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起身，拿過西褲穿上，女孩坐在牀邊，有點臉紅。
“走了啊，謝謝你。”我說。
“嗯。”女孩默默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拎着襯衫走到門口，卻聽見門外似乎有電視機的動靜，女孩也聽見了，馬上衝過來，把我又悄悄推回牀邊，她小心地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回頭衝我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關掉了牆上的燈，開門探出身子。
“咦，小蘭，你還沒睡啊？”女孩在門口說。
“昨晚睡太早，睡不着了，我看會兒電視。”那個小蘭慵懶的聲音。
“再睡會兒唄，天還沒亮呢！”女孩笑道，明顯是想把小蘭支回臥室，好讓我離開。
“不困怎麼睡啊，你纔回來吧，我把電視關小點聲，不會影響你休息的。”小蘭說。
“那好吧……”女孩無奈，退回房間，關上門，輕輕反鎖，因爲窗簾拉着，房間裡陷入一片黑暗，女孩摸索到牀邊，什麼軟乎乎的東西撞在了我臉上，她趕緊縮回去，用手摸着我的肩膀，坐在牀沿上。
“怎麼辦？”我小聲問，看她的樣子，肯定不想讓那個小蘭知道她帶男人回家的事情，“要不，我從窗戶走吧？”
女孩沒吱聲，起身摸到窗邊，將窗簾拉開大概二十釐米，外面是鋼筋護欄，走不掉，窗外已經有了晨曦的顏色，房間裡亮了些，女孩曼妙的身材輪廓，清晰可見。
她又回到牀邊坐下，貼耳過來小聲說：“她7點多就上班去了，到時候你再走，我們倆租房子時候簽了協議，誰也不許帶男生回家，否則會被趕出去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女孩又說：“我困死了，先睡了啊，你玩會兒電腦啥的。”
我點頭，女孩嘻嘻一笑，脫掉拖鞋，穿着短裙鑽進了被窩裡，面對我側身躺下，其實我也很困，但是她這張雙人牀有點窄，牀裡面又放着兩個收納箱，睡兩個人太擁擠，我只得起身坐在椅子上，打開了她的筆記本電腦，開機後，調成靜音，登錄QQ。
有人給我留言，是上次我冒充劉健調戲的那個班花，問我在不，三天前的信息，我沒回，打開騰訊遊戲，玩*。
喝了不少酒，又一夜沒睡，我實在太困，沒玩幾局，就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強打精神又玩了兩局，終於沒忍住，趴在了桌上，頭一枕上胳膊，就再也不想起來。
“哎哎，”女孩從被窩裡爬了過來，“別這麼睡啊，該着涼了！”
“啊，對不起！”我坐起來，搓了搓臉。
“要不……你也上牀睡會兒吧。”女孩猶豫地說。
“那你怎麼辦？”我小聲問。
“一起擠擠唄，不過，你可得老實點兒，別讓小蘭聽見！”
恭敬不容從命，關鍵我實在是困得受不了，還沒穿外套，冷颼颼的，便上了牀，背對女孩躺下，只佔用半米的空間，儘量不擠着她。
女孩還是側躺着對我，鼻息噴到我的後頸，有點癢。
“冷不冷？”女孩將被子搭了過來。
“謝謝。”
“往裡點兒吧，別一會兒睡着了掉下去。”女孩又說。
我往後挪了挪，明顯感覺後背觸到了女孩的柔軟地帶，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但很快又貼上來，還把手搭在了我腰上，畢竟才認識沒多長時間，她這麼主動我反倒有點緊張，但我也知道，她現在肯定沒有想跟我那個的意思，因爲怕被外面看電視的小蘭聽見，可能只是習慣性地想抱着什麼東西睡覺吧，就跟宋玥似得。
我不敢妄動，過了一會兒，女孩的呼吸聲變得有些沉重，她睡着了，我掙扎兩分鐘，也迷糊了過去……
等我醒來，天已經大亮，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一時間竟忘了自己在哪兒，緩了半天才清醒過來，轉頭一看，女孩並不在牀上，又看電腦桌，也不在，不過女孩昨晚穿的那件緊身裙，還有內衣，都放在電腦桌上，那個挎包也在，白色蘋果手機在插排上充電，女孩並沒走。
側耳傾聽，客廳裡很安靜，我從牀上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地，好冷，襯衫搭在椅子背上，我穿上襯衫，躡手躡腳來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往外看，客廳裡沒人，洗手間的燈亮着，拉門關閉，門口的地上，多了一雙藍色的塑料拖鞋，這就說明小蘭已經上班走了，我這才放心大膽地出來，客廳茶几上擺放着冒着熱氣的豆漿，旁邊的塑料袋裡有幾根油條，這是女孩買的早餐嗎？
嘩啦啦，馬桶沖水的聲音，拉門打開，女孩看見我嚇了一跳：“哎媽呀，你醒了啊？”
她換成雙馬尾，妝卸了，樣子很是清純，像個大學生，穿着粉色的睡衣睡褲，帶着卡通圖案，樣式也很保守，很難和昨晚她在馬路上的形象聯繫起來。
“來吃飯吧！”女孩拍了拍胸口，恢復平靜，走到茶几邊，盤腿坐在了沙發上。
“不用了，我該走了，謝謝你。”我說。
“怎麼，嫌簡單啊，我還得給你整一桌滿漢全席啥的，是吧？”女孩撇了撇嘴，“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好好，我吃。”我怕傷了她的心，走到沙發另一邊坐下。
“這纔像話嘛！”女孩從塑料袋裡捏出一根油條，掰給我一半，嬉笑道。
“哎，你到底是幹啥的，看你樣兒，也不像是司機啊？”女孩用油條沾了豆漿，一邊吃一邊問。
“那你看我像幹啥的？”我笑問。
“我看你像個特務！”女孩皺眉，我心裡一驚，她怎麼看出來的，看我證件了？不能啊，證件在西裝裡，留在酒店了。
“哈哈，逗你玩兒啦，你那麼緊張幹啥，一看你那樣，就是給女老闆開車的小白臉，我猜的對不對？”女孩得意道，我看了一眼她的胸，裡面似乎有成熟的竹子。
“嗯，是，你猜對了。”我賠笑，迎合着她。
“以後等我有錢，成了小富婆，也僱個你這樣的司機！哈哈！帶出去多有面子啊！”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Dancer?”我問，dancer就是夜總會裡跳舞的舞女，只跳舞，不兼職其他，當然也有人兼職，不過看這個女孩不像，否則不會住在這麼廉價的出租房裡。
女孩點頭，大方地說：“你還挺懂的嘛，我是dancer，跳半年多了，不過，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女孩，昨晚我下班後，跟兩個姐妹擼串兒，喝多了，又看你長得那麼帥，纔會失態的！”
“我一開始就沒把你想象成那種女孩，”我正色道，趁機給昨晚的事情洗白，“我也喝多了，纔會做出那種荒唐事，對不起。”
“沒事兒，誰沒有喝多的時候，我有次喝多了還在馬路上噓噓來着呢！”女孩擺了擺手，“再說，我早就看出來你不是壞人，要不怎麼敢帶你回家啊？”
“我不是不行嘛……”我訕笑道。
“你怎麼不行了，我都看見你的——”女孩意識到自己語失，馬上用油條把自己的嘴巴塞的鼓鼓囊囊，視線看向別處，輕聲哼着歌，就像沒說過那句話似。
“你在‘夜闌珊’上班？在哪兒呢，我怎麼沒聽說過？”我轉移了話題，也是往正事兒上引，本來不準備利用她來套取情報，不過跟她已經這麼熟了，對不對？
“帝豪飯店，知道嗎？”
我點頭。
“就在帝豪飯店對面，新開沒多長時間，也就倆月。”女孩說。
“老闆是誰？”我問。
女孩皺眉，搖頭：“不太清楚，我們經理叫趙曉光，但感覺他不像是大老闆。”
“趙曉光？”我心中又一驚。
認識，而且很熟，他是龍哥另一個堂口的負責人，原本是龍哥手下第一干將，後來因爲好賭，龍哥看不上他，就被排擠出核心權力圈，由我接替了他的位子，聽說他還跟陳珂處過一段時間對象，在我認識龍哥之前。
趙曉光居然敢對我下手，還他媽動槍，難道這是龍哥的意思？
媽的，我還沒去找他，他主動找上我來了！
“帥哥，帥哥？”
“嗯？”
“你怎麼了啊？”
“沒事，還沒睡醒，”我揉了揉眼睛，“對了，美女怎麼稱呼，我聽他們叫你小青。”
“我叫關小青，你呢，帥哥？”
“蕭峰，”我沒打算對她隱瞞，“你一個月掙多少錢啊？”
關小青略有點不高興：“問我這個幹啥？怎麼的，沒你掙的多，你想笑話我？你掙多少錢？”
“我掙的少，三千多。”我笑道，這是我在龍組的工資，我也就這一個正經工作。
“那個富婆也太摳了，就給你這點錢，不對……”關小青眯起眼睛，壞笑道，“是不是還有別的油水，給富婆伺候舒服了，她不得給你點營養費啥的啊？我看你的那麼大，肯定——啊！”
關小青捂着自己的臉：“我今天怎麼這麼污！”
“呵呵，你慢慢污吧，”我放下油條起身，“我得去上班了，富婆要是知道我跟你一起過夜，不得殺了我！”
“哎，帥哥，”關小青放下手，“把你電話給我唄？”
“不好意思，我沒帶電話。”我歉意地笑了笑，兩部手機都在酒店裡，要不林溪她們的電話早就打過來了。
“噢……”關小青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我換鞋出門，登登登下樓，回到寶馬車裡纔想起來，關小青的意思是要我手機號碼吧，阿西，被趙青要過一次電話，把我給影着了！
算了，反正還會再見面。
開車出小區，回到酒店，本以爲她們幾個會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沒想到推門進去，林溪三人卻在睡覺，只有狄安娜蹲在牀邊的地毯上，一邊充電一邊玩兒我的手機。
“哎哎，起牀了！起牀了！”我挨個把她們拎了起來，“出任務了！”
“啊？啥任務？”林溪驚醒。
“跟我去砸夜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