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不由得一驚,好鋒利的刀,雖然我和狄安娜都生出了皮膚抗體,能抵擋手槍子彈(航空機槍子彈擋不住),但估計被這刀切一下也夠嗆!
但我再次拉住了狄安娜,先不急着出手,那樣會過早暴露實力,如果所料不錯,肯定是那個涼介輸不起,找他們山田組的幫手過來報仇,看看這波傢伙,周天紋能否搞定,或者說,他肯不肯因爲我而得罪島國人。
我回頭看了一眼,周天紋這個廁所算是上不上了,他眯着眼睛走過來,和我擦肩而過,站在提刀武士面前,武士想都沒想,就把刀拍在了周天紋的脖子上:“你是東方日?”
“日你老母!”周天紋面無懼色,冷冷地說。
武士皺眉,似乎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到底是,不是?”武士又問。
“我是周天紋!”
“周桑……”武士微微一怔,將*撤下,“在下找東方日,請周桑行個方便!”
“你這是在管我要人,昂?”周天紋上前一步,用頭頂着武士的額頭,他比武士高一些,從側後面我也能看見周天紋一雙鷹目,俯視着島國武士,虎視眈眈的樣子。
武士面露懼色,往後退,拉開距離賠笑:“不敢,不敢,既然周桑說不在,那便是不在了!”
“誰說他不在?”周天紋獰笑,甩手往後指向我,“他就是東方先生,你想怎樣?”
武士臉上笑容淡去,極快地看了我一眼,又把視線射向周天紋,雙手握的刀柄蹦蹦直響,兩人對峙了足有五秒鐘,武士眯起眼睛,冷聲甩頭道:“一哭奏!”
就是“我們走”的意思,說完,這個武士帶着其他武士,快步離開了燒烤店。
待島國人都出了店門,剛纔寒蟬禁語的混混們,纔開始嗚嗚地起鬨,老九從地上爬了起來,帶着他的人,也悄無聲息地出了“東北人家”,周天紋轉身過來,臉上掛滿笑意:“不好意思,兄弟,見笑了!”
“多謝周哥幫忙,要不是你給我們解圍,恐怕現在我們幾個已經變成烤串兒了!”我故意示弱,順便恭維了周天紋一句。
“哈哈哈!”周天紋爽朗一笑,“媛媛,帶東方老弟他們上樓,我去趟廁所,媽的,憋死我了!”
周天紋說完,做了個憋不住尿的表情,快步走向廁所。
“老弟,老妹兒,請!”呂思媛看上去也很得意,剛纔周天紋在島國人面前裝的那個比,確實很長臉,不但給她長臉,說是給華夏人長臉都不爲過。
上二樓,跟福龍飯店差不多,二樓也是雅間,而且客人也不少,呂思媛帶我們穿過走廊,來到靠窗的一間雅間門口,門把手上掛着一箇中日雙語寫的“留位”的塑料盤,呂思媛推開門,裡面很大,足有五十平米,而且是個套間,門口這邊擺着半圈沙發,中間是個木雕茶几,靠窗那邊纔是燒烤桌,我這才明白,這店就是周天紋自己的。
“三位請坐。”呂思媛指了指沙發,讓我們坐下,她給我們倒茶,跟進來一個男服務員,輕聲問嫂子上點什麼東西嗎?
“隨便來點烤串之類,啤酒,先來兩搭兒,冰的——老弟,冰的行嗎?”
我點頭,客隨主便,反正是白吃。
像很多東北大哥的女人一樣,呂思媛很懂規矩,在周天紋上來之前,沒有跟我聊,而是熱情地拉住表妹的手,東長西短地嘮家常,不多時,周天紋上來,坐在沙發上幫我們煮茶,也是閒聊,問我在國內是幹啥的,我說家裡做生意,帶媳婦兒(表妹)和表妹(狄安娜)來島國旅遊。
周天紋聽後,笑了笑:“以爲老弟是想在島國常住呢!”
“也不是不可以,”我沒把話說絕,“本來打算玩兩天就回去,現在感覺島國挺不錯,多呆幾天吧,要是能找到合適的買賣,興許也會在這邊長呆。”
周天紋點頭,又問:“老弟在國內做什麼生意的?”
“道橋工程。”我實話實說。
“噢,那可是暴利,不過得跟正府搞好關係才行,島國這邊不講究那個,都是憑本事賺錢,比較公平。”周天紋給我填了杯茶。
“周哥在島國做什麼生意?”我指了指窗邊的燒烤桌,“不會只有這家飯店一項產業吧,感覺周哥像是個大老闆!”
周天紋謙遜地擺了擺手:“什麼大老闆,混口飯吃罷了,在國內吃不開,纔來島國討生活,雖然這邊風景好、空氣好,但老哥我啊,寧願在國內呆着,這地方天天地震,提心吊膽的,活着不踏實!”
“周哥感覺不踏實,不只是因爲地震吧?”我笑道。
周天紋一愣,也笑了:“還有海嘯,哈哈哈,來,上桌!”
看來他暫時不準備跟我交實底,不承認自己東北幫的身份,也是,才認識不到一個小時,人家憑什麼跟我和盤托出?
但是沒關係,待會兒喝成兄弟就行了。
烤串都是生的、現成的,很快就上來一大堆,看的狄安娜直流口水,雙方對坐,那個服務員男生站在桌邊爲我們烤,烤好之後分到我們盤子裡,周天紋從箱子裡拎出來五瓶朝日啤酒,每個人面前戳了一瓶:“來,兄弟,嚐嚐這島國啤酒咋樣!”
周天紋直接握着瓶子舉過來,東北人喝啤酒的特點,喜歡對瓶吹。
我拿起酒瓶和周天紋碰了一下:“幹!”
直接吹了,那邊的呂思媛負責“照顧”表妹和狄安娜,表妹喝酒沒問題,之前聊過,她自稱千杯不醉,我更沒問題了,尤其練了長生訣之後,身體分解酒精的速度很快,跟我們拼酒,他這是自尋死路!
但是狄安娜不能喝,連喝水都費勁的人,怎麼喝啤酒,上次在省城,好像也是吃燒烤吧,就用筷子頭沾了一口白酒餵給她,就醉的昏睡了一整夜!
我便跟呂思媛解釋,說我這個表妹才十三,不能喝酒。
呂思媛撅嘴說:“老弟這是不給面子啊,你嫂子我十歲跟天紋哥,十二就‘三盅全會’了,來吧,表妹,整一瓶試試?”
我無奈看向狄安娜,她似乎對啤酒也很有興趣,舔了舔舌頭。
“那就試試,不行別逞能。”我對狄安娜擠了擠眼睛。
“好的,主……表哥!”狄安娜雙手抱住酒瓶,也學我們的樣子,跟呂思媛碰了一下,把瓶口湊到鼻下聞了聞,咕嘟嘟,仰起脖子,只用了不到三秒鐘就把一瓶啤酒都給灌了下去,我連搶都沒來得及。
“老弟啊,這就是你不厚道了,”呂思媛假裝生氣,“表妹酒量多好啊,還不讓她喝!小白,再開幾瓶!”
我瞟了狄安娜一眼,好像沒事,不像上次那樣,一喝就倒。
“來來,老弟,咱們喝咱們的!”周天紋又遞給我一瓶,“再走一個!”
串兒沒擼多少,啤酒倒是沒少喝,喝到第五瓶還是第六瓶的時候,周天紋的嘴終於有點瓢了,跟表妹互換位置,摟着我肩膀,一口一個“大兄弟”,跟我玩划拳,喝酒我未必算是絕頂高手,但划拳可是我的強項,很快就給他徹底幹迷糊了,呂思媛見老公“被欺負”,也跟我劃,想報仇,照樣幹倒。
一直喝到天矇矇亮,我們這邊三個人都沒事(我沒事,她倆看起來沒事,不知道是不是在硬抗,反正都沒亂說話),呂思媛先趴在了桌上,周天紋還清醒,但眼色也早已迷離。
周天紋讓服務員小哥叫了兩個女的上來,把呂思媛接走,自己留下來,還要接着跟我喝,我說差不多得了,周哥,咱改天再聚!
周天紋哈哈大笑,說老弟你怕了吧?
我說,是,是,我怕了,周哥喝的我服服的了!
“好!你要想走也行,答應周哥一個條件!”周天紋摟着我肩膀,晃盪着身體,醉醺醺地說。
“周哥你……說。”我也裝醉,其實都酒醒好幾回了。
“留在島國!跟周哥混!”
“混什麼,給周哥當飯店經理啊?”我笑問。
“誒!”周天紋揮了揮手,“咋能讓老弟當飯店經理呢!哥還有不少生意,一個人忙不過來啊,手下靠譜的兄弟少,就缺老弟這樣的人才!”
“老弟可不是什麼人才,”我搖了搖頭,“給周哥當個跑堂的,我都怕幹不好。”
周天紋推了我肩膀一下:“拉倒吧你!別幾把裝了,老弟你有多大能力本事我不知道,但你這個小表妹——”
“她怎麼了?”我笑問。
“昨晚她把收拾老九那事兒,老弟,你以爲能瞞得住周哥,昂?”周天紋詭秘地笑了笑,“不瞞你說,老弟,我昨晚就派人查了你的底細,你根本不叫東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