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的安全,我倒是不擔心,她雖不太會武功,但有長生訣加身,肯定不會那麼輕易被人殺死,而且敵人抓她也不是爲了殺死她,而是爲了得到長生訣,但長生訣對修煉之人的身份又太過苛刻,蕭雅就是肯教,對方也未必能學得會。
我擔心的是自己,因爲我也中了燈下黑的毒,宮本死了,和服女人失蹤,我找誰拿解藥去?本來不太擔心,是因爲只要練成長生訣,百毒不侵,就會把毒素自動逼出體外,但現在蕭雅失蹤,我沒法繼續練,誰知道掌心這燈下黑的毒潛伏期是什麼時候,萬一在蕭雅趕回來之前就毒發身亡,我死的冤不冤啊!
哎,寶寶心裡苦!
到了龍組局,樓裡燈火通明,很多處室、科室都在加班,龍組沒有固定的作息時間,早上十點多來上班的也大有人在,只要不耽誤事就行,沒人去管考勤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歐陽蘭蘭也趕了回來,晚宴的時候她並未喝酒,我上三樓,正好撞見抱着一摞文件的她。
“啊呀,局座,正要找你呢!”
“怎麼了?”我問。
“好多份總結報到我這兒,等您審閱後連夜上報省廳。”
“拿我辦公室吧。”
回到辦公室,逐一審閱,其實跟我沒什麼關係,都是各個處室上報給省廳對口處室的,文件與一般的政府公文不同,非常短,最長的一頁半的A4紙,幾乎沒有廢話,全是乾貨,寫的都是今晚的行動。
看完後,我提起筆想了想,在一份文件的最後加了句話:後續事件正密切跟進調查。
“所有文件都加上這句。”我遞給歐陽蘭蘭。
“好,那我重新去打印加載,其他沒問題了嗎?”
“你這個秘書很不錯嘛,效率挺高!”我說。
“謝謝局座!”歐陽蘭蘭靦腆地笑了笑。
“你那套當嫁妝的別墅,被你爸賣給我了,你知道嗎?”我笑問。
“啊?”歐陽蘭蘭一臉懵逼,“什麼時候賣……那以後咱倆就是鄰居了唄!”
“你打算一輩子住在你爸家啊?”
“我絕對不爲了結婚而結婚,”歐陽蘭蘭堅定地說,“除非遇到特別喜歡的人,纔會跟他在一起。”
“具體標準呢?”我問,畢竟鳩佔鵲巢,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如果能遇到有局座一半優秀的男人,我就嫁啦!”歐陽蘭蘭拿起文件在辦公桌上墩了墩,爽朗地說。
“你這馬屁拍的還不錯。”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歐陽蘭蘭着急地解釋。
“你跟我在一起加起來也沒超過一小時,怎麼知道我有那麼優秀呢?”我故意把歐陽蘭蘭往溝裡帶。
“當然是聽我爸爸和叔叔說的啊!”歐陽蘭蘭說。
“呵呵,是嗎,”我點着一支菸,這就是那條溝,“我走之後,他們又說我什麼了?”
“他們說的我沒聽太懂,”歐陽蘭蘭歪着腦袋回憶,“反正意思說局座很厲害就是了!”
“你給我學學,他們怎麼說的?”
“嗯,”歐陽蘭蘭放下文件,模仿他爸一臉嚴肅的樣子,壓低聲音,“二弟啊,大哥說的沒錯吧?這個蕭局座根深葉茂,遠不是咱們歐陽家族能比擬的,就是咱家那兩位哥哥將來不出事,也鬥不過他!咱哥倆抱住蕭局座這條大腿,肯定不吃虧!”
華夏的家族譜系中,每個家族只會有一個嫡系,就跟皇帝和王爺似得,其他都是分支,比如克誠、克信兄弟,就並非是歐陽家族的嫡系。
歐陽克誠所說的那兩位哥哥,也就是歐陽天亮的父親和叔叔,他們纔是歐陽家族的嫡系,歐陽天亮的叔叔,也就是當朝的那位首長,是歐陽家族的家主,權傾朝野,歐陽天亮的父親,則是軍中大佬,幾乎掌控着整個東北軍。
歐陽克誠在酒桌上說,這兩位大員近期可能會被清算,所以歐陽克誠、克信兄弟倆纔會不惜得罪歐陽天亮,也要向我表忠心,爲的就是自己一脈的後路。
當然,歐陽克誠也冒着極大的風險,歐陽家主現在還沒下臺,如果因爲悔婚事件遷就歐陽克誠,也夠他喝一壺的了。我不知道他爲啥會看好我,還說我的勢力比歐陽家族大,蕭家的勢力麼?不能,蕭家已經被滅族了!203的提點?也不能,夏樹說過,馮家在華夏家族排名400之後,根本不會被歐陽家族放在眼裡。
我估計,可能是我以碾壓的姿態,連續挫敗無相門四大高手,才讓歐陽克誠兄弟產生錯覺,那就是我背後的勢力比無相門還要強大,他們歐陽家族倒是害怕無相門,不知爲何。
“呵,那你二叔又是怎麼說的?”我笑問歐陽蘭蘭。
歐陽蘭蘭換了個方向,又模仿他二叔幾乎沒有表情的臉,目光冷峻:“大哥說得對!不過我看這蕭局座的大腿,不是太好抱!送房子不要,非得自己買,送禮也不收,大哥準備怎麼跟他進一步拉近關係?”
我笑看歐陽蘭蘭表演,演技可比林瑤強多了。
歐陽蘭蘭又轉過來,扮演她爹:“二弟,嘿嘿,我看蕭局座對咱們家蘭蘭蠻有興趣的嘛,酒席的時候,他多看蘭蘭好幾眼呢!”
我忍着笑,這個歐陽蘭蘭是不是腦袋裡缺根弦兒,什麼都敢說!
歐陽蘭蘭沒意識到這個問題,轉過去扮演她二叔,擺了擺手:“大哥,此事不妥,蕭局座已經和馮廳談上了,咱們把蘭蘭送過去算什麼事兒?別惹惱了蕭局座,再對咱們有想法!”
“不能!”歐陽蘭蘭又扮演她爹,“我都調查清楚了,蕭局座家裡,至少還有四位美女陪伴左右,人家以後可是隻手遮天的命數,有個三妻四妾的再正常不過了,我就是怕他喜新厭舊,冷落咱家蘭蘭。”
“是啊,”歐陽克信附體,“讓蘭蘭受委屈了。”
“停一下,”我打斷了歐陽蘭蘭,“當時你在哪兒?”
“嗯?”歐陽蘭蘭恢復自我,“當時我就在他們身邊啊,要不我能記得這麼清楚嘛,怎麼了,局座?”
“那你對這個事兒……怎麼看?”我笑問。
“啥事啊,局座?”歐陽蘭蘭懵逼地問。
我沒說話,就這麼看着她,過了足有十秒鐘,我不誇張,真的,足足有十秒鐘,歐陽蘭蘭才反應過來,臉刷地紅了。
“對不起!局座!對不起!哎呀,我這麼這麼傻,什麼都說出來了……”歐陽蘭蘭連連鞠躬,轉身跑向她辦公室。
“你的文件。”我用手指敲了敲辦公桌。
“噢。”歐陽蘭蘭又低着頭跑回來,拿起桌上文件,這回卻沒有走,她慢慢擡起頭看我,眼睛眨了眨,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笑問。
“我就想問問……局座,我這麼傻,嫁到你家的話,會不會被她們幾個成天欺負呀?”
噗!我一口茶水,差點噴她一胸!
“不會的,放心吧……啊,不對!這事兒咱倆以後再詳談好嗎?你先去工作吧!”我也被她搞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嗯,”歐陽蘭蘭重重點頭,非常認真,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如果她們欺負我的話,我可是不會嫁的!”
歐陽蘭蘭走後,我抽出桌上紙巾,擦乾淨桌面上的水,琢磨了一會,又把歐陽蘭蘭叫回來了,因爲她就在我隔壁辦公,只隔一道門。
“怎麼啦,局座?”歐陽蘭蘭一天無邪地問,好像把剛纔的尷尬事都給忘了。
“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噢,好。”歐陽蘭蘭把手機給我,又回她辦公室,可能是着急改文件。
待她虛掩上門後,我打開手機,翻到“爸爸”,撥打過去。
“蘭蘭,”歐陽克誠的聲音,“見着蕭局座了嗎?”
我調高嗓門,模仿歐陽蘭蘭“嗯”了一聲。
“跟他說了吧,他啥態度啊?”歐陽克誠聲音忐忑地問。
“呵呵,果然是這樣,你這個傢伙,很狡猾嘛!”我笑道。
“啊!蕭局座!對不起!”
“行了,別道歉了,克誠啊,你投誠的心思呢,我明白,但你不用耍那麼多花花腸子,你這樣不是賣女求榮嘛!我拿你當朋友,當長輩,也希望你別拿我當猴耍,我是那種能用美色收買的人嗎,昂?”我後半句話是加重了語氣的。
嗯,其實我是那樣的人。
“……我錯了,蕭局座!錯了錯了,以後請局座看我表現!”
“別以後了,現在就是你表現的時候。”我笑道。
“需要克誠做什麼,請局座明示!”
“你和你弟弟反叛本家家主,相信也沒有挽回餘地,我估計你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歐陽天亮的報復,對不對?”我認真地說,其實這也是我擔心的事情。
“局座神機妙算,克誠正爲此事坐立不安。”
“你這樣,主動找歐陽天亮去承認錯誤,告訴他,我和馮梓青離開你家後,去了萬豪酒店過夜,房間是你幫着開的,1206,別的不用說——啊,對了,房間我還沒開,你派人幫我開好,房卡放在前臺。”我想了想說。
“局座的意思是……”
“照辦就好,別問那麼多。還有件事,朝裡一但有什麼關於你那兩位堂哥的消息,立馬告訴我。”
“是,局座!”
掛了電話,我又給張璇打電話,必須得向她確認一下,否則我心裡沒底。
沒辦法,其實現在我的處境異常兇險,以我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歐陽家族,無異於以卵擊石,而且還得把馮梓青,歐陽克誠他們也給搭進去,只是不知道,張璇是否會告訴我這種機密的事情。
“誰啊……”張璇迷迷糊糊地問,現在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
“我。”
“老公?”張璇聲音依舊慵懶,叫老公叫的那叫一個順嘴,聽得我都覺得是真的了,“怎麼這麼晚打電話,又想老婆啦!”
“就想問你個事兒。”
“問吧,咩啊咩啊。”張璇吧嗒着嘴,似乎翻了個身。
“朝裡誰在搞歐陽家族?”我問。
“還能有誰,老宋家唄,怎麼啦?”
他說的應該是另一位宋姓首長。
“我就是問問,你可能知道準信兒,具體什麼時候動手?”我又問。
“也就這半個月吧,老公怎麼開始關心正治了?”
“嗯,隨便問問。”
“老公你真還想把那個馮梓青給收了?”張璇不滿地問,“你可別忘了,是她把你打成剩蛋老人的!哼,上次要不是你攔着,我早把那臭婊砸給幹掉了!”
“……這就是你和馮梓青之間的恩怨?”我納悶道,“至於要人命嗎?”
“我當時以爲她把我老公變成太監了呢!能不生氣嘛!後來才知道是因爲長生訣的事情……哎呀,我錯了,老公別生氣嘛!”
“不知者不怪,我生什麼氣,宋前輩又沒把我倆怎麼樣。”我無奈笑笑,原來是爲了我。
“老公,你想徹底幹掉歐陽家族的話,我給你支個招唄。”張璇貌似從牀上坐了起來,聲音變得清晰。
“我不想無相門插手我的事。”我認真地說。
“不是無相門啦,是我個人的關係,我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私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