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靂州的風波因雷子先的死而告一段落,經此一事,雷毅決定將貿易稅章交給沈家。蘇離本以爲雷毅會向她討要雷霆內丹,但直到要離開靂州的前一晚都沒有聽雷毅提起。許是師傅有她自己的法子說服了雷毅吧,失去了雷霆內丹庇佑的靂州恐怕會更容易動盪,雷毅應是想着要保護好靂州百姓纔將貿易稅章交出去,得以將重心放在這件事上。

衆人本打算在葬禮之後便離開,但雷毅卻留大家再歇息一晚隔日再啓程。

今夜的雷家迎來了難得的寂靜。前些日子忙於解決雷子先和魔物的事,蘇離從未好好欣賞過月色。

沒有了烏雲的遮蔽,雖月盈已過,但月色依舊皎潔。蘇離獨自坐在庭院中,細細思索着近幾日發生的事。

從初到靂州至此,不過小半月的時間,竟發生瞭如此多的變故。魔物雖已被壓制住,在靂州的魔界入口也重歸平靜,但仍有許多謎團未能解開。

雷子先背後那人究竟是誰?他究竟想要做什麼?爲何師傅要讓自己拿到四大神物?還有那日將自己再一次救下的神秘人……

蘇離想到此,眼神一閃。自己才醒來就發生了雷子先的事,一切事情銜接的太緊湊,蘇離一時半會兒都沒能想起那日救下自己的人。

早在初到靂州之時,自己便得過他相助,那人內力高深無法探測,且來無影去無蹤,蘇離不知該如何找到他好好向他道謝。

罷了,既無影無蹤,自己且暫不想這些。她閉上雙眼,開始運功。

自那日醒來吃了師傅給的丹藥後,蘇離便恢復了許多,仔細一探,功力還大有增進。自己的內力不似從前那般飄忽,沉穩了不少,渾厚純粹的內力在蘇離體內遊走貫通,她的周身都被籠罩着一層薄氣。

她拿出雷霆內丹,借其功力爲自己恢復元氣。她將內力注入其中,雷霆內丹似是得到她的召喚,與她交互運輸內力,循環往復,只幾息之間蘇離便覺全身精力充沛,修爲增進不少。

“嘶——”蘇離忽然只覺腦內一道白光一閃而過,隨後眼前似是浮現出許多斷斷續續的畫面,那些畫面似是回憶一般在蘇離腦海中放映,只是讓蘇離疑惑的是,這些看似是回憶的畫面對她來說卻如此陌生。

她從未見過火光沖天似鳳凰涅槃,未見過一片土地皆被火焚盡一片狼藉,未見過慈父般從容的微笑與赴死的決絕出現在同一副面孔之上,更未見過自己留下鮮血一般的淚水。

陸陸續續閃過的畫面讓蘇離有些胸悶氣短,她急促的呼吸着想要汲取更多空氣,似是這些畫面將她壓得喘不過氣。她想要甩開這些不屬於她的回憶,卻怎麼也擺脫不了。未知的恐懼和壓迫的力量讓她想要逃離這一切,卻覺着像是走進一片無邊的區域逃不到盡頭。

就在蘇離正掙扎在其中時,只聽得突然有人將她從這噩夢一般的意識中喚醒,她猛然睜眼,只見那熟悉的身影立於眼前,臉上依舊帶着那副面具,那雙眸子正盯着她,還帶着幾分擔憂。

見蘇離醒來,那人立刻收起關懷,恢復了淡漠的模樣。

蘇離伸手撫上額頭,卻發現額間早已佈滿細密的汗珠。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對方纔發生的一切覺着疑慮又後怕。

她緩了緩神,擡頭看向眼前人。

這不就是方纔思索着的神秘人麼?纔想着此人來無影去無蹤,眼下便又出現了。若不是沒有他喚醒自己,恐怕自己會一直陷入那段記憶中,無法自拔。

他又救了自己一次,算下來也有三次了。人情欠了三回,蘇離也不知該怎樣償還。

“咳……”蘇離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方纔多謝,還要謝謝你多次出手相救,人情我必會報答,你有何要求開口便是。”

此時那人正側身對着蘇離,他逆着月光而立,蘇離擡眸定睛一瞧,那人身形修長,衣袍與髮絲正隨風飛舞,即使蘇離未曾見過他的模樣也有些微微心動。

那人看着蘇離有些飄忽的眼神便明白蘇離此時是何想法,他心裡不禁一笑,卻沒有表現出來。他緩緩開口道:“你想如何報答?”

蘇離還是第一次好好聽一聽他的聲音,前幾次的狀況都不如現在這般平靜,如今仔細一聽,嗓音如山泉般清澈,又似湖水般沉靜,這般音色似是無意撩撥着蘇離的心絃。

蘇離覺着自己對眼前這人的感覺有些奇異,自己從未對任何人心動過,哪怕是一瞬,可眼前這人,卻在方纔度過的時間裡就讓她有些晃神。且這聲音讓她覺着有些熟悉,卻想不起究竟在哪聽過,彷彿是喚醒記憶深處的一把鑰匙,而蘇離此時卻想不到這把鑰匙用來開什麼鎖。

“嗯?”蘇離正想的出神,眼前這人見此出聲喚回蘇離的天馬行空。蘇離忙回過神,有些手忙腳亂,“這……我……”蘇離心想:自己也沒有合適的報答方式啊,不如將靈丹妙藥贈予他?不妥,他修爲高深怎會缺這些物什;那將自己的武器贈予他?更不妥,自己沒了武器就像折了翅膀,本就不高的功力沒了武器幫助便更力不從心……

蘇離再一次陷入自己的思索中。那人看着蘇離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不禁輕笑出聲,開口道:“你不必急於思索出答案,日後再定也不遲。”

蘇離聽後緩了口氣,但又出現了另一個疑惑:“可你這般來無影去無蹤,我該怎樣找到你告訴你我想好的法子?”

那人聽言後,伸出左手掌心朝上,憑空幻化出一片羽毛,這羽毛與普通羽毛不同,它由冰雕刻而成,紋路分明,晶瑩透亮,蘇離不禁感嘆他修爲了得。自己可從不會用水系法術,水與自己相剋,練水系功法會與自己衝突,得不償失。

“你將內力注入其中,只需一絲便能發動它,它會告訴我你在哪,屆時我會趕來。”

那人將雕刻好的羽毛遞到蘇離眼前,蘇離卻遲遲未接:“我所練功法爲火系,若我保存這羽毛,怕是會融了它。”

“無妨,普通火焰無法破壞它,除非……”他眼眸一沉,“是那種火焰……”最後這句話他所說的聲音微乎其微,蘇離都沒有聽清,不禁問道:“是什麼?”

那人沒有回答蘇離,神色恢復如常說道:“你只需將它放進你的鐲子即可。”

蘇離接過羽毛,它在自己的掌心安靜躺着,溫涼的觸感似是在安撫蘇離的心神。

“我該怎樣稱呼你?你多次救我,我卻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

那人垂下眼眸看向蘇離,開口道:“你可喚我‘崇’,巍巍高山,宗土在下。”

“崇……”蘇離默唸着這名字。單字一個崇,這名字確與他相符,他身帶威嚴又似縹緲之氣,只一出現便得萬衆矚目,不由得已崇敬之色敬之。每次蘇離見着他,便如同見山峰高聳,見碧波潺潺,雖有廟堂之氣,卻有更多的無拘之意。

蘇離沉默了片刻,低聲開口:“只要我注入內力呼喚你,你便會趕來麼?”蘇離看着羽毛,她不知爲何此時她不敢擡眸看向他,更不知爲何會問出這樣的話。

她只聽得頭頂上方傳來溫潤平靜的嗓音,“嗯,我一定會趕來。”

清風拂過,似是也吹動了蘇離的心絃,她瞥見地上二人的影子,月光將二人的影子拉的纖長。不知爲何,蘇離只覺此景實在熟悉,似在夢中見過,又似藏在記憶的某個角落裡。

她扭頭,只見那人腰間的玉佩隱隱翻動着柔和的光輝,藉着月光,蘇離看見上頭的圖案似是一隻火焰鳥。

一時間,她忽的想起方纔在腦海中見過的在火光中一飛沖天的那隻鳥,身形與這火焰鳥極其相似。

“你的玉佩……”蘇離不禁開口問出聲。這一次那人沒有將玉佩再遮住,他拿起玉佩讓蘇離看個清楚。

蘇離本打算細細端詳,越看卻越覺得意識有些模糊,只覺頭暈目眩,眼乏身軟,睏意立刻襲來。

“你該休息了。”這是蘇離睡着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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