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你大嫂,就不嫌事大,要不是她大聲音把林冬嫺惹出來,哪有麻煩事。還有你三哥一家,眼裡怕是沒我這個長輩,敢對我橫眉冷對,你說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爹就更不是個東西,從前不是這樣,不知道現在哪根筋搭錯,整天就知道跟我唱反調,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說起來趙氏就頭疼的厲害,林志妙只能說些好聽的話來安慰她。其實在內心深處並不贊同趙氏的所作所爲,確實有些過分,誰讓她給了林志平一巴掌,當着吳氏的面,讓他下不來臺。但作爲女兒,她不能說這些話傷趙氏的心,畢竟她已經不好過,何必在她傷口上撒鹽。
回去的路上,王氏叮囑劉嬋:“看到沒,這就是老林家,幸虧趙氏沒答應把林蓮嫁給你大哥,否則要連累我們家被村裡人笑話。你要記住,將來找婆家,一定要找門當戶對,娘會幫你把關,你啊,這些日子就安心在家裡做女紅,別跟林冬嫺似的,整天到處亂跑,姑娘家沒姑娘家的樣子,真是讓人看着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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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嬋低着頭沒吱聲,她別提多羨慕林冬嫺,能想去哪就去哪,看看她,整天在家裡悶着。王氏還要把她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其實她心裡有喜歡的人,只是一直不敢說出來,萬一被王氏知曉,指不定要打她,還是算了,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自己?
萬氏走到林月娥的屋裡,只見她坐在窗口發呆,輕輕咳嗽幾聲:“月娥,想什麼那麼入神?”林月娥見萬氏來了,趕忙起身:“娘,你快坐下,我沒想什麼,來喝杯水。”小丫頭還知道給她倒水,真不錯,不愧是她生出來的好女兒。
喝完水後,萬氏拉着她的手,不捨的撫摸起來,“月娥,你看你也不小了,十五歲了,也該出嫁了。我和你爹再捨不得你,也不能讓你一直在家裡待着,是時候把你嫁出去了。我跟你爹商量過了,就把你嫁在村裡,找個上進的小夥子,這樣我們老了,還能依靠着你。要是你在婆家受了委屈,也可以回來找我們,是不是?”
一提起女兒要出嫁,萬氏不由的悲上心頭,女兒嫁出去,就是婆家的人。往後家裡就冷靜,只剩下她和林長新兩個人,多孤單。林月娥紅着眼眶撲進萬氏的懷裡:“娘,我不嫁,就在家裡陪着你和爹。”
萬氏噗嗤笑出聲來,親暱的點着她的腦袋幾下:“你這個丫頭,盡是胡說,怎麼能一直在家裡做老姑娘?不行,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來,放心,爹孃會替你把好關,不會讓你所託非人,跟林家的林志妙似的,嫁過去四年了,還被婆家休了。聽孃的話,不許瞎胡鬧。”
這次林月娥乖巧的沒吱聲,萬氏會意的笑着繼續說道:“我和你爹想着在村裡你有沒有中意的小夥子,要是有的話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娘,你覺得錢達怎麼樣?”林月娥沒有扭扭捏捏,既然她主動問起,就實話實話。萬氏眯着眼:“你喜歡錢達?”“哎呀,娘,不是你問我的嘛!”傳來林月娥軟綿綿的聲音,在萬氏懷裡撒嬌。
“行,回頭我跟你爹商量商量。”萬氏鬆口了,林月娥連忙擡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娘,那就謝謝你和爹了。”接着又撲進萬氏的懷裡,這丫頭,要是不問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說出來,別說,還是林長新瞭解閨女。
話說林冬嫺一直在門口等着,太陽都下山了,都不見林志武帶着梅氏回來,不由的瞎想起來,該不會林志武回家就爲了騙錢?於是就去找吳氏商量,“娘,你倒是說句話,二伯會不會騙我們?”有些緊張的盯着她,吳氏擡起頭冷冷的笑笑:“你二伯這種人什麼都做的出來,說不定還真的騙我們錢。”
“那可怎麼辦,那二伯母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真是急死人了,娘,要不然我告訴大姐和大姐夫,讓他們派人去鎮上各家醫館找找,說不定能有二伯母的消息?”林冬嫺急忙開口,吳氏想了想點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我去田裡找你爹回來,一起去鎮上找你二伯母。”
她的反映出乎林冬嫺的預料之外,輕輕走上前摟着她:“娘,謝謝你,那我這就去了。”對着王明波和林荷說出她的想法,林荷蹭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冬嫺,你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也不知道我爹什麼時候回來。”隨後王明波就帶着林荷回去鎮上,開始大肆的尋找梅氏。
林志妙也納悶了,他們都吃過晚飯,準備睡覺了,林志武還沒回來。本想跟趙氏開口問問,但看到她拉着臉,就沒說出口。林志平放心不下,生怕林志武對梅氏作出什麼不好的事來,連夜就要去鎮上。吳氏這一次沒攔着,林冬嫺走上前:“爹,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一個姑娘家,大晚上不要出去亂跑,在家陪着你娘,聽話。”林志平搖搖頭望着她,示意不要胡來。恰好這時林志文走過來,到他面前:“三弟,我和你一起去,冬嫺,你就聽你爹的話在家裡陪着你娘。”有林志文陪着他一起去鎮上,林冬嫺就放心了。
林清和在屋裡朝趙氏發了通的火,都怪她沒教育好林志武。“你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去鎮上把老二找回來。要是沒本事,就給我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趙氏今天受的氣夠多的了,臨了臨了,晚上還要受林清和抱怨。“王少爺跟荷兒回去了?”
林清和不再抱怨她,隨便問了句。趙氏冷哼:“他們不回去,難道還要住在這裡?你是沒看到荷兒今天什麼樣子,眼裡都我這個奶奶,更別你了,看都沒來看你一眼。我看呀,都是一羣白眼狼,早知道就不生下他們。”
林荷擔心梅氏都來不及,哪裡還顧得上來探望他,林清和非常理解,沒多說什麼,朝裡面翻身睡覺了。這一夜林冬嫺沒怎麼睡着,直到第二天中午,林志文兄弟倆纔回來,並沒有找到林志武和梅氏,各家醫館都跑遍了,就是沒他們的蹤影。
林志文回家吃飯去了,吳氏趕緊讓林志平坐下吃飯,沒找到就沒找到,着急也沒用。林志平一把捶打在桌上:“二哥實在太不像話了,等他回來,看我怎麼說他!”“行了,爹,別說了,快吃飯吧!”林冬嫺把飯端到他面前,林志平真是餓了,跟林志文兩人跑了一晚上。
到處敲醫館的門,不知道被罵了多少次,都憋着。突然林冬嫺靈機一動:“爹,要不然去衙門報案,讓他們幫忙找二伯?”吳氏若有所思的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隨後低下去繼續吃飯。林志平擺擺手:“還是算了,找幾天再說。”
不是他不想去衙門,只是要花不少錢,家裡哪來的錢,說不定林志武這兩天就回來,但願他們多想了。一連三天過去,還沒見林志武帶梅氏回來,林清和爲此朝趙氏大吼,讓她去把林志武找回來。誰讓趙氏不跟着林志武一起去鎮上,讓他一個人去。
趙氏也不甘示弱的跟他槓上,他怎麼不去,還不是村裡人圍在家門口看熱鬧,她怎麼去得了。把家裡留給花氏她可不放心,就換來這樣的結果。林志妙在家裡實在頭疼得厲害,掀開被子下地去林冬嫺家散散心。家裡烏煙瘴氣,整天都聽到林清和和趙氏吵架。
話說萬氏等林長新回來跟他商量起林月娥的親事,提到錢達。林長新忍不住點點頭:“嗯,錢達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在鎮上讀書,要是能出人頭地,考上秀才,那在村裡可是數一數二的。這樣,你回頭跟周氏通口氣,看她怎麼說。”他還是很看好這門親事,萬氏擔憂的望着他:“月娥她爹,我覺得這門親事還是算了。”
“怎麼,你有什麼不滿,錢達人品不錯,難道你還想要她嫁到劉家,沒錯,他家是有錢,可王氏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有這樣的婆婆,月娥進門後的日子不好過。倒是周氏,沒了丈夫,就錢達一個兒子,對兒媳婦就跟閨女一樣,自然好了。”
林長新試圖勸慰萬氏,惹得萬氏輕拍他的手背:“我不是對錢達不滿,而是對周氏不滿。你別扯遠了,跟劉家有什麼關係,別說你不喜歡王氏,我也不喜歡她。”“你對周氏有什麼不滿?”這還真是讓林長新費解,萬氏娓娓道來:“你沒跟周氏共過事,不知道她什麼樣的爲人。
整天就知道在田裡幹活,忙個不聽,等月娥嫁過去,能輕鬆嗎?還有,錢達在鎮上讀書,嫁過去,就她們婆媳倆在家,日子能過的好纔怪。還是算了,在想想其他的小夥子。”一下子就把錢達給拒絕了,林長新皺着眉頭:“你說的不是沒道理,不過我們不是在家,讓她回來住些日子也行。
況且哪裡還有其他的小夥子比得上錢達,還是月娥自己喜歡的人。”萬氏被他這樣一說,半晌沒吱聲。林冬嫺在家等着消息,着急的不行。林志文和林志平不去鎮上找了,他們實在找不到,鎮上的醫館都跑遍了。還是等着林志武自己回來,沒別的辦法,這樣拖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好不容易等了五六天一點消息都沒有,林冬嫺再也忍不住找到林志平:“爹,我們去衙門吧!”
正在牀上躺着歇息會的林志平聽到她的話,立馬坐起身來:“冬嫺,你說什麼,去衙門?”不是跟她說了,暫且等着林志武回來,別那麼着急。“爹,你爲什麼不願意跟我去衙門,難道我們就傻等,誰知道二伯什麼時候回來?”
林志平拍拍她的肩膀:“冬嫺,爹知道你擔心你二伯母,我們一樣都擔心她。可是就算我們去衙門又能怎麼樣,還是一樣要等,我們沒權沒勢,誰會幫我們?”非常理解她的心情,林冬嫺緊握拳頭擡起頭:“爹,我就不相信遇不到一個好官。”這時吳氏不緊不慢走進屋裡來。
“你未免太天真了,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世道還能有所謂的好官,別做夢了。你二伯母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從明天開始,跟我繼續學繡帕子。”還沒等林冬嫺反應過來,吳氏已經走遠了。立馬對着林志平撒嬌:“爹,我不要,你瞧我這手剛好沒多久,娘就逼着我繡帕子,我纔不要,你幫我跟她說說,行不行?”
這丫頭,爲她的事跟吳氏說了一次,被她罵的狗血淋頭,再也不敢管她學繡活的事了。林志平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聳聳肩:“冬嫺,不是爹不幫你,而是爹真的無能爲力,你就暫且忍忍。等哪日你娘高興,自然會讓你休息,我出去有點事。”
一個一個沒良心,都不管她,哼,林冬嫺憤憤不平的坐下,雙手托腮。林荷怎麼也不來個信,有沒有找到梅氏?她心裡癢癢,擔心的不行,於是就準備開溜到鎮上。還沒走出家門,就看到劉嬋神色匆匆的跑過來:“冬嫺,快進屋,我有話跟你說。”
一把就把她往屋裡拉,林冬嫺懷疑的問道:“怎麼了,劉嬋,有什麼要緊的事?”“這裡不好說,等回屋我告訴你,走!”劉嬋堅持要回屋才能說,林志平出去了,吳氏在屋裡躺着睡會午覺,沒人偷聽她們倆談話。“冬嫺,你讓我先喘口氣,跑的我累死了。”
劉嬋擺擺手,示意待會再說。反正林冬嫺不着急,去倒杯水端給她:“給。”等劉嬋咕咚咕咚的喝完水後,她才緩緩道來:“冬嫺,我爹回來了,他跟我娘說,在鎮上看到你二伯了。”這話一說完,林冬嫺立馬衝到她面前,激動道:“劉嬋,你說真的?”
“那是,我還能騙你不成,就知道你擔心你二伯母,我才偷偷跑出來告訴你。”劉嬋仰着頭得意的望着她,她們倆什麼交情,還能騙她不成。想來劉嬋不會胡說八道,林冬嫺淺淺的笑道:“你別在意,我就是有些意外,那你爹有沒有說我二伯在鎮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