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本是巽安齊家長女,我家代代以木業營生。一日我與家父去山中取材,卻遇山匪劫道,本以爲我與父親財物皆損,那山匪頭子卻說,只要我做壓寨夫人,便可放父親平安歸去。爲了父親,我只能答允,就這樣,我被帶進了寨子,做了壓寨夫人。”齊若語氣平靜,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我也曾試着出逃,可都是徒勞,我一介女流,怎鬥得過身強力壯的土匪。他也給過我機會,讓我能寫信寄回家中以報平安,可這些信如同石沉大海,沒了回訊。”

“這些信或許沒有出去?”樓詞不禁開口問道。可齊若搖了搖頭,“不,他們確實將我的信寄出去了,只是母家……不願回覆我。”

“何出此言?”蘇離開口。

“一次他醉酒回房,我扶他上牀休息,恰巧摸到他枕頭底下有異物,我將它取出,發現是母家回覆我的一封信。當時我十分激動,準備拆信查看,卻發現這信早已被他拆開,我心中怨他藏信,仍舊將那封信打開。看完了信,我才明白爲何先前一直沒有得到回覆。”齊若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信中言:‘家門不幸出此匪婦,望日後再無交集,莫再聯繫。’”

“或許是他僞造的?好讓你死心。”樓詞接話道。

“不會的,”齊若否認,“這戳印與筆跡,確實屬於父親,再言,他若以此讓我死心,爲何要藏在枕頭底下?”

衆人聽此皆沉默,許是未曾想到還有這般故事,不免爲齊若的經歷感嘆着。

“這土匪頭子也算對你有情。”蘇離開口,“那你與陸公子又是爲何相識?”

齊若瞧了一眼陸久悉,後者疑惑的神情表明了他並不知曉爲何齊若會傾心與他。她看了陸久悉許久,纔開口說道:“陸公子於我有恩。先前我前去取材,路遇毒蛇,性命垂危之際,是陸公子將我救下,爲我撿回一條性命。”

陸久悉聽此開口道:“當時是我路遇齊姑娘遭此劫難,出手相助乃是常事,此番我亦理解齊姑娘,只是未曾想到齊姑娘還會記得。”

齊若卻仍舊看着他,“陸公子爲我救命恩人,我怎能忘記?”

蘇離見此也懂了齊若爲何會有這般心意,傾心於救命恩人再正常不過,這也能說得通爲何陸久悉被單獨帶離卻毫髮未損之事。

蘇離看見齊若神情地看着陸久悉,忽然有些同情這個女人。自己不得已做了壓寨夫人,本可以得到母家救助,卻遭母家無情之舉,心繫之人又在這般情況下相認,種種陰差陽錯與身不由己,着實令人唏噓。

“寨中這怪病是何時出現的?”陶宸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齊若低下頭,似是在調整情緒,而後開口回道:“約莫三日前,那時元大人……元津剛到寨子不久,寨中便開始出現那些病症。”

說到這裡,衆人對此都已有了些許思緒,這元津纔到寨子,寨中人便身患怪病,明擺着是將線索指向了元津。只是蘇離想不通的是,寨中人身上的魔氣究竟從何而來,若是元津與魔界有所勾結,那這事情可就棘手了,神界中人與魔界有染,意味着神界境內早有細作,這勢必牽扯出一系列錯綜複雜之事,背後水之深以至於讓蘇離不敢細想。

蘇離回過神,清了清嗓說道:“寨中人的怪病我定會查清楚,只是是否還要再與虎爲謀,就請齊夫人三思了。”

齊若聽此嘆了口氣,“如今他目的已然達到,我是否再與其共謀已經不再重要了吧。”她望向蘇離,“蘇姑娘,請務必救這寨中兄弟於水火之中!他們雖爲土匪,可人心向善,生活所迫纔不得已走上這條路,我只想他們平安。”

齊若眼中的真誠讓蘇離不由得爲之所動,她點了點頭,“我定會找出法子救他們。”

陸久悉聽此忽然眼前一亮,開口道:“他雖得到了這颺風鈴,但若沒有心法,無法運用它的力量。”

蘇離一聽挑了挑眉,“這麼說他定會捲土重來,得到這颺風鈴的心法?”話末她看向陸久悉,頓了頓纔開口:“我倒是有個法子,只是實在不願陸公子再身處險境……”

“無妨!”陸久悉起身,“這心法只有我一人知曉,他勢必會再對我出手。”陸久悉看向蘇離,眼神十分堅定,“可以我作餌,再引他現身!”

蘇離本想出言制止,畢竟這法子可再從長計議,但她剛要出聲,便覺肩上傳來一陣溫熱,回頭一看,是陶宸將手搭在了自己肩頭,顯然是要制止蘇離出聲。

蘇離明白陶宸的意思,但她實在無法接受要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以身涉險,正想執意出言,卻恰巧對上陶宸的眼眸,那神情明擺着寫着“我另有法子”幾個大字。

“陸公子倒也不必如此犯險,”陶宸開始說着,“前次他進入你的房間強取颺風鈴,此番也定有幾成可能再用同樣的方法,畢竟兵不厭詐,”他的眼神掃視着衆人,“此次設防,我們大可加固防禦,最好是連着寨子一起設防,尤其要加固陸公子的房間。”

夏郡聽此接話道:“若他仍舊突破防線該如何,陸公子仍會身處險境。”

陶宸回道:“越是防禦重重,越會讓人覺得裡頭的人重要,但若是他破了防,卻發現所尋非人呢?”

蘇離聽懂了陶宸言下之意,陸久悉不必待在自己房內,但爲了不讓元津起疑心,這牀鋪上必須要有人才行。

“陸公子,若是採納這計劃,那你大可不必以身涉險了,我與你相換房間,屆時我能應付。”蘇離開口說道。

陶宸看向蘇離,眼神中十分着急,似是再說“我的意思並不是要你與他相換啊”。於是他立刻接下話頭:“我與陸公子相換便可,我倆身形相仿,且爲同性,不易被發現端倪。”

蘇離的第一反應是拒絕。“你的傷怎麼辦?”

陶宸看到了她眼中的擔憂,心底一絲暖流涌出,連開口的語氣都柔和了幾分:“這點小事我能應對。”

這還算小事?蘇離心裡嘀咕,他即將面對的可是神界的行刑者啊。只是蘇離無法反駁他的言之有理,於是只好退了一步:“好吧。我會在門外接應,屆時我們可來個甕中捉鱉。”

陶宸見此笑着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這幾日我們仍舊正常就寢暫不相換,要讓他知道住在這屋裡的是陸公子,至於他何時動手……”

“颺風鈴靠近時我會有感應,屆時再執行此計便可。”陸久悉接道。

衆人散後,蘇、陶二人開始加固寨身防禦,蘇離用了自創的防禦結印,比起傳統結印更加牢固結實,以防萬一,陶宸還用內力加持於上,若非功力深厚是打不破這結印的。

“喂,你是如何從他手底下逃回來的?”蘇離與陶宸結印之時,挑了個話口聊了起來。

陶宸瞟了一眼蘇離,“什麼叫逃,我可是給了他個下馬威,他落荒而逃的。”

蘇離撇撇嘴,看了眼陶宸手臂上裹着的紗布,“好一個下馬威。”

陶宸自然聽出了她話裡有話,但也沒接,轉而嘆了口氣,“寨中怪病的事,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別再爲了救人而不要性命。”

蘇離回頭對上陶宸的眸子,恰巧餘輝落至,流光波動於他的眼中,暗暗撥弄着蘇離的心絃。

她怎會不知陶宸此番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雖相助於微小之間,但面面俱到,給人以堅實後盾之感,這綿長又細緻的關懷,很難讓蘇離抽身。只是蘇離不能奪人所愛,他先有婚約在身,於情於理自己都不該接受這份本不屬於自己的感情,只得一次次的控制自己,況且還有崇的存在,自己對此二人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此時實在不該放任自己的情感氾濫。

“咳……我自有分寸。看、看晚霞!”蘇離慌忙避開陶宸的眼神,隨手往西一指,隨後便聽得陶宸在頭頂輕聲一笑:

“如此甚好。”

“郡兒,我想和你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郡兒,我……”

“別這般叫我!”

“不這般叫你該如何叫你?你是我妹妹!”

“我沒有你這個哥哥!”

南宮及只見眼前這一直背對自己的人忽然轉身,眼中淚光閃動。

“你選擇離開時,我便沒了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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