭上面就有一家出了命案,在這裡住着也不踏實啊!
後來經過調查,確定了樓上那小兩口因爲瑣事拌嘴,男方情緒失控之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當時有朋友來串門,那男人無奈之下將妻子的屍體用繩子吊着掛在窗戶外面,等朋友走了才又拽回來藏在浴室的浴缸裡。
後來怕被發現就將門鎖上,自己躲出去了,臨走的時候還在鎖眼裡塞上雜物防止別人進來。
因爲天氣很冷,屍體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腐爛,再加上這裡的住戶平時都是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所以一直都沒有人發現。
後來案子也破了,胖子很那朋友說已經沒事了,再也不會有什麼東西敲窗子,也不會做惡夢了,可那朋友嚇破了膽,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在那裡住了,向以極低的價格將房子轉手。
可是知道了那裡曾經出過人命,誰也不敢接手,最後還是胖子和我兩人給老頭一個市場價,將房子接過來。
不過這生意我賠是賠定了,因爲我們根本就不在這裡住,而且連租都租不出去,只能讓它空着,等什麼時候拆遷了也許能賺一筆錢。
父親得知我在縣城買了房子,而且還是一個緊挨着凶宅的房子,氣得拿着鞋底子追了我半個村子,一個勁的罵我是個敗家子。
這件事之後,我們消停了有將近半個月,這半個月來,每天跟胖子在相間的小路上一邊散步一邊聊天,所聊的大部分都是有關醫學院那老頭背後的那個人的事情。
我們放假也是因爲他,不知道那些老傢伙們會研究出什麼針對那狂人的辦法,不過既然沒有打電話,我們也就心安理得的在鄉下度假。
不過,平靜的生活往往不會長久,很快,我們就又接到一個求助的,是一箇中年婦女,據她說,他的丈夫在兩天前去給自己孃家人幹活,回來後整個人都不對了,可能是撞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