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熟悉的屋頂,熟悉的月色,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熟悉的地方。是的,蘇離與陶宸此時又出現與此。蘇離不禁翻出個白眼,若不是爲了少些來自他那小娘子的無端妒忌,何必這般偷偷摸摸,如此小心,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委屈些,勉強配合一下。
陶宸看着她這副嫌棄的模樣不禁發笑,“蘇姑娘,你的心聲都寫在臉上了。”蘇離聽後趕忙收起自己的表情,清了清嗓子:
“你有什麼要說的?今日月色清亮,可更容易被你的小娘子發現了,到時別損了本姑娘的名聲。”
陶宸收起笑意,正色說道:“今日之事想必蘇姑娘也有所疑惑,雷伯伯的身體向來健朗,今日突然暈倒,總覺得有些蹊蹺。”他又繼續說道:“不知蘇姑娘是否覺察到,雷伯伯周身被一團霧氣包圍。”
蘇離扭頭看向陶宸,“你也看見了?我以爲是我眼花了。”陶宸點點頭,“那團霧氣的氣息,與那晚我們所見的十分相似。”
蘇離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覺着那霧十分熟悉,原來是交過手的魔物所擁有的。她轉念一想,若是如此便有些眉目了,雷毅被魔物纏身,所以身體狀況衰落,但新的疑問也隨之到來:雷毅是習武之人,身體機能異於常人,怎會輕易被魔物侵擾?
陶宸似是看透了蘇離的想法,開口道:“若是如此分析,便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雷伯伯是被親近之人所害。那人或許是貼身侍俾,或許是隨行管家,又或許……”“是自己的兒女。”蘇離接過話茬,二人此時也早有答案。
蘇離忽然看見樓下正有家丁從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她可不想落人口舌,於是對陶宸說道:“那先留心雷子先吧,切莫着急免得打草驚蛇。若是還不走,被你那醋罈子知曉,你可有的一番解釋。”話末飛身下樓,未等陶宸開口便匆匆走了。陶宸看着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哭笑不得,越發覺得對她充滿興趣。
次日,蘇離在早晨醒來後就已得知雷毅甦醒,晚膳後衆人便被召集去前廳。雷毅身體未愈卻急忙召集衆人,想必是有要事宣佈吧,蘇離想着一邊加快步伐。
蘇離來到前廳,衆人神色各異,氣氛凝重,雷毅的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但仍是氣血虛空的模樣。
待衆人落座後,雷毅出聲說道:“諸位,今晚很是抱歉,匆忙請諸位前來,若無要事雷某也不會如此突然。”此時沈行淵接過話茬:“雷兄,你身子還未痊癒就如此操勞,究竟何事令你如此着急?”
雷毅輕嘆了口氣,說道:“今日雷某甦醒後,急忙去求證了昨日令嬡所言是否屬實,事實真是令雷某羞愧不已。是雷某失職,未能履行承諾給靂州百姓帶來安定,雷某也無顏再留下這貿易稅章。”
聽到這裡衆人心中皆已瞭然,原來是這雷毅認爲自己顏面已經掃地,還不如早些讓出稅章的擁有權,爲自己留幾分薄面。蘇離挑了挑眉,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
“除此之外雷某另有一事要宣佈。雷某近日身體抱恙,需休整些時日,家中一切事務將全權交由犬子。”此話一出,蘇離忽然發現一切疑問似乎都能解釋的通了。
雷子先利用魔物使雷毅身體欠佳令其無力顧及其他事務,他身爲獨子自然得以接管一切,而接管雷家則意味着掌權人能獲得雷家神物雷霆內丹,或許,雷子先就是爲了獲得這內丹中的神力才做出這些事。
但這些都只是蘇離的猜測,這讓魔物作祟的幕後主謀仍然沒有線索,並沒有任何證據指向雷子先,但這番猜測仍是讓蘇離有了些眉目,她越發覺得,背後的一切纔剛剛浮出水面。
衆人散後,蘇離纔回房片刻,便有雷家下人前來敲門。“蘇姑娘,雷家主請您到書房一趟。”此時蘇離對突如其來的邀約感到十分疑惑,自己與雷毅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交集,此時他突然要與自己會面,實在是讓她猜不出原因。
蘇離帶着滿腹疑惑敲響了書房的房門,“進來吧。”她推開房門,此時雷毅正坐在桌前翻閱着書籍。
“雷伯伯,您找我?”蘇離開口道。
雷毅聽後擡起頭,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說道:“蘇姑娘來了,先坐吧。”話末爲蘇離倒了杯茶。
“雷伯伯,夜已深了,您此時找我應是有要事吧?”蘇離接過茶杯,先開口詢問。
雷毅聽言後頓了頓,“蘇姑娘真是聰慧。”話末他擡眸看向蘇離,眼神中的嚴肅與認真同方才的溫和截然不同,這不由得讓蘇離也緊張起來。
“蘇姑娘,我確有要事相托,望蘇姑娘莫將今日之事告知他人。”蘇離聽後覺得事情或許極爲複雜,她思索片刻後開口:“雷伯伯放心,您但說無妨。”
雷毅從身後隱蔽的暗格中拿出一個小盒,盒子周身爲紅木所制,花紋雕刻精細,鎖釦的製作也十分精良,一看便知定是重要之物。雷毅將盒子打開,裡頭躺着一顆珍珠大小、泛着紫色光暈的珠子。
蘇離大概已經知曉此爲何物,“雷伯伯,這就是雷霆內丹吧。”
雷毅點點頭,“不錯,這便是我雷家守護靂州、鎮守一方的神物,雷霆內丹。”他將盒子放到蘇離面前,認真地看着蘇離說道:“我希望,蘇姑娘能替我保管這內丹。”
嗯?!蘇離一時間沒緩過神,但馬上又被震驚與疑惑所代替,“您是說,這珠子交由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