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接受到了大量的消息，秦陽感覺有些懵。
“別的暫時不提。”他得好好整理一下思路，這些事情，他必須冷靜下來好好想。
重新面容平靜地看向裴青：“既然對我秦家有所瞭解，應該是知道我們的實力。這空白符紙的價格是不是也該……”
裴青原本比較激動的神色，被他這個急轉彎的話題給憋停了。
“這個……我在茅山也只是一個剛出山的弟子。符紙買賣的事情實在不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啊……要不這樣，等我這次回去，一定幫你跟我們茅山溝通一下。”
“爲什麼要回去之後再溝通？你沒有手機麼？”
一個比較生硬的聲音突然插入他們之間。
秦陽兩人都看過去。
是蘇婭開的口。
秦陽跟着點頭：“媳婦兒說得對。現在又不是以前了，手機一個電話，有人的地方就有信號。你可別告訴我，你們茅山沒有人用手機的。”
裴青的臉色變得更加尷尬了。
“那好吧……我這就幫你們問。”他從肩上的褡褳裡面掏出了一部非常普通的手機，飛快撥動鍵盤，把手機貼在耳邊。
秦陽三人就這樣把裴青給圍在了中間，等着他與茅山交涉。
電話倒是很快就通了。
“師父，是我……”
秦陽聽着裴青的電話，聽着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的聲音。依稀能夠感覺，裴青的師父應該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看他這麼大一個人了，都三十上下了，卻在跟師父打電話的時候，竟然還表現得跟一個學生似的，這應該不是發自肺腑的尊敬而自然表現出來的，更像是長久以來的行爲習慣。
裴青在電話裡跟他的師父說明了秦陽是離山陰陽師，對面似乎反應有點大。
“……是，是、是……好好好……好的。”
掛了電話，裴青嘴角帶着笑容，如釋重負：“師父聽說了你，對你非常看中，並且讓我告訴你，以後你要用空白符紙，直接拿就好。我們茅山對離山一脈永遠報以最崇高的敬意。”
秦陽嘴巴一嘟，鼻頭微縮，有些嗤之以鼻。
這話怎麼聽起來感覺怪怪的？原來他們這一脈還屬於名門望族麼？
只可惜，現在的離山陰陽師，可就只剩下他，還有他身邊這兩個人了。
金靜很快就帶着一些人走了出來，看到秦陽他們還在這裡，看過來了一眼。
秦陽回神，衝她點頭示意，而後再次打開車門。
“先到陰涼的地方說話吧。”他看向裴青，“我還有事問你。”
看上去裴青似乎有些爲難：“我這次來a市，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恐怕沒有太多的時間。”
“放心，不會佔用你多久時間。”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了解。
總感覺，這裡面的古怪，跟他爸當初大學都沒畢業就匆匆回離山老家有關係。
對了，還提到了他爺爺秦平。
四人直接來到了秦陽的新房那邊。
坐在客廳，高子騫給他們倒了幾杯水。
秦陽一直都在觀察着裴青。他三十歲左右，但爲人還算厚實，可又絕非木訥。若是旁敲側擊，估計能被他察覺而心生多疑。不如直截了當。
只不過，還不等他開口，裴青倒是先開口問話了。
“對了，秦陽小兄弟，你之前說電臺的靈異事件不見得是鬼魂作祟，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陽頓了頓：“陽間的兇殺案子，總有比較複雜的時候。有人害人，也就有人想替死者申冤報仇，希望犯人能儘快被繩之以法，所以用了些手段。你應該也去那裡查探過，那裡並沒有陰氣翻動的感覺，也沒有鬼上身的情況。迄今爲止，我還沒見到過鬼魂能這種遠程控制的。”
裴青點頭：“原來如此。這活人之間也真是……唉……”
“我有一些關於我父親和爺爺的情況想要向你請教。”秦陽簡單介紹了一下一些必須交代的事情背景。
高子騫和蘇婭坐在旁邊，也是第一次聽到秦陽說起自己家裡的過去。
“原來如此。”裴青聽完，神色感慨，但似乎也鬆了口氣。
“小兄弟，你這日子過得不容易啊……苦了你了。”他安慰了秦陽兩句。
秦陽倒是沒什麼感覺。
雖然有些事情他永遠忘不了，甚至難以徹底釋懷，但這並不代表他這些年來一直都生活在疾苦之中。
就像以前姜浩澤剛知道他的一些事之後，也曾經問過他。
“你不難過麼？”
他當時是這麼回答的：“我當然難過啊。”
“可是……你看上去哪有難過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他一邊打着遊戲，一邊嘴角微揚：“難過也不是要每天掛在臉上的吧。不然的話，你願意看到我每天頂着一張怨婦臉出現在你面前麼？”
姜浩澤似乎就是在那次之後，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開朗，甚至到現在……已經有些開朗過度的程度，變得話癆了。
“習慣就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把你知道的，關於我爸、我爺爺，或者說我家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我。我爸可能死得比較意外，從種種跡象來看，他似乎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很多事情。就像你剛纔說的，你們茅山對我們離山一脈抱以尊敬，可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家族究竟肩負了什麼樣的使命，曾經做過什麼每一人都做過的事情……我一直以爲，我們離山陰陽師，也只是純粹的替人驅鬼、祈福就好。”
裴青點點頭。
“這些我都能夠明白。好吧，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吧。你可以先加上我的聯繫方式。我這裡瞭解的消息不全面，等以後我回去，問一下我的師父，他那邊有什麼新的消息，我也可以告訴你。”
秦陽感激地衝他道謝，兩人彼此交換了聯繫方式，順便還加了一個微信。
這年頭，微信還是很重要的。
裴青開始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說了出來。越是跟他交談，秦陽越是發現，似乎這個北冥道人也沒有一開始那麼讓人看着不爽了。
甚至還有點憨憨的，真的有點忠厚老實的樣子。