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打上第10層的官方獎金,”陳三金將一張銀行卡推到胥青面前,“5萬元,我抽取了20%佣金,還剩下4萬元,全部幫你打入這張卡了。”
“哦,”胥青隨手將卡收好,不得不說,陳三金雖然有點小小的貪婪和市儈,但對於工作還是很盡職的,除了擔任類似顧問的工作以外,一干賽前賽後的大小事務他也一併擔了起來,讓胥青省了許多事。
胥青挑戰張勁鬆的比賽後,又接受了一場挑戰,纔算是正式打上了10層,相對於跟張勁鬆的第一場比賽來說,這第二場比賽簡直就如同遊戲一樣,僅僅用了一分鐘,胥青就把對手逼出了場地,輕鬆取勝。
“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陳三金的表情有些嚴肅,“這第二場比賽你表現得太過顯眼了,希望你下次遇到哪怕再弱的對手也不要勝得這麼強勢。”
胥青失笑道:“對手實力太弱,難不成我還要陪他作戲不成?”
陳三金不滿道:“儘量低調一點,引起的關注就會比較少,那樣你的晉級道路也就會相對輕鬆一些。”
胥青看着陳三金,似笑非笑道:“你是怕我成績太顯眼會影響賭博賠率,讓你少賺一些吧!”
陳三金用手指着自己,滿臉正氣的道:“你仔細看我正直的眼神,我像這種人嗎?”
看胥青一臉不信任的樣子,陳三金嘿嘿一笑,又道:“不管怎麼說,事情總算開了個好頭,值得慶祝一下,我們去酒吧喝幾杯,怎麼樣?當然了,你是老闆,你請客。”
說到這裡,陳三金臉上露出了猥瑣中年特有的笑容,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前面有一家很有特色的酒吧,幾個舞娘都很有味道……”
“你們要去哪?我也要去!”突然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把陳三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水姬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十分幽魂的站在他們身後,正大口大口的啃着冰激凌,一臉的警惕之色。
陳三金咳了兩聲,裝出長輩的樣子道:“我們大人要出去喝點酒,你就乖乖的在酒店看電視吧。”
水姬慢悠悠的咬了一口冰激凌,眼睛轉了一下,道:“我要去!”
“……”
陳三金百無聊賴的用一隻手撐着腦袋,另一隻手撥弄着面前的啤酒杯,心裡充滿了悲哀,原本按照節目單安排的話此刻他應該坐在燈紅酒綠的吧檯下面,面前有幾個性感撩人的小妞正賣力的扭動着腰肢。
可現在實際情況卻是……他坐在露天廣場,前面賣酒水的是一位精壯猛男,而旁邊……他轉頭一看,身邊的兩個傢伙一個是不懂情趣的呆子,一個是有暴力傾向的鬼丫頭,陳三金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有點想把頭往桌子上撞。
陳三金鬱悶了一陣,突然看到旁邊桌子上的酒瓶,心裡頓時有了些主意,他換上了慈祥的表情,笑眯眯的對水姬道:“水姬,你多大了啊?”
水姬跟胥青正說話說得開心,聞言瞟了他一眼,不高興道:“幹嘛啊?”
陳三金嘿嘿笑道:“我看你最多12歲吧?”
水姬最討厭被人說成是小孩子,於是眼睛一瞪,道:“你老眼昏花了吧,我很快就18歲了!”
“喲喲,看不出來嘛,”陳三金的笑容讓水姬覺得十分欠揍,“原來是個大姑娘了啊。”
“哼,知道就好!”
陳三金這才道:“那你也算大人了,不如一起喝點酒吧!”
水姬怔了怔,喝酒?好像自己還沒有喝過呢……不過,要是不敢喝的話,這個討厭的傢伙肯定會笑話自己。
於是水姬一拍桌子,爽快道:“好,喝就喝!”說着就去拿胥青的啤酒杯,陳三金連忙阻止了她,不壞好意的笑道:“既然都是大人了,還喝啤酒有什麼意思,要喝就喝點帶勁的!”
到了這個時候以水姬好勝的性子更不可能打退堂鼓了,於是大聲應承了下來,陳三金故意擠兌她道:“這裡調酒種類很多,你要喝哪種?”
水姬頓時被他問住了,她哪裡知道這些名堂,只好硬着頭皮道:“你喝哪種我就喝哪種!”
陳三金奸笑着說了聲好,一溜煙跑開,很快端了兩杯青色的雞尾酒回來,把其中一杯放到了水姬面前,水姬一看杯子裡顏色青青綠綠的十分好看,忍不住鼻子湊上去聞了一下,好像也很香,青檸的味道夾雜在酒味之間,讓她忍不住勾起了嘗試的慾望。
胥青本來笑呵呵的看着二人鬥嘴,結果見他們動了真格的,出言阻止道:“開玩笑歸開玩笑,怎麼當真了?水姬你還小,不要喝酒!”
水姬哪裡肯讓,連忙護住身前的酒杯,一迭聲的道:“沒事沒事,我就嘗一點。”她生怕胥青再阻止自己,於是飛快的端起酒杯,咕嚕一聲,半杯酒沒有了。
胥青看得目瞪口呆,水姬這時才皺着眉頭吐了吐舌頭,道:“好辣……”
陳三金搖了搖酒杯,笑得十分暢快:“這酒名叫瑪格麗特,是一個男子爲了紀念他死去的戀人而調製出來的,濃烈的龍舌蘭象徵着二人熱烈的愛情,淡淡的青檸又帶着那種失去戀人的哀思。”
水姬聽得悠然神往,忍不住道:“好美,跟這酒的顏色一樣……”
龍舌蘭酒性極烈,水姬從沒喝過酒,一陣海風吹過,腦袋立刻變得暈暈沉沉起來。她轉頭找了半天,纔看到胥青那種熟悉的臉,她醉眼惺忪的道:“我要是死了,哥哥會不會記得我呢……”
胥青聽得愣了一下,他還沒說話,水姬的酒意又涌了上來,自然而然的就倒在了胥青懷裡。
“哈哈哈……”陳三金一陣得意的大笑,對胥青道:“看到沒,還是我比較有辦法吧,這個跟屁蟲被我放倒了,趕緊把她扔回去睡覺,接下來咱們纔好自己找樂子去,成人時間到了!”
胥青對他的所謂精彩節目興趣缺缺,道:“算了,你還是自己去吧,我帶水姬回去了。”
陳三金連忙拉住他,道:“喂,不要這麼掃興嘛,當保姆也不能24小時全天無休啊,我們成年人要有自己的人生追求才對嘛,”說着他用肩膀撞了一下胥青,用曖昧的語氣道:“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裡面的姑娘個個身材相貌一流,還有不少外國妹,反正我是一聽到俄羅斯小妞叫什麼什麼娃的就有點受不了了,怎麼樣,憑你這一副小白臉的模樣,晚上肯定能勾搭一個出來。”
“不許去!”水姬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把陳三金嚇了一哆嗦,水姬瞪着有點發直的眼睛,晃了晃拳頭道:“哥哥是我一個人的,那些壞女人我見一個打一個!”說着又到處找看,估計想找陳三金:“死色狼,敢帶壞哥哥,我就剁了你拿去喂狗!”陳三金趕緊把身子趴下躲開她的搜索,好在水姬說完這句話又撲通一聲倒回了胥青懷裡,身子蜷成一團,終於沉沉睡去。
陳三金被她這麼一恐嚇,滿腔旖旎消失得無影無蹤,哪裡還有尋花問柳的心思,他雙目含悲,吞下了杯中剩下的酒,看着胥青半天,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幽怨:“回去睡覺!”說完便腳步蹣跚的朝自己下榻的酒店走去。
……
真正應了萬事開頭難的那句話,除了第一場對張勁鬆經過了一番苦戰,從那以後,胥青的比賽就一番風順,以不敗戰績穩穩的登上了19層,胥青的名字也漸漸在一定範圍內爲人所關注起來。
陳三金這段時間更是春風得意,不光從胥青那裡拿了不少佣金,也通過給胥青的賭賽下注賺了個盆滿鉢滿。這天他正在計算這段時間自己的收益,得出總數後,他滿意的吹了一聲口哨,擡頭看到不遠處沙發上的胥青,於是笑道:“小胥啊,你賺了錢準備乾點什麼啊。”
胥青頭也不擡的道:“過日子唄。”
陳三金笑了起來,道:“不要這麼沒有追求嘛,做人要懂得享受,你看看你,身上穿得就土不拉唧的,一點都沒有知名武術家的樣子。”
胥青一樂,陳三金的品味他是見識過的,於是他笑道:“那你這段時間也賺了不少錢啊,你準備怎麼享受?”
陳三金眼中露出神往的色彩,道:“我上次看到一頂草帽,比我現在戴的那頂更拉風,之前就是因爲價格太高所以才猶豫了,這次我一定要把它買下來!”
胥青十分無語,悶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那頂草帽比你現在這頂要好在哪裡呢?”
陳三金神秘的一笑,道:“比那頂更舊!”
這時水姬經過,聽到這句話,指着陳三金身邊的草帽道:“你這個寶貝買下來多少錢?”
陳三金得意的拍了拍草帽,道:“這個啊,15萬!”
水姬點點頭,道:“不錯。”
陳三金大喜,想不到一向跟自己不對路的水姬居然在品味上這麼高的見解,他頓時對水姬惡感大減。
這時水姬又說了一句話:“我給你20萬……”
陳三金擺了擺手道:“唉,你想要就開口嘛,提錢多傷感情,大家都是熟人,你如果真的想買的話……”
“你把它燒了。”
陳三金話說到一半就被噎了回去,他嘴巴張着幾乎能吞下一個雞蛋,難以置信道:“燒……燒了?”
“嗯,”水姬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我看着難受。”
陳三金差點暈了過去,他勉強嚥下涌到喉頭的一口鮮血,定了定神,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哼,你當我也是12歲啊,那麼好騙,你哪來的20萬?”
胥青聞言也有點狐疑,看水姬不像說大話的樣子,而且這段時間他每次要給水姬零花錢的時候水姬都不要,可她每天卻零食不斷,新衣服也買了不少,真不知她哪來的這麼多錢。
水姬呵呵一笑,對陳三金道:“你以爲就你一個人會賭博啊,哥哥這麼厲害,我當然也會下注買他贏了。”
陳三金半信半疑,他見水姬望向自己那頂心愛草帽的眼神充滿了殺氣,連忙把草帽抱在懷裡,飛一樣的跑了,心裡暗暗決定以後不能讓這頂草帽出現在水姬眼前,以免慘遭不幸。
胥青看着陳三金好像中箭一樣的狼狽樣子,不禁失笑,對水姬道:“你幹嘛老是跟他過不去?”
水姬癟了癟嘴道:“那頂爛草帽本來是很難看嘛,哥哥你看着不難受嗎?”
胥青撓了撓頭,道:“那倒也是……”
陳三金消失了一下午,吃晚飯的時候又準時出現了,胥青和水姬叫了客房服務,還沒開始吃,陳三金就探頭探腦的從門口走了進來,嘿嘿笑着:“正吃飯啊,這麼巧……”
胥青懶得理他,道:“你哪天不是這麼巧?餐具都幫你擺好了,就別那麼多廢話了。”
陳三金果然不再客氣,坐下來就開始大吃起來,邊吃還邊道:“嗯嗯,這酒店的飲食還不錯,不過這牛排稍微過了些火候,我還是比較喜歡吃六成熟的……”
水姬聞言十分不滿道:“吃白食還這麼挑剔,真不明白你的鼻子怎麼跟狗似的,我們這邊一開飯你就聞到味兒了。”
陳三金臉皮厚,嘿嘿一笑,也不反駁,只管專心的大塊朵頤,一份牛排,一份通心粉,一份肉醬飯,外加5根大號意大利烤香腸,他一個人的份量比胥青和水姬兩個人吃的都還多。
一陣風捲殘雲之後,陳三金喝了一口水,這纔對胥青道:“對了,你挑戰20層的比賽定了,就在3天以後。”
胥青“哦”了一聲,等待他的下文。
陳三金擦了擦嘴,接着道:“這次這個對手不是簡單角色。”
胥青道:“是誰?”
陳三金沒有直接回答,緩緩道:“前段時間通天塔有一個風頭極勁的人,叫做血豹,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胥青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他想了一下,記起了好像在廣場上看過一場比賽,其中一個人就是血豹,只是他那時還剛來不久,所以也沒有留心。
“血豹之前本來是個無名之輩,可他在通天塔卻打出了令人吃驚的成績,短短兩個月內,他一路橫掃對手,不少五大世家的成名高手都毫無爭議的敗在了他的腳下,他就這樣以一場不敗的戰績一路打上了42層……”
胥青頓時悚然動容,他也看過許多高層次的比賽,知道到了30層以後幾乎所有的選手都身懷絕技,血豹實力強橫自然是無話可說,但他能一場不敗打到42層的戰績就未免有些駭人聽聞。
“難道……我這個對手跟血豹有關係?”胥青知道血豹已經打到了極高的層次,當然不可能跑來跟自己交手,所以便猜測問道。
陳三金點了點頭,“你的對手,就是血豹的弟弟,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